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带这么多钢镚干嘛，难道脑残的毛病又发作了？在公交车上为乘客兑换零钱？
车厢里的基本上都捡了起来，至于滚到马路上的就别惦记了。
辛焱看着几乎减肥了一半的皮包，眼泪都下来了。
张富强忽然高声说道：“缺心眼啊，你爷爷的散病钱，还没散出去啊，哎他老人家这肝癌晚期，可受罪了......”
辛焱嘴茫然张开，“啊，什么爷爷？”
张富强狠狠等他一眼，接着高声说道：“你小子不孝顺啊，人家大仙说了，要在半月内，把这些散病钱，散出去，要不然你爷爷就没救啦！”
“我，我爷爷......”
“别哭，别哭，你看刚才有些好心人，捡起来后，就没给你，都装自己兜里了，人家这是帮你爷爷把癌细胞带走啊！”
在江城有个风俗习惯，凡是得了重病不治的，都迷信的准备一些零钱，到处扔，目的就是让人捡走，把病也带走。
张富强这话刚落地，哗啦啦跑过来十多个乘客，把兜里的钢镚子都扔给了辛焱，有的恨不得自己兜里原本的钱都扔给他了。
辛焱茫然的看着送钱的好心人，转头盯着张富强的眼睛，“这，这，强子，这咋回事啊？我爷爷死了八年了，你，你不是还帮忙啦吗？”
缺心眼啊缺心眼！张富强叹息一声，转了话题，“你闲的蛋疼，带这么一兜子钢镚出门，不嫌沉？”
“我，我被逼无奈啊！”
“哦？”
这是什么套路，老子领先二十多年的经验，都没见识过，张富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辛焱磕磕巴巴的诉说了他的经历。
虽说有点颠三倒四，可是张富强听明白了。
事情的起因很复杂。
辛焱由于二的原因，不太好找工作。后来家里亲戚介绍让他去了一家，电线厂跑业务。
别人都能拿到高额的提成，可是他嘴笨，脑筋不灵光，半年多一直没跑到任何业务。
面临被辞退的时候，他拿下了一个大单子，公交公司订购了一大批电线。
这笔单子价值上百万，算了一下辛焱光是提成就能拿到五万多。高兴的他三天没睡着，自己终于不是废物点心了。
可是没想到乐极生悲，年底的时候去结账。
人家带着他和财务，进了一间，不知道多少年没开启的仓库。指点着一大堆帆布口袋。
那位风轻云淡的说，“哦，你们自己数吧！”
看着这一队被尘封多年的帆布袋子，俩人欲哭无泪。
“公司里从那以后不给我发工资了，光是数出来就用了一个星期，我自己一口袋一口袋的把钱背回公司，总共用了一个月！”
张富强看着他憨厚中带着认真的面孔，只想捂脸，你个憨憨雇辆车送也比自己背强吧！
辛焱眼中神色茫然，仿佛自言自语一样，“从那天起，我就每天拎着一袋子零钱，到处去换，公司里说，什么时候把钱都换成大票，再给我算提成......”
这事，也确实让人头疼。
江城是二线城市，公交公司足有五十多条线，每天按二十班车算，就是一千多班车，每天大概能收到几十万零钱，而且都是五毛一块的。
为什么不去银行里兑换？
银行兑换大量的零钱，是要收取点钞费和手续费的，而且还要看人家有没有时间。
他们发工资可以用掉一些，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靠货款这一个途径用掉，就算这样几十年来还是积累了无数的零钱堆在仓库里吃灰。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只有等ic卡技术出台，或者网络发展起来之后，有了手机支付功能，才能得到解决。
张富强记得即使是他重生前的那个年代，公交公司依然每天收到大量的零钱。
然而市场上的零售行业，尤其是菜市场里的卖家，却非常稀缺零钱，很多时候往往因为无法找钱，黄了一单生意。
是否能搭建一座互通零钱的桥梁呢？
这是个商机？也许是，也许不是，目前张富强心里还有点摸不清。想要操作起来太复杂，暂且观望一下再说。
拍了拍辛焱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又问道：“现在你公司里还剩多少？”
辛焱不假思索就说，“还剩下一百零三万六千......”
“停停，打住，你手里剩下多少？”
他晃了晃皮包，“最多五千！”
看来这家伙和零钱打交道有经验了，能大致通过重量估算一下数量，了不起。
忽然张富强灵机一动，“你能粗略估算一袋子零钱的数量？”
“额昂，差不了几百块！”
张富强打了个响指，“好，兴许我能想办法把你们公司的零钱都换出去，你手里这些别到处去换了，明天我让人去家里给你换成整票，最好你再去公司拿些，这些又点少。”
不一会公交车到了城顶儿附近，俩人下车各奔东西。
张富强直奔音像超市，路上就盘算好了，下一步如何把零钱业务做起来，其它都好说就是缺少一个契机。
“麻烦你，我要这盘光辉岁月。”
“两盘，钱正好！”
“我挑了十多盒，你们给便宜点行不行？”
让张富强惊讶的是，小小的音像超市，竟然人满为患，而且大多数都是青年男女，一个个试听之后，举着磁带和钱，围在收银台旁边结算。
二丫正在忙着给人家装袋子，觉得有人在拉她衣服，“等会嘛，我马上过来！”
扭头一看竟然是笑嘻嘻的张富强，二丫眼睛一亮，兴奋的跳了起来，“强哥，你猜猜，一上午买了多少......”
“先招呼客人，回头说！”等了一会到了饭点，店里客人逐渐稀少，张富强这才问道：“看样子一上午至少卖了三五百盒吧！”
二丫拿了收音机打出来的单子，在张富强脸前面晃了晃，兴奋莫名，“三千二百块嗳，足足一千六百多盒，这才一上午呢，到晚上九点半关门，还不得卖上万！”
这里毗邻泉景路，晚上的客流量更大，而且现在是夏天，遛弯逛马路的情侣们更多，晚上肯定比白天忙。
粗略估计一下，这一天应该能买一万多块钱，大约两千多盒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