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前堂有贵人来上香,住持看来者不善,就遣弟子来通传一声。”
宇文蕙眉头一紧,顿时感觉不妙,“可是王室中人?”
“弟子不知,若紧急关头。”那沙弥走进一步耳语,“石屋榻下有一机关,施主们可到暗道躲上一躲。”
那沙弥合掌行礼后就匆匆离开了。
“公主,我们先回避一下吧。”权律说道。
“权律,你去通知他们,我去看看是何人。”
“公主还是不要和其碰面的好。”
宇文蕙轻嗤,“好像你知道是谁一样,放心,我会小心的,去吧。”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前堂。
“法师有礼,不知近来寺中可是收留过什么人?”
“阿弥陀佛,施主,小寺本就香火不盛,偶尔有几个香客,也是匆匆来匆匆便走了。”
宇文蕙从前堂后面的小门悄悄溜了进去,正巧听见两人的对话。
“不知大师可让在下搜上一搜?”
“善哉,施主何必为难小寺?”
熟悉的声音像锋利的刀片划伤宇文蕙的身体,这声音是司徒茂没错。
“敬酒不吃吃罚酒。”司徒茂给身边亲信一个暗示。
“是,都给我搜!”
几十人分散开来,仔细搜索者可以藏|人的角落。
砰一声,宇文蕙身后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她正想移动,一个黑影冲了进来,将自己猛地按在怀里,顺势一滚,霎时外面嘈杂的声音就被隔绝了。
“公主可有碍?”权律轻轻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扶起来。
他告知司徒修消息之后,就到处寻着宇文蕙,那人一脚踢开门之后,他恍然间看见了宇文蕙的衣角,上前处理掉人之后,就和她躲进这暗道之中。
“公主?”
宇文蕙双眼无光,不知神游何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公主,可是受伤了?”权律不禁有些着急,正准备检查宇文蕙的伤势,不料人一下子就扑在自己怀里,紧紧搂住自己的腰身。
“权律,我怕,我真的怕。”宇文蕙的轻颤声从怀里传来,权律僵住的右手,几次想安抚,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公主,权律会誓死保护您的。”他沉稳的声音从宽阔的胸膛传出。
宇文蕙抓紧他的衣角,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怕的是什么。只是面前这温暖的胸膛,为她紧张的俊脸,让她不禁生出依恋,即便知道这里面有命令和职责所在。
时间悄悄流淌,权律正纠结要说些什么时,胸前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眼下上面的人还没有散去,又不能让公主躺在地上,权律不敢动弹,由着宇文蕙继续睡着。
“放开我,我是公主!放开我!”宇文蕙在一片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人群中走过,那些穿着士兵服饰的身上手上,泛滥着淫秽恶心的味道。
“陛下,人到了。”
“让她进来。”司徒茂冷冷开口。
“你想怎样?”宇文蕙厉声问道。
“呵,你可是后悔当初对孤的不屑一顾?我告诉你宇文蕙,说好听点你是个亡国公主,难听点,你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你杀了我吧。”宇文蕙闭上了双眼。
“杀你,太便宜你了,孤要你的轻蔑付出代价!”
一声衣服的撕扯声响起,一满是茧子的手在自己身体上胡乱摸索。
“放开我,你放开我!”
“公主,醒醒,公主!”一阵急切的唤声将濒临绝望的宇文蕙拉回现实。
“我这是在哪儿?”宇文蕙猛地坐起来。
“这是前堂下面的暗道,属下带您进来躲避,上面人已经离开了。”权律连忙站起来回话,可长时间僵硬的肌肉硬是让他晃了一晃。
宇文蕙呼了口气,幸好。“权律,能看见你真好,我们出去吧。”
“……是。”宇文蕙回到宫中,半夜就发起了高烧,陷在前世的噩梦里不能自拔。
“来人,把这个贱妇拖到军妓营,供弟兄们享用。”餍足后的司徒茂冷冷的宣布刚被自己施暴女子的去处。
宇文蕙趴在冰凉的地上,身上的寒冷与疼痛,远没有比刚才宣告自己命运的话来的惊恐,她轻轻蠕动自己的手指,紧闭的双眼滑下晶莹的泪珠。
她被人随便盖上一件衣服,抬到了军妓营中,身边的男人的愉悦声,女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个个不知名的男人争先恐后的压在自己身上放浪形骸,淫言秽语,她没有反抗,呆呆的任人摆布,满眼中只有呆滞的绝望。
“蕙儿,蕙儿,你别吓母后,你快醒来呀!”宇文蕙烧的头脑不清醒,睁眼就看到蹲坐在自己榻边,哭红眼的闻人羽。
“我这是死了吗?”宇文蕙张口,发出沙哑的声音,“能再见母后一眼,蕙儿知足了。”
“蕙儿,你说什么胡话呀,什么死不死的。”宇文蕙扭头朝外头喊道,“汐月,快把熬好的药盛来。”
“是,娘娘。”
勤政殿。
权律笔直的跪在地上,脚边还散落着破裂的瓷片。
“你给寡人好好说说,今天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公主竟会受到如此惊吓高烧至昏迷不醒?”宇文鸣严厉的问道。
“是属下保护不周,令公主受到惊吓,请陛下责罚。”
“你……”
“啪!”又一堆碎片落在权律的脚下,而这回他的额头也没有幸免,一行鲜血缓缓漫延而下。
权律面不改色,挺直腰板,公主在福安寺的事情非同小可,无论怎样,他也不会透露。
“父王,父王……”随着宇文蕙的声音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权律的背一僵,眉头不禁皱起,满眼关切。
“陛下,老奴拦不住公主啊!”随宇文蕙身后匆匆进来的梁公公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
“下去吧。”宇文鸣摆摆手,快速走向宇文蕙,“蕙儿,你怎么来了?”
“蕙儿服下汤药便会没事的,只是。”宇文蕙扭头看向权律,“父王为何要惩治他,若不是权统领,恐怕我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
“究竟怎么一回事?”宇文鸣顿时感觉到事情的并不样自己想的那样。
“父王,你看女儿现在也病着,权统领身上也有伤,且这事情可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宇文蕙撒娇的靠在宇文鸣的肩头。
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孔,宇文鸣拍拍宇文蕙的背,“那你先回雪穗宫休息,等身体转好再和父王说。”
“父王,女儿还有一事相求。”宇文蕙开口。
“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权律没有尽好自己的职责,当得罚,你不必为他求情。”宇文鸣扭过头。
宇文蕙嘟嘴,“谁说女儿要为她求情,女儿决定让他天天守在我身边,保护我的安危,戴罪立功,父王,你看如何?”
“权律,你可愿意?”宇文鸣也知道权律的性子,宁直不屈,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诟病王室尊严。
“臣,遵旨。”权律抱拳领命。
“好了,从明天起,就撤掉你统领职位,改为一等侍卫,以后专职保护公主安危,不可违命。”
“谢陛下。”
“送公主回宫吧。”八壹中文網
“是。”
宇文蕙慢慢走出勤政殿,强装平稳的步子凌乱起来,头重脑轻的昏眩一阵阵袭来。
“权律,为了保你,我可是……”尽力了,话没有说完,就往后栽去。
“公主。”权律连忙扶住宇文蕙的身子,身上的热度通过衣服传了过来,止不住的悸动传向他。
“谢谢你……”蕙儿,后面的两个字他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