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寝室外。
目送元博离开,司空小小最后那一丝笑容,犹有深沉,令人难以捉摸。
回过身后,小医仙顿感臀部微疼,这才回想起被某人打了一顿pp...
暗自腹诽道:“这个淫贼...本姑娘迟早以牙还牙!”
但说完之后,她又稍感不对。
他打我屁股,我以牙还牙,也要打他屁股回来?
这也...
胡思乱想着,小医仙的俏脸竟不由绯红,心中的小鹿蠢蠢欲动。
离开皇宫,元博先去了一趟大理寺,而后便满心沉重的回到了白羽军营。
坐回中军大帐中,他陷入了某种沉思,似有郁结。
正月初三就是谢标,他的出现,让元博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某种答案。
但随着司空小小证明皇帝并非假晕,又让这一切重新回归了疑云之中。
谢标既是正月的杀手,又是暗地里的铁面官,负责镇守幽州大狱。
这两种身份已然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铁面官代表着皇帝的人,而正月杀手乃是站在皇帝的对立面。
那么,谢标此人是正是邪?
一开始猜到谢标身份时,元博结合心中的推论,认为造成此人身份冲突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是一个隐藏在正月组织中的卧底!
皇帝早就盯上了正月,常规的方法无法彻底瓦解这个组织。以至于他不惜让谢标放弃“不良帅”的身份,化身为囚犯,引来正月组织的吸收。
而谢标能以双重身份镇守在幽州大狱,便说明这座监狱的秘密,不仅仅只是关着许骁那么简单。
谢标可能另外接受了正月组织的委派,与皇帝的暗中指令重合,隐藏在这处大狱中。
有了谢标这个卧底,皇帝必定掌握了正月的底细。
后有皇帝制造了幽州大狱的失火,其目的在元博想来,不外乎是为了救出许骁,或者想重新启用谢标这枚棋子,另有他用。
顺便可以让元博假死,换个身份暗查赵白眉的底细。
这系列动作,都在预示着皇帝表面毫无动作,实则已经洞悉全局,逐步在对背后谋反之人和正月组织收网。
在如此关键的节骨眼上,皇帝怎会以身犯险?
再者,他已有对突厥用兵的决心,命令西域、云州、朔方三镇大军整备,这样的大动作下,皇帝行事肯定会备加小心,万万不会让自己出现任何意外。
而他却偏偏被行刺了,其中便显得诡异。
元博因此料到,皇帝可能是在示弱,自导自演了自己的昏迷。
但事实表明,他这个料想却是错的。
皇帝居然真的深陷昏迷!
所有心中的“结论”被推翻,而后产生的线索全然指向了皇后和赵白眉。
令元博忽然有种可怕的预想,正月组织背后的主人,会不会就是他的天山师尊赵白眉?
正月的目标是上官锦手中的名册,而在此之前与赵白眉的往来书信中,此人也或多或少的表露出对名册的渴望。
这与正月的意图不谋而合!
事实真是如此的话,日后他该如何与这位养父相处?
再联想到元博刚刚以金面人的身份回到幽州,皇帝遇刺之后,德福受皇后暗中指派,召见元博时,赵白眉也在场,却能一眼洞穿了元博的身份。
这是为何?
可见,皇后与赵白眉仍在皇帝和元博身边安插了另外的眼线,故此元博一成为金面人,赵白眉便马上知道。
而能接触到“暗卫首座”如此机密的人,极为少数,元博能想到的人不多。
万宗德与许君卿,却是其中之二。
金面人的面具是万宗德经过莫颜之手,交给元博的。
换言之,元博的新身份除了万宗德,皇帝,许君卿,以及已然身死的莫颜之外,就只有少数的山贼知道。
山贼透露消息的可能,微乎其微,反倒是许君卿和万宗德的嫌疑极大。
许君卿的软肋太明显,若以狱中许骁的性命相要挟,她大概率会顺从透露出元博的身份。
而万宗德在明知关中军的武器被调换,太子亲征必败的情况下,并未直言提醒太子,显得有些猫腻。
他...会不会是赵白眉留在元博身边的眼线,也是整个谋反计划中的一员?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他的两位师傅其实早就沆瀣一气,意图夺取大燕的江山?
若是事实,万宗德向赵白眉泄露元博的身份,便不显奇怪了。
如是想到,元博黯然一叹,苦笑不已。
许久后。
大帐中,元博命人叫来了许君卿。
直面便问了一句:“皇帝遇刺的当晚,你约我去宗人府后院,是为了引开我。原以为你是受了皇帝的指派,但皇帝被刺一事坐实,便不可能是他。那只能是皇后上官瑛了,对吗?”
许君卿听此,一脸震惊,顿时说不出话来。
“皇帝本想让谢标卧底在正月组织里面,没想到谢标已然叛变。而正月组织的首脑,就是皇后。所以上官瑛也已经知道许骁未死,她让谢标以你父亲的性命要挟,致使你引我离开,伺机行刺皇帝。”
元博缓缓道:“上官瑛知道,我若在场,他们的行刺计划可能会产生变数。保险起见,必须先让我离开。而吾师万宗德也是他们的人,所以他并未向太子说明关中军的军械有问题一事,是吗?”
“他们之所以不杀皇帝,而只是重伤他。是因为一旦皇帝驾崩,太子立马就顺位继承,他们想要再夺皇位,便又会多一分麻烦。所以留着皇帝半条命,先设法除去太子。例如说,让太子带着关中军战败,以造成他昏庸无能的假象,在朝中失去威信和民心。”
“不出意外的话,太子此次战败而归,内阁必会主张和谈,将罪责施加到太子身上。太子甚至会因此失去储君之位,而上官瑛曾对我说过,那位五皇子萧永。太子一落马,萧永便会被推举上台,成为新的储君。届时,再杀死皇帝,新任储君继位。”
“则大燕的朝廷就落入了皇后一党手中,萧永是皇后所出,皇帝的第五子。由他继承大位,也是名正言顺的。如此一来,上官瑛以太后之名介入朝政,谁敢不从?”
“而你...现在已经成了上官瑛的人?”
许君卿面色不停变幻着,震惊地望着元博。
踌躇了许久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道:“你既已明了,又何须多此一问?倒是你该好好想想,自己站哪一边。”
“就连万宗德都已择木而栖,你应该有自知之名。”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元博却怅然一叹,自语道:“你们以为皇帝这一昏迷,便已胜券在握?离王...或许并没有你们想象中好对付!而我元博...从不愿做选择题!或许这大燕的江山,可入我手中?”
他咧嘴一笑,令人难懂。
...
皇后寝室中。
左右已被摒退,唯独留下一位白发太监为上官瑛捏脚。
但这老太监似乎并不老实,顺着上官瑛光洁的大腿不停往上摸,撩拨着“春色”...
上官瑛一脸的荡笑,忽然“哎呀”一声,也不知是舒服,还是小有抗拒。
她将手中的丝绢扔到了老太监的头上,淫笑道:“好一个假太监,嘿嘿,真大胆!”
赵白眉微微抬起头,眼里同样一阵荡漾道:“娘娘不就喜欢我这样的假太监吗?”
上官瑛假意啐了一口,“哼!行了,先说正事!眼线来报,你的好徒弟好像去了皇帝老儿的寝宫。会不会开始怀疑我们的事了?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人?可别让他坏了大事。”
赵白眉停下手中的动作,泰然道:“无妨!正月初三去了一趟他的白羽军中,他有所怀疑是正常的。再者,事到如今,我们也无需再瞒他。他本就知道皇帝昏迷与我们有关,我担心的是离王萧天云。”
“他?他不足为虑!萧坚那厮此次战败而回,内阁那群老匹夫必会相互推卸责任,萧坚身为储君,又建言出战,自然责无旁贷。我们暗中发力,促使他让出太子之位,吾儿萧永取而代之。届时,我们大权在握,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离王?”
“话虽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稳妥起见,萧坚一旦失去太子之位,我们便开始对离王下手,还有那个人...也不可放过。”
“那个人?你说的是那个死贱人的儿子,二皇子萧笙?”
“对!”
“那还不容易,今夜冷宫便会突发大火,烧死那个贱人和她那个孽种!”
“不!你不宜出手,让元博去办。他若办好,便还可信。若拒绝,便也不能留了...我总觉得他自从落水之后,便产生了一些变化。”
赵白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