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国是一个一面环山,三面环海的小国家,沿海的港口众多,货物流通便利,是一个安居乐业,适合人居住的地方。
停了船,翠萝跟着宇文蕙,子冀还有几个侍卫穿着的人跟着司徒修,众人进了一家客栈。
梳洗整顿妥当后,宇文蕙正和对面的司徒修用饭。
“你如何确实能在尔雅国找到他?”司徒修问起。
这个他自然是朴先生。
宇文蕙定了定,她怎么说,告诉司徒修前世朴尹胥死前,唯一的愿望是嘱咐自己将他的骨灰撒在面对尔雅的方向?
见宇文蕙不说话,司徒修想了想,“又是你那未卜先知之术?”
宇文蕙一愣,随后笑了,“就当是吧。”
下午城门口就贴了寻找朴尹胥的告示,上面写着两句话,故人来访,心病已除。
当人群中的朴尹胥看见之后,激动不已,看向告示边上守着的侍卫,果然见其手上拿着一张白纸。
他盯了半天,晚上跟着偷偷溜到了众人暂住的客栈。然后被发现的两个侍卫拎到了司徒修的房间。
“主子,这人偷偷跟着属下一路进了客栈。”
宇文蕙看见朴尹胥的无奈样子,自是明白了他定不放心跟着侍卫来,怕是偷跟着过来查看情况的,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药,开口:“朴先生如此谨慎是应该的。”
司徒修挥手,“下去吧。”
“是。”两侍卫行礼,关门退了下去。
“朴先生近来可好?”宇文蕙问候道。
“朴谋一路周游了列国之后,觉得还是觉得自己国家甚好,便搬到附近的港口居住了,怕是有一天传来了消息,也不会错过了。”
“幸好先生有这番想法,否则我们怕要白白行这一趟了。”宇文蕙说道,“这次来寻朴先生有两件重要的事。”
看到宇文蕙眉间忧虑,想来不是什么简单事,朴尹胥开口:“但说无妨。”
“朴先生先来看看他的脸。”
宇文蕙示意司徒修转过身来,朴尹胥进屋时,只看见司徒修侧坐在床上,这上前一看,也不禁皱了眉头,“这么严重?”
“先生可有方法治?”宇文蕙问道。
朴尹胥摸摸这几年蓄起的胡子,“治是能治,只是这留疤是肯定的,你等寻我来自是为了这事吧。”
“有劳先生了。”司徒修拱拱手行礼。
“千万别折煞老夫了,殿下在边疆扫平西疆部落,战功赫赫,老夫受不起。”朴尹胥扶住司徒修的胳膊说道。
思虑片刻,朴尹胥开口,“我师父过世前,曾留下一本古方,里面提到有一种黑珠蚁,蚁王为绿尾,排出的粪便有生肌活肤之效,只是这黑珠蚁好找,绿尾蚁难寻,绿尾蚁王更是难上加难。”
话毕,屋内陷入了沉寂。这个年代伤口大了留疤是常见之事,即便是王室秘药,也是淡化些痕迹,不能完全恢复。若其他地方还好,可这是脸上。
宇文蕙轻轻脱掉司徒修的布袜,脚上的伤疤还狰狞的爬着,两年了,还是这么鲜活。
“明日就动身去寻。”
司徒修,朴尹胥两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送走朴尹胥,司徒修开口,“算了,留疤就留疤吧。”
宇文蕙坐着对面,细心地将伤口包起来,回道,“或许一开始没有我,你也不会搅到这些事情里,你受的这一切是因为而起,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绿尾蚁的。”
看着宇文蕙坚定的眼神,司徒修感觉心里的暖流汩汩流动着,他的手抚上宇文蕙的脸,“正如你说的,或许没有你,我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我这偷来的下半生,以后只为你而活。”
宇文蕙的心猛地被一撞击,愣了片刻后,不动声色站起来,“你提前那么多天前往大隋,怕不止去为你父王贺寿吧?”
没待司徒修反应过来,宇文蕙已经离开了。
司徒修对自己的心意,怕是隐瞒不住了,尤其二人还有了肌肤之亲。
可是她怕了,怕了那种被深深欺瞒背叛的感觉。司徒茂这一支一倒台,司徒修怕是会取而代之被立为王储。而现在她最希望的是治好司徒修的脸之后,将朴尹胥接回大施,权律还在等着自己。她不会放任自己儿女情长的。
而坐着的司徒修,看着空悬的手,不住苦笑,是自己太过心急了吗?好不容易掩饰住的情谊,刚泄露一分,便被她拒绝了。
夜色静静流淌着,月光透过窗子,洒了一地,隔壁两人却久久没有睡意。
次日,朴尹胥带领两人进了医谷。两人边走便四处瞧着,医谷四季如春,百花齐放,不知名的植物星罗棋布。
“师祖有令,除了患者,其余人不能进入医谷,今日老夫破例,带二位进来。”朴尹胥说着,“这几日便是虫蚁大量繁殖季节,希望你们能有幸寻到绿尾蚁王。”
三人分头开始寻找罕见的绿尾蚁。自从那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宇文蕙见到司徒修总是会尴尬,一门心思想着替他医好脸之后回大施,衣袖被树枝刮破几道也没有感觉到。待天微暗,三人碰头时,皆摇了摇头。
在谷中的小茅屋里凑合一宿后,三人又踏上了寻蚁之路。这般五六日之后,宇文蕙的身体便有些受不了。
“两位还是先出谷修养几日,这几日饮食过于粗糙,身体怕是早已不适,这几日正是黑珠蚁繁殖之日,老夫且再寻几日,只要有心,不怕找不到。”朴尹胥说着。
宇文蕙刚想打断,便感觉到一阵晕眩袭来,瞬间不省人事。
“蕙儿!”情急之中,这两字从司徒修嘴里冒出来。
“让老夫看看。”朴尹胥说。
“如何了?”司徒修有些焦急。
“殿下莫急,公主是中毒了。”朴尹胥说道。
“怎么会中毒?”司徒修疑惑,这几日他们都是在一起的。
“谷中毒虫毒蚁众多,公主体弱,怕是无形之中中毒的,看这样子怕是有四五天了。”朴尹胥顺势查看了一下宇文蕙有些伤痕的手腕,“这解法,说简单简单,说不简单也是不简单的。”
“如何解?”
“公主所中的是弭蚊之毒,正是弭蚊繁殖季节,雄弭蚊异常暴躁,怕是寻着公主身上的气味叮咬的。所以,这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