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
盛沐沐趁热打铁和秦佳沐聊了几个小时电话。
最后结果是,秦佳沐入股悦己花房,占百分之二十股份。
秦佳沐在和丈夫合开的广告公司里任策划总监职位。
近年来,随着公司发展越来越好,手下的人渐渐能够独当一面。
在家庭方面,丈夫对她好,女儿听话懂事。
在事业方面,几乎不需要她出面,很多事已经被处理得井井有条。
正因如此,她时常感到生活索然无味,失去了目标。
加入悦己,可谓是点燃了秦佳沐心中还没熄灭的那团火。
既专业对口,能够满足她有力气使不出的遗憾。
还能幸运地拥有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做合伙人。
没有任何不参股的理由。
合作事宜基本谈妥,盛沐沐心情也特别好。
下午一来花店,便一头扎进库房,忙着清点花束包装材料存货,和供货商打电话,让对方发一些新包装材料过来,为即将面向的年轻群体做准备。
正忙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声音离得很近,她心下陡然一紧。
立刻放下手中东西往外走。
脚步逐渐加快。
出了库房,看到几个店员满脸惊慌失措,眼神都望向同一个方向。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盛沐沐倏地僵在原地。
面前,一片狼藉。
花房玻璃外墙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缺口。
碎玻璃散落一地。
花盆倾倒,泥土和枝叶混作一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盛磊,正举着一张不锈钢折凳,疯狂捶打玻璃墙。
又几声巨大的碎裂声后,盛磊解气似的甩出折凳。
喘着粗气四下环顾,与盛沐沐视线相撞。
他眼睛猛地一眯。
找到了目标。
胸膛起伏得更快了,一边扬手指着盛沐沐,一边叫嚣:
“老子的钱都没了,你满意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回老家,你满意了!”
“都是你个扫把星害的。”他走进花房里面,抓起地上散落的椅子,朝盛沐沐走去,“我要替死去的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女!”
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给盛沐沐反应时间。
周围一片嘈杂。
身边是店员大声呼救的声音。
空气里有泥土气息。
眼前,盛磊高举着椅子就快要砸下来。
电光火石之际,一抹身影朝盛磊快速冲去。
程灼抬手握住椅子腿。
他咬紧后槽牙,用力一推。
抵住已经癫狂的盛磊,用力气压制着盛磊后退。
几乎是同一时间。
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来,瞬间将盛磊摁在地上,脸紧紧贴着地面。
盛沐沐双目瞪大,感觉心脏像是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再晚一点,只要再晚一点点。
椅子就会砸下来。
保镖将盛磊摁在地上打,密密麻麻的拳头落下。
盛磊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不断咒骂:
“你就是个赔钱玩意儿!”
“爸妈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为盛家做了什么?”
……
保镖见状,胡乱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塞到他嘴里。
咒骂声渐渐减弱,却没有停下。
“盛姐,你没事吧?”
程灼的声音让盛沐沐回过神来。
她愣愣点了点头。
“我没事。”
目光下移,忽地睹见程灼手掌扎进了木头椅子上的倒刺,眸色突然收紧。
“你的手!”
程灼把手往后藏了藏,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拖慢语气道:“没事的。”
“流血了还说没事。”盛沐沐眉头紧皱。
她很快找来医药箱,给程灼伤口做了简单包扎。
几分钟后,警察到达现场。
盛沐沐和程灼随警察一块去了警局协助了解情况。
向警察描述时,盛沐沐思绪一直很乱。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听见。
祁默从保镖那里得到消息,第一时间给她打来电话。
尽管保镖已经反复向他表明:太太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还是中断了工作,给她打电话。
必须亲耳听到,才能放心。
电话讲到一半,听筒里响起嘟嘟声,有新电话进来。
“我真的没事,你派的保镖,还有程灼,刚刚多亏了他们,我连皮都没有破一点,等等,有电话打进来。”盛沐沐将手机拿远一看,“是祁少白,我先挂啦,等你回来再聊。”
祁默还欲说些什么,听筒里已经传来忙音。
这是这个高高在上不怒自威的男人,第一次碰到被人挂断电话的情况。
墨色瞳眸掠过一缕异样的光。
但他很清楚,现在浮浮沉沉在心中的莫名情绪,不是愠怒。
……
电话切到祁少白这条线。
盛沐沐还没出声,那边的少年已经等不及开口问:
“又是你那个哥哥?卧槽他是不是有病啊。”
老爸不在京市,祁少白觉得自己该承担起家里唯一一个男子汉的义务来。
接着追问:
“他人还在警察局吗?我和班主任说一下,请假过来。”
盛沐沐有些暖心也有些无奈,放慢语速,仿佛在哄小孩似的,温和道:
“不用,我一点事没有,你该上课上课。”
她是真的觉得没事。
顶多算是被突发状况吓到了一下,早已经缓过来。
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花店的烂摊子该如何收拾。
她性格一向如此。
不愿过度纠结已经发生的事。
与其深陷负面情绪,不如尽快考虑解决问题的方法。
最大化的减少损失。
今天盛磊过来闹一场,或许,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这不。
上午她还在考虑,花店创立子品牌,是否要扩张店铺规模,重新装修一下。
现在好了。
不破不立。
盛磊直接帮她作出了决定。
祁少白听她语气从容淡定,一点都不像刚经历过危险的样子,不禁纳闷。
“你怎么听上去心情挺好?”
盛沐沐失笑,“当然好,店铺重新装修的钱也有人出了,换你你开不开心?”
祁少白顿住,慢半拍地挤出一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