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角度极其轻微地别过脸,周师爷言行恭谨,微微对着唐瑾点了点头。多年默契,唐瑾就知道周师爷认为秦二梁有理,他思忖着,对秦族长和气地说:“秦族长,秦二梁的话可属实?”
秦二梁道:“比珍珠还真!而且,就是秦族长下决定把秦琴从族谱上除名的!”
唐瑾道:“秦族长,既然你之前做出驱赶秦琴的决定,为何如今又要为她作证,替她说话?这当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促使了转变?”
秦族长离了小马扎,对着唐瑾整整齐齐地做了个揖,道:“回大人。当日秦琴确然品行有亏,但其后她痛改前非。去年本村遭遇了饥荒,全村逃荒,是秦琴留在村里,收敛了饿死老人的尸首,保全了老人体面。此改正表现其一。”
“其二,村民回来之后,欲以捕鱼为业,度过冬荒青黄不接的难关。又是秦琴慷慨解囊,借出秦大朗生前遗留的六分仪、陀螺仪等渔船用具,保我靠海村百姓能出海归来鱼满仓。更施妙计,让我们脱离鱼牙子虾霸一伙敲诈。这件事,本村渔民秦铁牛、秦桂树、秦海鹏等人,俱可作证。”
“其三,今年开春不久,秦琴作中人,促成了本村与金滩镇张氏南货店的冰晶糖合作。更是不计前嫌,无私传授了冰晶糖制作之法,在村中广种甘蔗,建设糖坊,本村发家致富指日可待。她自己却是毫不居功,平日深居简出,谦虚待人。她的儿子中了小三元,她也只是小小的家宴一翻,从来没有招摇过市,仗势欺人的。”
“敢问大人,如果有这么一个好人,曾经行差踏错过,现在却付出了如此种种行动。那么我是该揪着她从前犯过的过错不放呢,还是说以新的态度去对待她呢?请大人定夺!”
所有人都听得愣了神,就连唐瑾自己,也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中。周师爷连连点头,低声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呐——”唐瑾微微摆了摆手,又对秦族长道:“秦族长,本官明白了。不过——你话也别扯远。我只问你关于秦大朗留下二十亩地一事,你知道多少?如实说来,不得遗漏。”
秦族长又是作了一躬,方才道:“那是大约四年前开春的时候了,那年春天秦大朗发了恶疾,他找到了我,告诉我他筹谋了二十亩水浇地,文书契约正在办理,担心自己熬不到那个时候。我只管宽慰他,同时也帮他盯紧了那县里的田亩师爷做这件事。”
“谁知道地契还没有交割好,秦大朗病情急转直下,撒手走了。他死去的当天,正是跑腿人把办好的地契交到我手里的日子。傻丫……秦琴哭得昏死了过去,秦二梁就跟我说,这份地契可以交给他代为保管。我也是心乱,想着打虎不离亲兄弟,秦大朗一死,秦琴最亲的人就是秦二梁了,于是就把地契交给了他。”
说到这里,秦族长鄙夷地看了秦二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