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阴魂用玄火灼烧,化成魂珠这种阴损法子,确实没几个人知道。
因为知道的,要么就是邪修,要么就是各个宗门的亲传弟子,而且是要博览群书的那种,才会从师长口中、或者书籍中知晓。
所以眼前这个少年,他不知道魂珠的存在也能解释几分过去。
若是这场祭祀的内幕,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话。
“还想捂着呢?再捂可就带到地下去了。”
江晚照瞥了一眼试图欲盖弥彰的大祭司,唇边出现一丝嘲讽。
大祭司刚才还有些慌乱,可看到眼前那少年清澈的眼睛,毫无防备全心全意地看着他,顿时心中有了许多底气。
他用手指着她和楚辞,满脸正义。
“你胡说!”
“我们几百年来,都是这样做的,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问题,哪里轮到你们外人来指责!”
那大祭司越说越气愤,仿佛自己真的受尽了委屈。
他的指责,让周围被制服住的苗人都开始挣扎起来。
“我们大祭司没错!祭祀先祖有什么问题!”
“我们与大祭司同在,有本事你就把我们都杀了!”
“放开大祭司!”
他们个个都开始剧烈挣扎,即便身前的绳子束缚,也要往巨坑这边来。
江晚照与楚辞对视一眼,明白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楚辞将长剑收起来,放入剑匣里,而后才开始开口道。
“我们是逍遥宗弟子,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那些苗人眼中出现一片惊讶。
“竟然是逍遥宗弟子?”
“那更好办了,若是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明日逍遥宗的恶名就会传遍整个修仙界!”
整个广场上顿时又吵了起来,他们都对逍遥宗弟子们怒目而视。
楚辞轻咳一声,众人便感受到了巨大压力,瞬间都闭上嘴。
他继续说道。
“今日来此,是受到阴魂嘱托过来解救它的亲属。”
“才发现你们的手段与邪修所用,极为相似。”
“不知各位,是否知道,往日里,阴魂被灼烧之后的珠子,都去哪里了呢?”
那些苗人愣了一会儿,纷纷开始回忆。
“那些珠子,不是说是阴晦之物,需要交给大祭司净化吗?”
“对呀,每次都是收集好之后一齐交给大祭司的!”
江晚照转头,看了一眼强装镇定的大祭司,唇边出现一抹微笑。
“难怪大祭司修为这么高,你们整个部落加起来都比不过他呢。”
江晚照一猜就知道,这大祭司肯定当了好几百年了,每次都把那魂珠独吞了。
还找借口说是净化,既得了美名,又得了修为,一箭双雕。
只是苦了这些普通人,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还要被他拉出来挡枪。
那些苗人闻言,也都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大祭司作为整个部落里,年纪最高,天赋最高的人,修为最高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啊,你这小丫头,可别想着挑拨离间!我们还没那么蠢!”
众人纷纷开始指责江晚照,认为她居心叵测了。
逍遥宗弟子们为她辩驳道,“江师妹说的可是实话。”
“一个宗门,或者部落里面,除非出现了绝世天才,否则根本不会有一人当领头羊,修为碾压其他人的情况!”
“没错!不然就是那人使了什么手段!”
那些人原本激愤的心情,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其实他们也清楚,大祭司的修为每次都是在祭祀大典之后增长。
只是因为大祭司也算是他们的庇护者,所以大家都认为是先祖的反馈。
至于这反馈为何没有分散在他们身上,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够幸运吧。
而现在,这层遮羞布,被人赤裸裸地掀开,露出里面的脏污之后,他们不得不面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大祭司身上。
就连他身前的少年,目光中都有一丝疑惑。
“您能解释一下吗?”
大祭司身体猛地一抖,像是抽搐一样,两只眼睛不住地翻白眼。
他哆嗦着说出了几个字,“不,不是。。。”
之后身体一震,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少年扑在他身上,摇摇他的身体,可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大祭司!你怎么了!”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晚照冷笑一声,装死是吧。
她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大祭司手上,悄悄用力。
但表面上还维持着平静,甚至有些关怀。
“哎呀,大祭司这是怎么了?我来看看。”
被踩中手的大祭司暗自咬牙,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内心已经开始痛骂江晚照了。
死丫头,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踩着我的手了没感觉吗?
江晚照见他没动静,冷哼一声,反手给自己贴上一张千斤坠,顿时,她踩的地方便凹陷下去一块。
“嗷!疼疼疼!”
大祭司终于忍不住疼痛,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右手手掌被一座小山压着,指骨都断了似的。
“放开我的手!”
大祭司怒极,恶狠狠地瞪着江晚照,那眼神恨不得要把她吃了。
江晚照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的手掌,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啊,没看到。”
大祭司:我可没从你脸上看到任何不好意思,你小子就是故意的。
江晚照停顿了一下,而后又瞪大了眼睛,“原来你在装晕啊,这不好吧。”
说完看了看周围那些,正在为他担忧的苗人。
果然,他们也一眼就看了出来,大祭司是装的。
顿时变得愤怒,这次的怒火是朝着他的。
“大祭司,这种关键时刻,你怎么能装晕,让我们独自面对压力呢?”
“你好歹给我们一个解释啊!”
“还是说,逍遥宗的人,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魂珠真的被你吸收掉了,你是个邪修!”
刚才还维护自己的族人,这会竟然横刀向自己了,大祭司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一边在心里骂着愚民,一边试图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刚才只是失去了力气。”
然而,这解释过于苍白,连他身边那个少年都不相信,怀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