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xxi
食堂里人来人往,陆续有人吃完饭端着餐盘离开,光滑的瓷砖地面映出道道影子。
季扶倾放下筷子,脸上像是结着霜,面色不佳。
范昊宇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终于闭了嘴。他差点忘了,桌上还有个黎晓身为纪检委员,不该在无关人员面前谈论这些事情。
不过,刚刚他说的时候,季扶倾为什么不让他闭嘴?非得等他说完了才提醒他闭嘴。
餐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氛围有些尴尬。
这时,费子阳突然指着黎晓的餐盘:“你顿饭要吃两份排骨?”
黎晓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餐盘:“我只打了份啊。”
“什么?这是份?”费子阳惊讶,“为什么我的排骨只有你的半?”
黎晓往他的餐盘瞧,只有零星的几块排骨。她说:“我不知道,是食堂大爷给我打的。”
费子阳开始数自己的排骨:“、二、三、四、五。”
数完以后,又把黎晓的餐盘拖过来数:“、二、三……十、十。”
“十块!”费子阳把筷子撂,“食堂大爷居然给你打了十块排骨!”
“是十二块,”黎晓指着餐桌上块啃完的骨头,“这里还有块。”
“我花了六块钱,只买了五块排骨。你是我的两倍还多,凭什么呀?”费子阳更生气了。
“可能大爷想劝你减肥,所以就把你的排骨分给她了。”范昊宇说。
费子阳这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吃,面对这种不公平待遇,他哪儿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把拽住黎晓的手腕,义愤填膺道:“你跟我去找食堂大爷评评理,这干的叫人事儿吗?”
黎晓有点儿懵,食堂大爷给他少打了几块排骨,关她什么事?
怎么搞得像是她从他盘子里偷排骨被他抓了个正着样?
久久不说话的季扶倾有了动静:“你就这点儿出息。”
费子阳振振有词:“消费者维护自己的权利有错吗?”
黎晓的手腕被他攥在手心里,她扭了下,可费子阳满脑子只想着排骨,压根没注意到这点。
她看向季扶倾,盈盈的眼波里写满了无辜。
季扶倾瞥她眼,凛声说:“费子阳,手松开。”
费子阳听,立刻松手。
怎么脑门热,就把人家女生的手抓起来了呢?鲍晖要是知道了,不得削他么?
黎晓握着手腕,狐假虎威地瞪了费子阳眼。
他也不敢怼,默默啃着盘中所剩无几的排骨。
黎晓却不依不饶,把手腕伸到季扶倾面前。那手腕皓白如雪,骨瓷般纤薄,像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拧断样。
“季委,你看呀,这里都被他给抓红了。”她可怜兮兮地说,“我今天晚上还怎么敲三角铁啊?”
敲个三角铁,说得跟要去敲大鼓样。
费子阳差点被排骨给噎到。
不是吧?她这是在跟季扶倾告状吗?
季扶倾:“怎么?要不要送你去校医院看看?”
黎晓:“……”
还以为季扶倾会帮她“主持公道”,谁知他竟借着这个机会报了刚刚的“脚之仇”。
好在她也不是什么善茬,直接对季扶倾说:“那好啊,你会儿陪我去。”
范昊宇“噗”地声笑出来,季扶倾的眼风扫过去,他立刻开始往嘴里扒拉着米饭全当没听见。
季扶倾没有回应这句话,桌人各自吃着饭,气氛不知不觉间缓和了不少。
范昊宇看了看对面正在吃排骨的两位,个狼吞虎咽,个细嚼慢咽。
他说:“费子阳,你要是长成人家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食堂大爷说不定就给你多打几块排骨了。”
费子阳扭头看了看黎晓肤白貌美,五官出众。
远看是个美女,近看是个大美女。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服气:“我看食堂大妈也没给咱们季委多打两块排骨啊。”
“那是他不爱吃排骨,”范昊宇给季扶倾吹起了彩虹屁,“咱们季委,表人才、玉树临风。哪怕是出去要饭,都能比你多要几碗。”
黎晓:“……”
大哥,知道你想讨好他,可这……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这时,季扶倾放下筷子,说:“我吃完了。”
黎晓看,盘子真空了。眼见他端着餐盘就要去收残处,黎晓赶忙说:“我也吃完了。”
“哎哎,”费子阳叫住黎晓,“你排骨不吃啦?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黎晓用筷子把剩下的排骨块块地夹到他的盘子里:“给你,都给你。”
费子阳喜笑颜开:“谢谢啊。”
黎晓端着盘子去追季扶倾。
待两人走远,范昊宇这才问:“这个女生是谁啊?”
费子阳咬着排骨,含糊不清地说:“你记不记得开学第天,季委说有个女生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让我们想办法找人。”
“啊?”范昊宇惊讶道,“居然是她?”
“变化挺大的吧?”费子阳说,“上次我去音乐教室练琴的时候见到她,也差点儿没认出来。”
“奇怪啊,”范昊宇说,“她被季委整成这样,现在怎么跟咱们个桌子吃饭?”
费子阳没多想,直接说:“食堂人那么多,拼桌很奇怪吗?”
“你要是被季委扣了那么多分,难道不会恨得牙痒痒吗?跟谁拼桌也不会跟季委拼桌吧。”范昊宇分析说,“刚刚咱俩在那边打饭,看见季委对面坐了个人,还猜是谁。我说是陆芃芃,你说不是。”
“肯定不是陆芃芃啊,这还用猜?”费子阳说,“上次,我跟季委两个人起吃饭,陆芃芃想坐过来,季委直接这里说有人。”
“然后呢?”
“然后,陆芃芃就坐到旁边那张桌子上。直到我俩吃完饭,她也没瞧见人过来,脸都给气绿了。”
听完这段话,范昊宇疑惑地望向收残处。
黎晓端着餐盘站在季扶倾旁边,时不时地踮着脚尖,像是在跟他说话。
季扶倾仍是冷着张脸,看似不怎么搭理她,眼神却注意到她身边推过的小车,及时拉了她把。
范昊宇问:“那你说,季委为什么让她跟我们坐块儿?”
费子阳说:“你没听季委刚刚说嘛,是她非要坐这儿的。只要脸皮厚,季委也拿她没办法,你说是不是?”
这边的两人还在吃着饭,那边的两人已经出了食堂。
食堂外面有个不大不小的绿化带,时值四月,樱花大片大片地开着,像粉色的云浮在半空中,几只蝴蝶扑腾着翅膀在花丛间流连。
“季扶倾,你刚刚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黎晓像个小尾巴样跟在他身后,“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跟我说。”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人迹罕至的花丛深处,空气里弥漫着樱花浓烈的香气。
季扶倾突然问她:“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黎晓:“就你朋友刚刚跟我说的那些啊。”
两人的年级、年龄,以及是否处分。很好回答的问题呀。
季扶倾慢条斯理地说:“你记得你是怎么问我的?”
黎晓:“我怎么问你的?”
“你说,”季扶倾慢下脚步,帮她回忆,“你想知道,他们俩究竟在三楼干了什么。”
“嗯?有问题吗?”黎晓问。
季扶倾颇有些玩味地说:“这个问题,你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时此刻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丝沙哑,话语里透着若有若无的暧昧。
黎晓眨了眨眼睫,原来不是他不肯告诉她,是她提问的方法有问题?
是啊,这种问题怎么回答嘛,说出来会被打上马赛克的吧?
季扶倾垂眸看了看她,嘴角掠过极淡的笑意,快步走出这片繁花盛开的园子。
而黎晓的脸颊,却像身后的樱花样,变成了粉红色。
>>>
下午放学,黎晓第时间收拾东西,准备前往音乐教室。
薛南枝啧啧道:“不至于吧……你练个三角铁那么积极干什么?”
黎晓本正经地说:“我不想给大家拖后腿嘛。”
薛南枝:“三角铁就算想拖后腿也没法拖后腿啊,正式演出的时候不仔细听连声音都听不清。”
黎晓:“……”
三角铁已经无关紧要到这种地步了吗?
黎晓背上书包,拎着乐器盒,问薛南枝:“对了,你今天去音乐教室吗?”
薛南枝摇了摇头,说:“我不去,我妈从c大找了个大的学长,每周二周四来我家给我辅导功课。”
“辅导功课?”黎晓眉毛拧,“你需要辅导功课吗?”
薛南枝是中等水平的成绩,虽然排名不算拔尖,但也是她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无法理解,像她这样在c大附中浑水摸鱼的小学渣都没找人开小灶,薛南枝却偷偷摸摸找学长补课。
“哎,我也不想的,可是这个月底就要期中考试了。还有……”薛南枝凑近黎晓耳边,小小声说,“那个学长长得有点点帅。”
“点点还是亿点点?”黎晓说,“给张照片让我鉴定下。”
“哈哈哈,”薛南枝得意地显摆着,“就不给你看照片。”
黎晓无语得想翻白眼,但克制住了。
在你面前夸某人是帅哥却不给你看照片,和“在你面前说我知道八卦但就不告诉你”性质样恶劣。
好在黎晓对于薛南枝口中的这位“c大帅学长”好奇心有限,她现在门心思扑在了另位帅哥身上。
大学长什么的,她才不稀罕呢。
黎晓迎着夕阳,路小跑,来到音乐教室门口。
今天的人比昨天更少,仅寥寥数人。她第时间看向窗边钢琴的位置,居然是空的季扶倾今天没来么?
不知为何,她的心好像也下子空了。
这时,身后传来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哎呦喂,这不是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黎晓美女吗?”
听声音,便知是费子阳这个胖墩。
黎晓回身,笑着跟他打招呼:“好巧啊,又遇见你了。”
然后习惯性地偏过头寻找某人的身影。
“这有什么巧不巧的?”费子阳拎着中提琴盒踏进音乐教室,“个交响乐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没看见季扶倾,黎晓跟着费子阳进门,问道:“你个人来的?”
“不然我跟谁来?”费子阳话说完,才后知后觉地从黎晓的话里咂摸出点儿别的意思来,“哦,你找季委啊?”
黎晓连忙掩饰道:“我没找他啊,只是随便问问。”
费子阳打量着黎晓,她心虚地低下头。他立刻不怀好意地笑:“你是不是又违反校规了?想找他求情啊?”
黎晓:“……”
她才没有呢。
“我劝你啊,早点打消这个念头。”费子阳坐上凳子,打开琴盒,“他那人啊,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咱们班里有人违反纪律,分都照扣不误,求情也不管用。”
他把中提琴从盒子里取出来,在琴弓上打着松香。
教室里人不多,大家并没有严格按照平日里安排的位置坐。于是黎晓搬了张凳子,坐到费子阳旁边。
“我真的没有违反校规,”黎晓说,“就是好奇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不来很正常,来才不正常。”费子阳说得理所当然,“他平时事情多,家里管得又严,个月来两趟都嫌多。”
黎晓:“……”
照这么说,季扶倾这个月的额度岂不是已经透支光了?
黎晓敏锐地从费子阳的话里捕捉到条有效信息他家里果然管他很严。
之前几次她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点,现在费子阳这么说,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松香味有些刺鼻,黎晓捂着鼻子,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费子阳把琴弓移开,问:“你该不会对松香过敏吧?”
“没有没有,只是味道有点儿大。”黎晓回归正题,“季扶倾家里不让他参加交响乐团吗?”
“倒也不是,”费子阳说,“应该只是不想他花太多时间在没什么意义的事情上吧。”
“没什么意义的事情?是指交响乐团吗?”黎晓不能理解,薛南枝说去年c大附中交响乐团还去悉尼歌剧院参加演出,怎么能叫没意义呢?
“哎呀,我也说不清……”费子阳说,“他那样的家庭,说不定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让他去做呗。”
擦完松香,他用琴弓试了下音。
啧,音调有些奇怪,看来还得再调试调试。
黎晓对这句“他那样的家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把凳子往费子阳这边挪了挪,低声询问:“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呀?我听说,他爸爸在最高检,真的假的?”
费子阳问:“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黎晓直言不讳道:“我好奇呗。”
“那你知不知道句话,”费子阳拖长语调,“好奇心会害死猫。”
“难道知道这个就会死吗?”黎晓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脸上露出副“那你怎么还活着”的惊讶表情。
费子阳斜了她眼,说:“跟你又没关系,天天地瞎打听。”
黎晓不甘心地拽着裙子下摆,嘟哝着:“万要是有关系呢……”
奈何费子阳这个笨蛋的反射弧可绕地球三周,愣是没懂黎晓话里的意思。他挑高眉毛,眼睛睁得老大,说:“不会吧?你家里难道有案子报到最高检?”
黎晓:“……”
这究竟是哪门子的解读啊?真是服了。
黎晓愤愤不平地说:“我全家老小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费子阳意味深长地看她眼,像是在说“你自己在学校都不遵守校规究竟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
“但愿如此吧,”费子阳开玩笑,“咱们季委将来要是找媳妇儿,就得找你这样全家老小都遵纪守法的。”
黎晓:“……”
怎么绕到季扶倾找媳妇儿这个话题了?这个费子阳……该解读的不解读,不该解读的瞎解读。
她只是想拖季扶倾下水“早恋”,谁要跟当他媳妇儿啊!
咱们能不能把目光放得短浅点?
费子阳把中提琴架在脖子底下,开始拉琴,张大圆脸被中提琴衬得小了几分。
难怪他这样的人要练中提琴,小提琴对他来说显脸大啊。
眼见着在费子阳这里套不出话,黎晓转变思路:“费子阳,你跟季扶倾很熟吗?你看上去好像不太了解他。”
这话出,费子阳放下中提琴,振振有词道:“我跟他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都是个学校的,多少年的交情。”
“那你知不知道句话,”黎晓学着他刚刚说话的语气,“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她怕费子阳听不懂,补充说明道:“交情深不深,不能以时间来衡量。”
“呵,”费子阳不屑地哼笑,“c大附中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了解他的人。”
“真的吗?”黎晓说,“那我问你,他是什么星座的?”
“双鱼座。”
“他是什么血型?”
“b型。”
“他最喜欢的明星是谁?”
“……”
“这你都不知道?”黎晓惊讶道。
“他不追星,”费子阳说,“你要说喜欢的球星,或许还有几个。”
行吧,这个问题跳过。
就算费子阳说了,黎晓大概率也不认识。
黎晓继续问:“他家住哪个小区?”
“卧龙……”费子阳拍大腿,“哎,你这是查户口呢?”
黎晓露齿笑,对小虎牙看上去人畜无害,纯黑的眼睛里却有着狡黠的光。
费子阳觉得自己着了黎晓的道,出言讽刺道:“你怎么不问他今年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
黎晓脸无所谓的表情,说:“你要是愿意告诉我也可以。”
费子阳发现黎晓这女生不简单,外表纯良得像只小动物,心眼却多得跟蜂窝煤样。
你要是把她当傻子看待,最后被耍的人绝对是你自己。
费子阳决定不再搭理她,黎晓却从书包里摸出手机,装模作样地说:“哎,你不跟我说也没关系,我微信上问他就行了。”
他以为黎晓又在诈他,谁知却瞄到她微信列表上果真有季扶倾的头像。
嗯?怎么回事?他俩才认识几天啊?季扶倾连微信号都给她了?
黎晓在屏幕上打着字:“你在家吗?”
然后点击发送。
没过两分钟,季扶倾回了消息。
季扶倾:什么事?
这、这这……费子阳心里没了谱,难道他俩真的很熟?
要知道,自己平时给季扶倾发个消息,他回不回、多久回全靠缘分。怎么到了黎晓这儿,回得如此迅速?
费子阳眉头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结合今天中午两人在食堂同桌吃饭这件事,他终于意识到件事……黎晓在“勾搭”季扶倾。
而他那洁身自好的好朋友可能从没见识过女生的手段,就快要掉进她的圈套了!!!
啊,那可是风光霁月、兰芝玉树般的季扶倾啊!!!
想想同班的鲍晖被黎晓迷得五迷三道的,他决不允许自己前途片光明的好朋友季扶倾栽在这个狡诈女人的手里!!!
费子阳护友心切,当即决定阻止黎晓和季扶倾的进步交流。他竖起食指,警告黎晓:“你别跟他聊微信了,我告诉你啊,离我们季委远点。”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黎晓说。
“你跟他,没结果,趁早放弃吧。”费子阳的语气格外严肃。
黎晓心想,谁要跟他有结果了啊?
嘴上说的却是:“你想跟我说什么?”
费子阳深吸口气,想跟她陈述其中利害关系,又怕被周围的人听了去,于是他让黎晓跟他去到外面的走廊。
“首先,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费子阳说得神神在在,“其次,他家里人也不会喜欢你的。”
想了想,他又说:“你把这两条的重要性调换下也是可以的。”
黎晓:“……”
为什么在费子阳眼里,她的野心比天还大?还扯到季扶倾的家人……他家人喜不喜欢她关她屁事,真要喜欢还麻烦了。
费子阳教育她:“季扶倾可是他们全家的重点栽培对象”
黎晓打断他的话:“我还是我们家重点栽培对象呢。”
当然,这是假话。她家压根没人管她。
“你家跟他家,身份能样?”费子阳说,“你有他那样的爸爸?”
“那肯定是不样,”黎晓说,“他爸爸是人民的公仆,而我全家老小都是人民。从身份上来说,他家确实还是有点儿压力的。”
费子阳:“………………”
这话说得,竟点儿毛病都挑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感谢在2021070120:16:162021070223:4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晚来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粥粥晓14瓶;杯子蛋糕rail5瓶;婵知、七颜、今日我暴富了吗2瓶;狂野的翠花、冰淇凌红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