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lxxiii
秋风带走最后一片落叶的时候,黎晓迎来了十六岁生日。
她用红色水彩笔将书桌台历上“29”这个数字圈了出来,上一次是在二月,这一次是在十月,中间刚好隔了八个月她和季扶倾刚好认识八个月了。
10月29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不过,这是她遇见季扶倾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她想知道他会送她什么样的礼物。
生日当天,刚好是周六。
黎晓人在家中,收到一个巨沉的大箱子,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箱子拖回房间里。
她满怀期待地打开箱子,谁知箱子里面是一整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以及若干教辅资料。
黎晓:“……”
她真的很想把这箱东西隔空摔到季扶倾脸上。
她倒也不是要多贵重的东西,只是想要一份心意。结果,好不容易过个生日,他就送这?
她还没来得及抱怨,黎天亮就来了。
他知道今天黎晓过生日,特地过来带她出去吃顿饭,还给她订了一个生日蛋糕。
一进屋,只见黎晓半蹲着,箱子旁边满是泡沫纸。
再一看,箱子里全是学习资料书。
黎天亮问:“这是哪儿来的?”
黎晓自然不能说是季扶倾送给她的,便说:“我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
黎天亮闻言大喜,看来闺女现在是真上道了,都知道自我鞭策了。
他一高兴,出手便阔绰了许多。吃完饭,又带黎晓去商场逛街,凡是她看上的东西,大手一挥,通通包起来。
这一波也算是因“祸”得福,满载而归。
可是,一回到家中,黎晓看见这一箱子教辅资料,仍是有些气愤。
她的成绩一直在稳步进步,像一只小蜗牛,努力地往上爬。她的表演老师告诉她,只要能保持她现在的成绩,高考时文化课肯定没有问题。
现在看来,季扶倾对她的成绩还是不够满意,所以才会送她这样一份别具一格的生日礼物。
黎晓因此一整天都没有给季扶倾发消息。
到了晚间,他主动找她。
季扶倾:生日快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最质朴的生日祝福。
黎晓:我生日不快乐。
季扶倾:为什么?
黎晓:问问你自己。
他既不能陪她过生日,又没有送她合意的礼物,她能高兴么?
季扶倾:礼物收到了?
黎晓:。
季扶倾:看样子是收到了。
黎晓不想理他了,他则继续给她发消息。
季扶倾:以后你看见五三,都能想起我了。
黎晓:?
臭不要脸,还能打这种算盘?谁想他了?
黎晓整个周末都没消气。
周一到校上课,也憋着一股劲儿没去找季扶倾。谁知放学之后,季扶倾主动找上门来。
黎晓值完日,刚出教室,便见他倚靠着走廊的瓷砖,漆黑的眼睛看着远处天边的万丈霞光。
橘红色的夕阳映在他眼底,淬着金光。
“你过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
“别以为说点儿好听的,我就能原谅你了。”
季扶倾轻嗤一声,笑意漫上眉梢。他的语调有些懒散:“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啊?”
“你嫌难伺候,可以不伺候。反正有的是人想伺候”
话没说完,他拉过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外壳是天蓝色,十分精致。
“这是什么?”
黎晓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将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副漂亮的星星耳饰,星星上镶着碎钻,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底下还坠着两个字母,分别是l和x。
黎晓:“这是送我的吗?”
季扶倾无奈地看着她,说:“……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姓名缩写是lx吗?”
黎晓心里头是欢喜的,这一看就知道是提前定做的,并非临时补票。
原来他还悄悄给她准备了这个?
“你怎么不在我生日那天送给我?”黎晓拿乔道,“过了生日,可就不算数了。”
“不算数?”季扶倾轻笑,“那你还给我。”
“我才不。送给我,就是我的了。”她反将一军,“你拿回去,是想送给谁?”
黎晓美滋滋地将这副耳饰据为己有。
她一直以为季扶倾对于戴首饰这件事深恶痛绝,因为她不止一次在校门口看见他因为这个拦住别人。
谁知他竟然会给她送这么一件生日礼物。
“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不是你说想要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
季扶倾只得帮她回忆。
他第一次带她去c大校园的时候,她见到人家打扮得漂亮,便说她以后也要那种有布灵布灵小钻石的耳坠。
季扶倾:“这个不就是么?”
黎晓:“……”
当时她只是随便说了这么一句类似于玩笑的话,原来他记得那么清楚。
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
“学校又不给戴首饰,你送我这个,也只能吃灰。”她可不敢在学校里戴这个,不能给他的工作人为增加难度。
要戴也只能周末戴,可是……周末戴的话,他又没机会看见。
哎,真矛盾。
季扶倾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会有机会的。”
黎晓问:“什么机会?”
季扶倾微微笑着,指腹蹭过她的耳垂,然后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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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晓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以为季扶倾只是随便说说,直到……
直到薛南枝对黎晓透露风声:“今年的学生会选举,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在此之前,她一直说邱柏杨的赢面更大。
季扶倾极少和黎晓谈论学生会的工作,他似乎不太愿意她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能是怕她胡思乱想。
所以黎晓的消息来源几乎只有薛南枝。
她立刻殷勤地给薛南枝献上新买的口香糖,以此打听更多消息。
薛南枝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卖着关子:“季扶倾这人,有点东西啊。”
“什么东西?”
“学生会竞选,需要提交工作计划书。他的计划书,啧啧……一个字,绝。”
黎晓更好奇了,她问:“他在里面写什么了?”
“你自己问他去啊。”
“……”
等等,薛南枝为什么会让她自己去问季扶倾?难道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被察觉了吗?
“我为什么要去问他啊?”黎晓撇着嘴,“我跟他又不熟。”
“得了,”薛南枝说,“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她俩天天在一块儿,就黎晓那点儿小心思,她八百年前就看穿了。
“黎晓,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我什么眼神?”
“你什么眼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你的眼神啊。”薛南枝笑,“我跟他认识那么久,就没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人。”
什么眼神呢?爱意从眼睛里漫出来。
越是黎晓看不见他的地方,他的眼神越温柔。
这是只有旁人才能看得见的眼神。
“诶呀,枝枝。你就告诉我呗,他到底在计划书里写了什么?”
“什么枝枝?好难听啊,跟老鼠一样。”
黎晓推搡着薛南枝,两人有说有闹。
最终,薛南枝拗不过她,便将季扶倾计划书的内容告知她一二:“季扶倾在计划书里写,等他当上学生会会长,会向学校提议废止现行校规,采用更加人性化的管理方式。”
黎晓惊了,他居然要废止现行校规?那里面不还有他“智慧的结晶”吗?
她至今记得季扶倾在校规小册子上画的那堆“奇异发型”。
“什么叫更加人性化的管理方式?”黎晓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好像拟了一份新校规。”薛南枝说,“哎,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搞风纪改革是我们校长的决定,跟他关系不大。”
纪检部部长嘛,规矩定在了那儿,那就得依规矩行事。
好比法律,甭管好坏,只要定了,执法者只能严格按法律规定来,否则就是渎职。
其实这件事,季扶倾之前跟黎晓说过,只不过当时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原来他对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听我爸说,咱们校长很快要被调去别的学校去任职了。”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今年咱们学校高考成绩没有往年那么突出,被家长投诉的吧。”
形势似乎一片大好。
如果季扶倾真要废止现行校规,肯定会有许多同学会支持他。
只不过……
薛南枝又说:“邱柏杨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俩现在,是这个。”
她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张开:“五五开。”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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