何梅见看他那样,知道这儿子觉得这里没好处,是嫌累了。
她开口道:“你这脑子不能多转两下吗,跟你二哥学学,耐心在旁边看着,你咋知道这里没有好东西?”
周夏安也在观察尸体,被点名夸赞,他面上浮现笑容。
这下可把周秋吉激得像是炸了毛的公鸡。
他抱怨起来:“娘,你怎么能说让我学二哥,我又不读那些没用的书,反正没他那个耐心。”
周夏安默默按了下怀里的书,不置一词,被讽刺过那么多次,他已经习以为常,只要娘不觉得没用就行。
何梅见没想到老三这也能吵起来,看了一眼老二,幸好他不是个心眼小的。
她挥挥手。
“好了,哪来这么多心思,老三你就在旁边看着就行,老娘自有道理。”
她继续看着那个尸体,上前两步,靠那个尸体越来越近。
“娘!”身后的四个儿子急了,忙过来伸手就要拉她。
却见老娘并没有真要触碰尸体,而是就在旁边蹲下身,眼睛看着尸体那只手好一会儿。
何梅见看着那手,心中浮现种种猜测,目光移到那块空地板,忽然脑中一道亮光闪过。
起身指着那里道:“去找块物件,沿着这地板的缝,把它掀开!”
周春平几人立马忙活起来。
半炷香功夫后。
当五个小子手里拿着块状尖锐石头,一起将灰石地板撬开时,看到底下情形,所有人都血液沸腾起来了。
里面有些黑,还冒着冷气,但仍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地窖,窄梯底部还能看到不少大白菜!
饥荒之后。
他们有多久没有吃过大白菜了来着,大家都要忘记这菜的滋味了!
天色开始暗淡,大家围着地板往下看,正激动着,眼前出现一个火把。
何梅见拿着火把,“都不下去看看吗?”
“哎,二嫂,你什么时候做了火把?!”陈香菊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那三个尸体,又有点害怕了。
二嫂该不会是随手拈来的鬼火吧,毕竟二哥随时能上身呢。
何梅见看她这怂样,笑了笑,这缠着布条的棍子确实是空间里拿出来的。
她只是道:“身上带了火折子,咋,你怕这个?”
“没……没呢。”陈香菊尴尬地笑了笑。
何梅见不再理会,举着火把第一个下了地窖,有了火把的照耀,里面一览无余。
这地窖大概十平米左右,勉强只够一个人的生活空间,一面墙堆着白菜,旁边水槽里放着硝石。
仔细看还能看出水面冒出的丝丝寒气。
另一面墙是一袋袋米面粮油和各类干粮,墙的对面是一张床榻,旁边是一张四方桌,上面摆放着瓶瓶罐罐。
不知是药还是毒。
“哇,这菜能够咱一家吃上半个月了,还有粮食呢!”陈香菊兴奋道。
尤翠桃就要上手,“咱们快些搬,通通把东西搬回去!”
何梅见止住她动作,“咱们先分配一下吧,免得事后掰扯不清楚。”
她看向陈香菊。
陈香菊抬头望着上面的地板出口,“二嫂,这地窖是你发现的,你说怎么分我都依你。”
何梅见点头,“东西多的,咱们二房和三房能拿多少是多少,而不够分的,我们二房多拿一份。”
陈香菊看到墙角挂着的干鸡干鸭干鱼块,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分配好后,大家开干,不到半刻钟就将这地窖搬空了。
“娘,接下来我们去哪?”尤翠桃惯性的脱口而出。
何梅见白了她一眼,“傻孩子,天都擦黑了,自然是要回去。”
众人都笑起来。
只是出阁楼没一会儿,他们身上都热出了一身汗,没办法,大家身上至少背了十斤东西。
当然,除了何梅见。
她手上只挂着一包袱,一身清爽地走在其余人的前面。
没办法,儿子们太孝顺了,宁愿自己累个半死,也不让她拿沉的。
何梅见刚转过一个路口,就看到了一群熟人,正是周家村民们。
“咦,这不是何二嫂子吗?”
“你怎么是一个人?你家小子们呢?”
“该不会是被你这个邪祟给克……唉,深表同情。”
有四十多个汉子哄笑起来,都庆幸没让她邪祟跟着。
刘老汉两手空空,眼睛直盯着何梅见手上的大包袱,看着外面轮廓形状,就知道里面是好东西。
“何妹子,咋来的这么多干粮饼子?是被鬼上身了还是勾搭了哪个汉子才贪的好处?”
何梅见懒得搭理他,这老头明显有精神病,最明显的症状就是癔症。
还是离他远点为好,至于他说的话,就当狗叫了。
众人听了刘老汉的话,这才注意到那包袱,目光都变了。
“我这都饿肚子一天了,真也想要这好处,何二嫂子说说呗,是鬼上身了变来的粮食还是找了哪个汉子?”
村里是有妇人勾了家里有粮食的汉子,才一路有吃喝,顺利活下来。
村长听到大家越说越不像话,大声喝止,“都给我住嘴!”
何梅见听到这声怒喝,心情好了些,看来就只有村长是个明白人了。
当她走远了段距离,后面八人出现后,像是从平静湖面丢了一颗石子,村民们一下震荡起来了。
“咱们什么收获都没有,他们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就连孙丫头都背着两个大白菜呢,他们这些粮食到底是从哪来的!”
“对了,他们是从东城区回来的,那就是一开始村子要走的方向!”
何梅见慢慢走远,村民们后面的话便听得不真切了,无所谓,她也不在乎。
可没想到。
她们刚回了院子后,刘老汉等一群汉子们直接找到了她院子。
刘老汉指着她,“何梅见,你那些东西到底怎么来的,都拿出来,我们让村长处置!”
何梅见忍住心中火气,“你管我怎么来的?关你什么事?你打哪来的滚回哪去!”
她不动手,是因为怕一拳头把他这身老骨头打散架了,一命呜呼。
“你心虚了,是勾上了城里哪个贵人吧?我之前就在巷子里看到了一伙人经过,阵仗不小,你说,哪个是你的奸夫!”
刘老汉猜测起来,三角眼眯起,里面是藏不住的恶意。
他身后的三十多个汉子都哈哈大笑起来,重复着他的话,又对何梅见指指点点。
不等何梅见动手。
周东祥和兄弟们放下东西后,听到外面的话就冲了出来,抡起拳头,直接照着刘老汉的老脸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