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苏秦早早起床,悠闲在自己的小院散步。
门外,能听到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是由燕州老卒组成的护卫队在警惕地巡防。
一时间,苏秦回想起前世在军队的日子……
他没有按照安澜之所说与侍卫们同吃同住,毕竟自己有伤在身,安澜之也只不过是为了抒发烦闷心情罢了。
“吱呀!”
院门被推开。
一名仆人走了进来,正是跟在安澜之身边的小福。
只见他躬身施礼,道:
“见过苏公子,苏家主送来的人,到燕山别院外了!”
苏秦眼睛一亮,二叔办事效率还真快!
连忙道:
“前方带路!”
燕山别院很宽广,亭台楼阁树立,九曲回廊错综,甚至有小桥流水,竹林花园相配。
跟随小福行走,苏秦来到燕山别院外。
打开门,便见五名男人,两老人,三名中年人。
均是肩挑扁担,手提重物。
其中一老者见苏秦出来,上前一步,道:
“张顺,见过苏公子!”
苏秦颔首,道:
“几位辛苦了!”
小福领着张顺五人进入燕山别院。
将他们统一安顿在西院,由侍卫严加看管。
待请示燕王爷后,便可开展酿酒事宜。
但苏秦早已经等不及了。
踏入西园的那一刻开始,就招呼着张顺五人紧锣密鼓地安放酿酒所需的工具。
靠墙边垒砌五口土灶,另一边,放着一溜大缸。
苏秦也没闲着,虽然有伤在身,仍是卷起袖子,跟着张顺等人一起干活。
这倒让他们有些惊讶。
谁能想到一个纨绔,竟会干这种力气活。
惊讶的不只他们,还有在门外侧目观察的安澜之。
望着苏秦忙碌的背影,心中稍有欣慰。
看来,在宋先生的教导下,苏秦这个纨绔子弟真的有所改变了!
晌午用过饭食。
苏秦带着张顺五人继续干活。
直至日头自西面落下。
炉火已经升起,缕缕白色雾气在木甑上凝结。
三名中年男人在忙碌,张顺和另外一名老头‘徐昌’正在调配着酒曲。
苏秦在一旁看了一遍流程,道:
“张顺叔,跟我出来一下。”
张顺不明所以,跟着苏秦离开了。
其中一名中年人一直观察着苏秦,见二人离开,眼中闪过警惕。
来到院中。
苏秦道:
“张顺叔,咱们京城的酒水,一直是这般酿造吗?”
张顺点了点头,道:
“回少爷,各家虽有区别,但大同小异!”
苏秦闻言,从怀中取出纸张,递给了张顺,道:
“京城的酒,我也品尝过一些,甚至朝凤楼的百花琼浆也没错过。
但,在我看来,味道都寡淡了一些。
您看看这上面的方法,可不可行,能否让酒味更加浓香!”
“少爷还懂得酿酒?”张顺惊讶道。
苏秦微微摇头,道:
“略懂……”
张顺将信将疑地接过纸张,展开后,借助月光阅读。
纸张上面不只有字,还有图,图上是一口锅,分上下两层,下装酒,上装水,最上面还有一根由竹子制作而成的管子。
图下面,便是蒸馏之法。
如此方法过后,酒会变得更烈,更浓。
张顺是资深酿酒师傅,深谙此道数十载。
阅读一遍后,便知此法可行!
张顺瞪大双眼,双手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秦,道:
“公子,此等秘方,您就这么交给老头子我了?!我……”
苏秦抬起手制止,道:
“张顺叔,这也只是我的设想,行与不行还要看您主持,还请您不要吝啬手中技艺才是!”
张顺手捧纸张,深鞠一躬,道:
“张顺谢过公子赐宝,张顺定不负公子所托!”
苏秦颔首,道:
“张顺叔,今夜便用此法酿酒吧!器具的改造很简单,想必竹管等器物二叔让你们带了吧!”
“带了!带了!我这就去改造!”
张顺连连点头,转身离去。
望着其背影,苏秦若有所思。
纸张上的酿酒法并不高深,可以说很简陋,出酒不高,也不够醇厚。
苏秦只想先用这简陋方法试探一下这五人。
排除异己,留下忠心之人后,再酿造前世哪些高深的‘五粮液’等等佳酿。
……
交代了所有事。
苏秦便背着手在燕山别院内游荡。
明月高挂于空,繁星点点。
“当啷!”
一声脆响钻入耳畔。
苏秦巡音看去,却见房檐之上,一道倩影正对着月光,扬起手中的葫芦。
微风拂过,酒香四溢,同时吹起马尾。
陆红昭倚靠在房檐边,慵懒地抬头看着天空,任由酒水洒在嘴角、衣襟。
潇洒而又孤寂。
苏秦不由自主多看了一会儿……
似乎感受到了目光。
陆红昭瞥了苏秦一眼,便收回视线,没做理会。
苏秦耸了耸肩,转身离去。
还没走出几步。
便看到酒坊里的一名中年人跑了过来。
他急匆匆来到苏秦面前,面带愤怒道:
“少爷!少爷!酒坊出事了!”
苏秦故作一怔,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中年人愤恨道:
“张顺非说要改造什么酿酒法,将我们全部从酒坊里赶了出来!您快去看看吧!”
苏秦故作松了口气,看着中年人,笑道:
“无妨,张顺此举,本公子已默许了!你回去告诉他们,莫要惊慌,张顺是在试验我苏家新的酿酒法!”
中年人双眸顿时闪烁贪婪之色,转瞬即逝收敛,躬身道:
“原来如此,打扰少爷了!胡三告退!”
说罢,胡三让开道路。
苏秦颔首,继续前行。
胡三回望苏秦背影,把手缓缓摸向后腰的刀柄,但碍于远处的陆红昭,终是将手放开了。
……
夜深。
一只信鸽从燕山别院飞出,披星戴月,向长公主府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