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权律又踏上了去拜访前族长的道路。
他刺客并不知道,他脑海里的想法是否能被他接受。前族长邬族当了七八十年的族长,老祖宗留下的观念该是刻在骨头缝里的。
权律看着窗户上,蜡烛的影子摇晃,像极了他忐忑的内心,也像极了聂家一族前进的路上的迷茫。
“既然来了,就进来,傻站着干什么?”
屋内传来苍老的声音,权律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了。
“老族长,我来是有话要说。”权律率先开口。
“我看你杵在那里半天了,究竟是什么话让你如此难开口。”老族长背着烛光,眯着眼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青年。
“我想清老族长做主,我要迎娶麦长老的女儿。”
邬族盘着手里乌黑发亮的珠子,只看着权律不说话。
在权律焦躁,准备开口时,邬族发话了。
“邬格图,你知道为何你父亲给你去找个名字吗?”邬族缓缓问出问题,但又似乎不准备权律的回答,“格图是宏图光明的意思,你父亲是希望你不要像他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病死狱中。”
权律想起还没有重逢就病死狱中的父亲,眼中泛起一丝复杂的神情,不怨大施,也不怨他的母亲,只恨他父亲出生于聂家,他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迎娶邬丽,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用我做主,相比麦长老也是乐于见得此事你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孩子。”
“老族长。”权律单膝跪地,“我此次前来,的确是有大事相商。”
邬族默默拿起来烟斗,吞云吐雾间,他眯着眼看着权律,示意他继续。
“我想带领族人上大陆。”
“所以,你迎娶邬丽是你的第一步棋。”邬族吐了一口烟,袅袅烟雾上升,他似乎对权律的话,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我刚做上族长之位不久,而岛上长老们内地早已勾结,做出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有彻底接手,才可以掣肘他们。”
“你即便迎娶了邬丽,他们就能听命于你?你太小看他们了。”抽完一袋烟的过来人邬族不以为然的说道。
“邬丽虽说是麦长老的掌上明珠,可若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说不定会卖女求荣也未可知。”
“所以,你只有知道他们内地的勾当,才能知己知己。我提醒你一句,他们几个长老沆瀣一气,和大陆勾结颇深,你可以着人去仔细查查。”
权律听的头皮发麻,浮海因为常年漂浮不定,踪迹难寻,因此被称为浮海,看着像是闭关锁国的岛屿,却与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必须派人好好查查。
“你若想领他们上岸,就去做吧,族内的新生儿越来越少了,若真是他们作恶多端糟了报应,年青的一辈不应受着,上岸亦或许是条出路也未可知啊。”
权律告别前组长,忽地想起别人嚼舌根说他的闲话,说前族长是一个软弱无能之人,耳根子软,是一个傀儡族长,可是就这么一个软弱的族长,在位七八十年,可想而知,这人大智若愚,只是长老的小把戏,他看不进去眼里。
次日,权律照常去探望宇文蕙,宇文蕙自小产已经过去好多天,随着婢女的精心照料,邬华十分舍得用药,她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是人比之前瘦弱憔悴了许多。
“公主。”权律推开门,唤了一声坐在窗前的宇文蕙。
“我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你还是喊我的名字吧。”宇文蕙扭过头,轻轻开口。
权律不理会她的纠正,自顾自地说着,“这浮海看似孤岛,可与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公主,你可有听闻?”
宇文蕙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可你的大施还有一个异姓王?若我猜的没错,当年救助你父子两人的就是他。”
“异姓王?”权律疑惑,“从未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当年和我父王共同夺嫡,失败之后就隐匿了,后来传出病死家中的消息,可就在不久前,在他故居搜到了浮海聂家的药。”宇文蕙接着说着,“如今我身在聂家,一会儿邬华先生就要过来,一问便知。”
权律点点头,只是当是他年幼,不晓得什么异姓王,但是只要出自聂家的药,他一打听就知道。
“族长。”邬华简单向权律行礼后,照例来检查宇文蕙伤口的愈合情况。
“伤口愈合的不错,适时的晒晒太阳,出去多走走,有助于身体恢复。”邬华尽职尽责的说着。
如此气质教养的人,虽不知道具体的身份,但是她前几天的所经历的种种,也让邬华对有了恻隐之心。
宇文蕙朝权律看了一眼,他会意的朝邬华开口询问。
“有劳邬华先生,我想请教岛上的药物都是出自先生之手吗?”
邬华想想后,谨慎回答,“岛上医术高明的大有人在,会炼药制药的也数不胜数,只唯独一些传承的药物,只有在下可以炼制。”
“比如呢?”权律追问。
“比如这化骨膏,续骨散,乾元造化丹,还有轻灵丸。”
宇文蕙皱眉,听着这个轻灵丸,像是他的得以制作。
“什么是轻灵丸?”宇文蕙问。
“轻灵丸,主要能抗衰老,加快代谢,使人的体制年轻十岁不止,身轻如燕,灵活自如,故称轻灵丸。”
宇文蕙点头,说白了就和长生丸一个功效。
“邬华先生,冒昧问一下,这个轻灵丸的药瓶可是白釉质地,青花纹精妙,约莫有半个巴掌大小?”
“姑娘可是亲眼见过?”邬华连忙开口。
族内的秘药,是严禁传出岛的,这个姑娘自岛外来,却见过轻灵丸,怕不是要遭?
“先生不必惊慌,以先生的人品,必不能做出有辱宗门的事情,可是劳烦先生仔细想想,这个要是否丢过?”宇文蕙巧妙的恭维着。
这个看起来名不经传的邬华先生,在权势面前未必不会为五斗米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