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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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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放学了,大家该吃晚饭的去吃晚饭,该放学回家的放学回家,勾肩搭背三五成群出了教室。

温染放下手中的笔,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掰了掰指关节,她刷了整整一节课的物理题目,感觉还不错。

她看向身边的人。

宋若词低头看着桌上的试卷,看上去很入迷,似乎是在冥思苦想,温染就这么看着她,唇角不自觉上扬。

不一会儿,等宋若词在试卷上落笔写下了答案后,温染这才开口问:“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宋若词轻轻点头:”好。”

“老大!走了!”

后门传来杨瑾明的声音,温染闻声看过去,杨瑾明吊儿郎当的站在门口,身边还站着舒妍。

温染站起身,对宋若词说:“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教室,杨瑾明看了眼挂在温染椅子上的书包,好奇问:“老大,你怎么不拿书包啊?不要了?”

温染和宋若词走在前面,没理他。

他看向身边的舒妍,从今天上午见到舒妍起,他就发现舒妍脸上总是洋溢着一股诡异的亢奋,傻里傻气的,他觉得舒妍最近可能是犯了什么奇怪的毛病,便没说什么。

四个人一起下了楼,走着走着杨瑾明突然发现身边三个人都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便问:“你们去哪啊?”

舒妍回了他一句:“去食堂吃饭。”

杨瑾明:“??”

他连忙跟了上去,继续问:“去食堂吃饭干什么?你们三个都不回家吃吗?”

舒妍轻描淡写地说:“我们三个留在学校上晚自习,当然要去食堂吃饭了。”

杨瑾明:“???”

他更不明白了,拉住舒妍的胳膊,“不是,你们好端端的上晚自习干嘛?你们怎么都没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温染说,“你又不会上晚自习。”

舒妍扒开杨瑾明的手,唇角噙着笑:“你不懂。”

杨瑾明有点无语,没好气地弹了下舒妍脑门,“你又来,我到底不懂什么?”

舒妍捂住脑门,轻轻踢了下杨瑾明小腿,“臭小明,我们留下来上晚自习学习不行吗?”

她说完跑到温染和宋若词的中间,分别抱着她们的胳膊往前面走去,还不忘回头冲杨瑾明做个鬼脸,“小明,你快回去吧,我们要去食堂吃饭了,明天再见。”

杨瑾明望着远去的三位少女,站在原地一脸懵逼。

他又被抛弃了。

还是被三个女人一起抛弃,他心里苦。

舒妍吃完饭就去了教务楼,她敲了敲高雅办公室的门,里面应了声,然后她打开门探进了小脑袋。

高雅坐在办公桌那边看着舒妍,问:“怎么了?”

“高老师,以后我都留下来上晚自习了,”舒妍说,“晚上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高雅点了点头:“好。”

舒妍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内心雀跃得就差没从地上跳起来,她留下来上晚自习是因为高雅,高雅除了有事以外,每天都会等晚自习下课了再回家,而她想跟高雅一起。

……

皎洁明月高挂梢头,满天星斗璀璨闪耀。

晚自习,教室里很安静,值班老师坐在讲台上,同学们在底下要么偷偷玩手机,要么就在刷题写作业。

晚自习一共有三节课,温染听了一节课的歌,刷了一节课的题,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值班老师出去了,教室里立即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不过也没太影响到旁人。

温染放下笔伸了个懒腰,视线落在身边的宋若词身上,再扫了眼宋若词桌上写满答案的习题,宋若词已经沉默不语地刷了三节课的题了,居然不觉得枯燥乏味。

她的视线顺着宋若词侧脸一路往下,划过白皙秀颈,最后落在执笔写字的柔荑玉手上,纤纤玉指,如玉葱白,执笔的手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捏碎。

安静柔和,美得就像一幅画。

认真的女人,果然很让人着迷。

温染拿起自己桌上的数学练习册放在宋若词桌上,宋若词停下笔,抬头看向温染,柔声问:“怎么了吗?”

温染指了指数学练习册上的一道一字未动的题,面无表情地说:“这道题我不会,你教教我吧。”

宋若词扫了眼数学题,一眼就看出是一道很难的题,便说:“那等我解开了再讲给你听好不好?”

温染声音冷淡:“嗯。”

宋若词认真仔细看了遍题目,垂眸凝思了一会儿,然后在草稿纸上打草稿,写着写着左肩忽然压上了沉沉的重量,她往左看去,温染闭着眼歪着头枕在她肩上。

她眨了眨眼,小声问:“温染,你怎么了……”

温染毫无反应。

宋若词又小声唤了一遍:“温染……”

温染还是没反应。

于是,宋若词不再说话,僵着身子保持着这样互相依靠的姿势,低头继续解数学题,耳边是沉稳匀速的呼吸声,她唇角逐渐染上了笑意,直到下课了她才叫醒温染。

肩膀都酸了。

周日。

这天刚好是十月一日国庆节,宋若词一大早就起了床,按照约定,今天她要请全班同学吃饭,饭局是在晚上,由于她醒了就睡不着了,所以就下楼去吃了早餐。

吃完早餐去了琴房,大概练了一个多小时小提琴,然后回房间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就开始写学习了。

一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

此时此刻,宋若词正在衣帽间换衣服,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跑出去从桌上拿起手机,是舒妍的来电。

她接通电话:“喂,妍妍。”

舒妍:“若词,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以往她的声音都很甜,这次却似乎有些沉重。

宋若词转身走到床边坐下,轻声询问:“什么事?”

舒妍沉默片刻,缓缓说:“你知不知道小染家里的事?”

宋若词神色一凛,脱掉拖鞋盘腿坐在床上,不明所以地问:“……什么意思?温染她……她家里怎么了吗?”

舒妍:“实不相瞒,我现在正在爱尔兰参加小染她爸爸的婚礼,小染她妈妈……在很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

宋若词愣了一下,不由开始心疼温染。

这七年她一直和温染保持着距离,关于温染妈妈去世了这件事,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还是有耳闻的。

舒妍继续说:“小染跟温伯父的感情一直都很不好,所以她留在了国内并没有来参加温伯父的婚礼,盛阿姨一直是小染心中的痛,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知道她很难过,她从十三岁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就在你家对面的那栋别墅,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那里四年了。”

宋若词闻言皱起了眉,渐渐红了眼眶,她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温染是一个人住,还一个人住了四年。

她无法想象温染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

这四年,一个人该有多孤独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独自一人守着家里,在晚上会害怕的吧?

她眼前突然浮现温染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画面,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得快要喘不过气。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要你可怜她……”舒妍说着也哽咽了起来,“温伯父的情况很复杂,小染她……真的很辛苦,虽然她从没提过,但我知道她今天一定很难过,我现在没办法陪在她身边,你能不能去她家看看她?陪陪她?”

宋若词动了动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找她。”

舒妍欣慰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谢谢你啊若词,我就知道小染没有看错人,你去看小染的话,小染一定会很开心,若词,小染就交给你了,请你务必照顾好她。”

宋若词:“我会的。”

两人挂断电话,宋若词立马给温染打了个电话,第一通没接通,第二通也没接通,她越来越着急,跑到窗边望着温染家的方向,继续打第三通电话。

过了很久,对面终于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

手机里传来温染清冷的声音。

宋若词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怕直接问会戳到温染痛处,不问又不知道说什么。

双方陷入一阵沉默。

半晌,温染说:“怎么不说话?”

宋若词吞咽了下,缓缓说:“今天晚上,你会来吗?”

温染静默几秒,回答:“会。”

宋若词:“那我在饭店等你,你一定要来。”

……

夜幕降临,宋若词站在东方酒店大门前,望着周围流光溢彩的高楼大厦,焦急地等待着那个迟迟未出现的人。

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六点四十五了,七点钟正式开始用餐,班里的同学很早就到齐了,现在都在等她上楼。

她给温染发了很多条消息,温染只回了一条“我知道”就再也没有回复过她,也打不通温染电话,她越来越担心温染,可班里的同学全都在等她,她不能扔下他们一走了之。

说好的会过来,为什么还不出现?

染染,你快出现好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就快要到七点钟了,宋若词没办法就只好先上楼去招呼班里的同学。

七点钟一到,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纷纷开动,宋若词面不改色地和大家一起用餐,心里其实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她伪装得很好,并没有人发觉出她的异样。

只是用餐用到一半她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向大家道了声歉,然后坐着张译的车离开了东方酒店。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将黑沉沉的夜幕劈成两半,风卷大地,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瀑布那般激流涌荡。

宋若词来到温染家,温染家一片漆黑,她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得到任何人的回应,找不到温染,她急得快要哭了,连忙拨打舒妍的电话,幸好舒妍接通得很快。

她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哑着嗓子说:“妍妍,温染她不见了……你知道她会去哪吗?”

……

今天温世华结婚,温染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墓园了,于是宋若词按照舒妍的指示去了安葬盛云曦的墓园,现在这个点墓园已经关了门,可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到了墓园,宋若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蹲在墓园大门旁的温染,眼眶瞬间湿润,她打开车门撑伞下车。

温染抱着膝盖蹲在墙角,深深埋着头,头发紧紧黏在肩颈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全身早已被大雨湿透。

她在墓园待了一整天,直到下午墓园关门了她才出来,她没有走,而是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直蹲在墙角。

哪怕下起了大雨,她也没有动,就这么一直蹲在墙角任由风雨侵蚀,脚早已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了。

宋若词走到她面前,用伞为她遮挡了风雨。

不知过了多久,温染空洞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穿着小皮鞋的脚,耳边依旧是风雨的声音,她却没有再淋雨了。

她慢慢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俏脸,许是她本以为没有人会来找她,而现在宋若词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苦涩与酸楚瞬间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她小声呢喃:“宋若词……”

宋若词早已心疼得泪流满面,她屈膝蹲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温染,“你怎么在这里淋雨?会感冒的。”

温染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温染……”宋若词颤抖着声音,“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家……

我只是个没人要的人……

我没有家,从来都没有……

“我没有家了……”温染难过得心脏猛地抽搐起来,泪水止不住涌出眼眶,“我没有家了……我从来都没有家……”

宋若词紧锁着眉头,伸手轻轻抚摸着温染湿润的眼角,温柔地说:“有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她顿了顿,笑着流泪:“染染,我来带你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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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中国一定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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