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放开我!”
寂寥的宫殿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手脚被几个年长的嬷嬷按住,动弹不得,只是不住摇头,发出尖锐的叫喊。
“淑妃娘娘,不,淑太妃,您就安安生生喝了,下去陪先王长眠吧!”面色凶残的嬷嬷用力掐着女子的下颌灌着手中的毒酒。
“我不喝,我不要喝!”女子无助的扭动着身体,眼中满是不甘,始终不喝递到嘴边的毒酒。
咔吧一声,女子的下颌骨被卸了,苦咸的眼泪混着酒流淌进胃里,“司徒裘,你不得好死……”
昨天他们二人才联手毒杀司徒茂,今日他便铲除异己。想着旧日里他对自己的情意绵绵,今日种种却让人冰凉彻骨。
想着这一辈子,自己辗转于声色犬马中,肮脏一身,只为这人坐上万人之上的位子,奈何,终究是错付了。
司徒裘,若有来生,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酒过穿肠,女子挣扎了几下,便口吐污血,断了气,死不瞑目。
正值深夜十分,忽的吹来一股阴冷的风,门无人自开,更显诡谲。
刚才女子濒死前的诅咒似乎还在屋里盘旋,众人没有多停留,便纷纷去向新帝复命了。
一朝王侯一朝臣,无论之前多么位高权重,身份显赫,到头来不过是过眼云烟。
吱呀一声,常乐殿门被小心翼翼推开。
“陛下,李嬷嬷求见。”身披白色丧衣的太监,动作轻快的走上前禀报。
“让人进来。”坐在王座上的男子,眼睛微抬吩咐道,显然是刚坐上王座的司徒裘。
不一会,几个嬷嬷缓步上前,恭敬行礼。
“奴婢前来复命。”为首的李嬷嬷低头说道。
“死了么?”
“回陛下,奴婢幸不辱使命。”
司徒裘沉默片刻,开口问:“她死前可曾说了什么?”
“这……”李嬷嬷面色犹豫,那人死前的话,可谓大不敬,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重复。
“算了。”司徒裘摆摆手,“常舒,带她们去领赏。”
一旁的常舒腿一抖,这害死太妃的人,还要行赏?他悄悄抬头,和司徒裘的阴测的目光一碰,立马低了下了头。
“奴才领命。”说完便领着几个嬷嬷退了下去。
常舒边走边心里寻思,陛下刚才的眼神,分明暗示他下杀手的意思,这新王,心思诡谲的狠啊,想到先王的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常舒叹口气,果然一步错步步错啊。
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一跃成为新王身边的红人,他腰板顿时挺直了,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的将人领进了偏殿,傲慢的开口,“劳烦几位嬷嬷在这里将行休息片刻,本公公这就去取众位的恩赏。”
“有劳公公了。”几位嬷嬷低顺着眉眼的谄媚。
常舒转身出门,给守在偏殿门外的小公公们使个眼色,右手在脖颈处一比划,便转身走开几步远。
而房里的嬷嬷们在喝着茶水,等着赏,嘴里还不断叨叨闲话。
“不就是一个太监么?以后撑死不也还是个公公。”
“毕竟人家是在御前,比不了咱们这些贱奴。”
“你忘记先王身边的蒋公公,当初受多大的恩宠,最后还不是被赐死了。”
“你个婆娘懂什么,这……”可惜话还有说完,就被冲进来的侍卫吓蒙了,手脚不敢动弹。
几个侍卫匆匆进来,一人手里一条白凌,在屋内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没气了。
常舒在门口尖声细语,“几位嬷嬷感念先王恩德,投以悬梁,追随西去。你们几个,将她们好好安葬。”
是夜,乱葬岗上又多了几个不知名的尸体,和众多横七竖八的尸体,别无二样。
王宫人人心知,新王上台,死杀无数,怨气冲天,可活人终究惜命,无人敢造次多嘴。
常乐殿,司徒裘仍一身龙袍,斜靠在王座上假寐,忽的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陛下,可是做噩梦了?”常舒轻步移了过来。
“常舒,淑太妃的尸体可是处理好了?”
“陛下放心,乱葬岗尸体无数,没人会发现的。”
“嗯。”司徒裘仍沉浸在刚才的梦里,想到那死去女人的惊扰,她朝自己张牙舞爪,恶狠狠的说做鬼也不放过自己。
司徒裘轻哼一声,压下心里的慌乱,人死如灯灭,如今他是一国之王,怎会害怕她一直只孤魂野鬼。
“给孤更衣吧。”
“是。”
先王驾崩,朝堂弥漫除了悲恸,更多的是战战兢兢。朝堂之上,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哆哆嗦嗦的腿也挺直。
“新王上朝,众臣朝拜!”
“拜见吾王,愿大隋千秋万代!”
“平身。”司徒裘坐在万人之人的王座上,望着向自己朝拜的众人,嘴角诡异上翘,司徒茂你不是换了国名叫大靖,我偏偏改回大隋,我姓了你的姓,坐了你的皇位,你在地狱会不会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