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乞求的认错和低哄,苏鸿听了当场就心软了。
下一秒又在痛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原谅他?原谅这个混球?
“江边,老子告诉你,你最好看紧我,不然哪天我跑了,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苏鸿发泄的撒气,抱也不要江边抱,泪水直接擦在被子上,用脚去踹他离自己远一点。
江边知道自己失控了,难受的全身都疼,苏鸿推开他,他又立马靠近,抱着,怎么都不肯放。
“说气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也不要说这种气话来折磨我好不好?”
江边太没有安全感了,听见苏鸿这样说,整个人已经发冷发抖,他急需苏鸿给自己温暖,哪怕是一丁点都感。
“滚蛋,不是气话,我就是想逃,这是真话,你不来抓我,我就跟那人走了!谁爱在你身边待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苏鸿再次挣脱,江边怎么可能会放过他?恨不得吸干他身上所有的味道,甚至所有的骨肉。
“那你带着我一起逃……”
江边轻轻的说,是请求更是乞求,完完全全没有当初的强迫,如今的江边卑微到尘土里,微弱细小。
“我不想和你说废话。”苏鸿窝在床上,眼眸盯着天花板,没有灯光,没有太阳光,整个房间里只有两只困兽,一只被困,还有一只自困。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苏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浓浓的夜色包围着苏鸿全身,昏昏沉沉的爬起来,手腕上肩膀上的疼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苏鸿,自己还在困境当中。
打开灯,看到床头柜放着一杯水,喉咙发干起来,不管不顾的拿起喝光。
没一会儿,房门被打开。
江边拿了吃食走过来,“肯定饿了,吃一点?”
苏鸿不想看他,也不想跟他说话,躺回床上背对一句话都不说。
江边把食物放在床头,坐了上来,一把手就是把苏鸿抱在怀里,“生气归生气,不准不吃饭。”
苏鸿歪过头丝毫不给面子,面无表情紧闭唇。
“喂你?”江边极有耐心,循序渐进的问。
苏鸿鸟都不鸟他,爬起来远离他,躺在床边抱着被子。
江边的手逐渐握住,握得越来越紧,极力克制住自己。
“鸿鸿,是我错了,吃饭好不好?”
苏鸿不说话。
“是我没有保护你,轻易就让歹人接近你。”
苏鸿继续不说话,心里想着,江边是已经调查清楚了?调查清楚到底是谁跟他作对了?
“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对不起。”
江边一而再再二三的道歉,完全没有原本的强势。
“求你,吃一点东西,生气归生气,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江边继续求,眼前这个自己费尽心思夺来的人,一开始想逃,自己不费吹之力就可以绑他回来,让他成为自己的笼中鸟,掌中雀,任由自己蹂躏。
可是从他中枪之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在牵引自己,他不逃,他很认真的生活,他甚至很轻松的就把自己融入进他生活一部分。
做轻了,他会道谢,做狠了,他会骂人。
工作回来,会抱怨,会调侃。
乐于煮饭,还会时时刻刻问自己的意见。
会偷懒,会赖床,投机取巧让自己叫他起床,给他工作的建议他会很真诚的感谢,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大方的傻笑请自己吃饭。
会主动付房租,美名其曰哈哈大笑得意地笑说我包养顶级首富!
离不开他,江边已经彻底沦陷,习惯他,喜欢他,爱他。
“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江边卑微的问,靠近苏鸿,低声下气的亲了亲他的脖子。
“放我离开。”
苏鸿冷不丁一句话,就是这一句话如同锋利的匕首狠狠插进江边的胸口,血流不止!
“不可能!”
江边毫不犹豫的拒绝!闭着眼眸面色苍白,这种感觉比死还痛苦。
“放我回公寓,我想一个人呆着,一个人。”
苏鸿再次出声,江边心碎了一地,底线一退再退。
“我让……”话还没说完,苏鸿就抢先话语权。
“保镖守着我,跟我在这里有什么差别?江边?”
苏鸿冷冷的反问,让江边陷入沉默。
又是陷入冰窟般的僵持。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江边松开自己攥紧的手……
“我送你回公寓,一个人,可以吃饭了吗?”
“我回公寓吃。”
苏鸿逐渐起身,看了一眼江边,他整个人是冷的,没有温度。
莫名的心疼,苏鸿无数次心软,可是如若不这样,争取到任何平等,自己不想被无数次猜忌,无数次被关进这个黑暗的房间,获得不到任何的信任。
“好。”
江边答应。
苏鸿的手机没多少电了,晚上十点,江边驱车带苏鸿回租房公寓。
这一次没有保镖跟着,只有江边和苏鸿。
不到半个小时。
苏鸿下车,望着周围的街道,热闹的人群在各个摊位买夜宵,人来人往。
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走到公寓门口。
苏鸿打开门,扭头看了一眼唇色苍白的江边,“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说完,走进房内还未两步,江边握住苏鸿的手不肯放开,苏鸿又扭头看着他,低头看了一眼纠缠在一起的手指。
“要吃饭。”
江边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苏鸿点了点头。
房门紧闭,进门的只有苏鸿。
苏鸿深呼吸一口气,房内大亮,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到处都充满苏鸿和江边的东西,冰箱里一起买的食物,衣柜里混杂在一起还没整理的干净衣物,沙发上还挂着一件江边的白色衬衫,是今天上午苏鸿迷迷糊糊起床穿错又脱下来的,快迟到来不及放回去。
都是无形的痕迹……
苏鸿整个人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件衬衫盖在自己的脸上。
眯着眼睛透过衬衫看着灯光,一闪一闪,闻着衬衫独有的江边味道。
胡思乱想了许久,苏鸿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脑袋突然清灵,猛的起身!
开门!
江边靠在门外的墙壁上瘫坐闭着眼眸,可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