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梅见刚一起身。
汉子们里头就有人讨好献殷勤道:“何二嫂子,我这就帮你出去看看是咋回事!”
像是怕那人跑了似的,三个汉子拔腿就冲了出去。
“行。”没想到他们这么上道,何梅见继续坐回凳子嗑瓜子。
不一会儿。
等到村长带着另外的二十多个汉子过来,有了村长和之前的汉子们在,何梅见顺利听到了一声声道歉。
亲自促成新的和谐,村长笑眯眯道:“那我们来商量下,明日咱们去哪些地方找物资……”
话还没说完,外头骂街的人骂到这边来了,“是哪个黑心烂肺的啊,真是遭天杀的,你就是个畜生!”
后面就是一连串的口吐芬芳。
何梅见听着这丰富的词汇量,发现这丝毫不比现代脏话的杀伤力弱。
几句话下来,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张红荷在旁边冷冷哼了一声。
“听声儿是个男人,这骂街的本事竟然比泼妇还要厉害三分。”
何梅见哈哈大笑,“这方面男人厉害起来,可就没泼妇什么事了。”
外面的骂街声还在继续。
再加上两人之间的对话,在场的汉子们听了后更是羞愧,真恨不得将那人逐出男人行列
村长正要叫人出去问问,这时之前出去打听的三个汉子回来了。
“都去看看吧,是李光棍家出事了,他家的三只鸡都被人偷了。”
何梅见想起来之前在帐篷地,确实听到了有鸡打鸣,起身跟着众人去看情况。
西边院子。
李光棍蹲在空荡荡的鸡笼前,余怒未消,正骂着自家的两儿子。
“你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咋就看不住三只鸡?这一路上咱俩饿肚子,我都没舍得杀了,就是为了下蛋的!”
他越说越气,抽起扫帚就要打儿子。
“慢着!”
熟悉的苍老声音响起。
何梅见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刘老汉,她都不想看那张老脸了,转身就要回院子。
这热闹,不看也罢。
可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偷鸡贼是谁!”
刘老汉中气十足,背着手走到李光棍跟前,示意他放下扫帚。
李光棍惊喜地抬头,声音急促,“快告诉我是谁,若是我能追回那三只鸡,送你一只都成!”
“就是何梅见!”刘老汉声音一出,引出一片哗然。
因着之前有意缓和周家和村里关系,村长上前警告,“刘老汉,你前头才道过歉,可别说谎话又污蔑人!”
周春平更是瞪着刘老汉,“你再敢故意泼我娘脏水,我们兄弟四个一人一拳打死你!”
他说完,其他三个小子走出来,四人年轻力壮,气势一下子起来了。
刘老汉吓得往后退一步,看着村长和四个小子,开始解释。
“我可没胡说,正是因为去了你们东院,看到墙角的一堆鸡毛,才断定是何二嫂子干的,我看她指甲缝还有红色呢!”
不用等别人提醒。
何梅见转身回去,“你这么说倒也新鲜,我都不知道我何时偷鸡了。”
她举起手,走到村长和李光棍面前,手心向下,展露指甲缝。
“你们看看,这像是鸡血的颜色吗?”
见她动作,众人也伸了脖子,仔细盯着那两只手掌瞧。
只见那手指甲缝隙是有淡淡的红色,但那绝不是鸡血那样的深色。
李光棍心中焦急,也不管这是不是假的,“说不定是鸡血干了,你没洗干净呢!”
他说着,心中猜测越来越重,看向何梅见的目光里,也带了一抹愤恨。
何梅见笑了,手掌伸到他跟前,“鸡血干了后,会有腥味,而我这手有腥味吗?”
李光棍没闻到,可又不承认,心中暗道若不是何梅见偷的,那会是谁?
他必须要人赔。
于是恶狠狠道:“我不管,你的嫌疑最大!”
村长离得近,仔细感受着空气里的气味,笃定的摇摇头,“没有腥味,李光棍你别冤枉了人。”
李光棍瞪着何梅见,“刘老汉在你院子里发现了鸡毛,那就是证据!”
接着他闹着要去看东院。
围观的村民们也道:“咱们去东院看看,咱们不能冤枉人,但也必须抓到贼!”
现如今。
粮食就是一切,若是村里有贼,人人自危,岂不是要乱了套?
周春平等几个小子看向何梅见,眼中皆无异样,老二周夏安却有些不安。
他凑到何梅见耳边,“娘,之前我去送乌梅汤的时候,好像真在墙角看到了一堆鸡毛……”
何梅见眼底闪过一抹冷色,拍了拍他胳膊,“别慌,我知道了。”
李光棍丢掉扫把,啐了一声,“你俩在嘀嘀咕咕什么,莫不是心虚了?”
何梅见不惯着他,不耐烦地捏了捏拳头,“没有充分证据前,你别把人当贼,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扇你!”
知道这女人容易被周老二鬼上身,李光棍撇了撇嘴,没再呛声。
“好了,咱去东院墙角瞧瞧究竟。”村长挥挥手道。
东院。
李光棍看到墙角的一堆鸡毛,眼睛都红了,指着何梅见跳脚,“你这个黑心烂肺的……”
他还没说完。
啪——
何梅见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有鸡毛又如何,谁看到了?什么时候看到的?”
巴掌声犹如闷雷巨响,立马让所有人平静下来,是啊,被上身的何梅见身上有大力气。
谁都惹不起的。
而她一句话更是让众人思考起来,单单一堆鸡毛可不能认定人家偷了鸡。
“除了你,或者你周家人,还能是谁偷的鸡?!”李光棍忍着脸上的痛,怒喊了一声,就要冲着何梅见反击。
何梅见不用动。
身后的四个儿子,瞬间挡在她身前,直接将气上头的李光棍拦了下来。
“偷了我的三只鸡,你们周家就这样欺负我一个光棍,欺负我家三口……”他更怒了。
何梅见打断他的话。
“第一,我从回来到现在,全程身边都有人,第二,谁看到我偷的鸡?”
冯秀竹上来作证。
“娘回来后,分配了吃食,就去了厨房和我一起忙活,在院子里也都有人,她就没单独进屋过,更没离开我们的视线。”
陈香菊早已没了气。
看到这情形,主动出来帮忙解释,在她之后,更是张红荷与道过歉的汉子们。
“那鸡毛呢,为什么就偏偏在你的院子?!”李光棍还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