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紧的。明兄日后怕是大有前途,弟妹免不了在背后操持辛劳,有一副好身子骨,才打熬得住啊!”
不知道是不是秦琴多心,她总觉得时金川在明示暗示什么。好像说,明湛要做官?她也不敢说,她也不敢问,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了。晚上,关起房门,秦琴还在思量着白日那念头。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跟明湛问一下,明湛自己倒是先开口了:“傻丫,没想到你还真挺聪明的,时金川抛了好几次话题出来,你都不接不上钩。”
秦琴脑子转得多快啊,脑瓜子里转了一圈就明白了:“那你是真的很快要受封赏,起用做官了?”
明湛摇了摇头,笑容大有深意。秦琴再往深一层想,懂了,拍手笑道:“还没定下来呢——还没有圣旨下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如果提早得瑟起来了,到时候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种事情,也不少见。“竹篮打水一场空应该不至于。”
明湛道,“就是在我上任之前,不免就会传出轻狂的名声咯。”
秦琴掩着嘴巴,吃吃笑:“其实你过奖我了,我是真没有往那一层去想。而且我也搞不懂啊,他来试探你做什么?”
明湛摊手道:“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性子。有人说话耿直,有人却习惯性的试探。”
“时金川不是坏人,就是喜欢那样。”
“只要我们做好我们自己应分的就好,其他的,管他那么多呢。”
说到最后,他竟是带了两分冷笑。秦琴也冷冷一笑:“你说得对,我记住了。”
……日子一晃而过,等日子到了六月下旬,圣驾还没来。明湛一打听,原来皇上本来打算微服私访,所以虚晃一枪,自行悄悄出了皇宫。但是他才走到湖广一带,因为路见不平出手处理一桩冤案,就暴露了身份。天威驾临,何等不凡,叫湖广上上下下的官员,惊出了一身冷汗!皇帝也顺水推舟的,恢复了原本的仪仗圣驾,一路缓缓南行。湖广和广梧琼两个郡,本是挨着的,又过了几天,南巡这个消息,已经是怀孕七月的女人肚子——横竖瞒不住了!六月二十四,是金滩镇上的赶集日。也是交成品冰晶糖的日子。后半夜,鸡还没开始叫,糖坊里就一片灯火通明,七八个能干人聚在糖坊中,过秤、打包、装车、铺上防水防晒的草席子……忙了个不亦乐乎。秦琴自己套自己的车,带了秦四奶奶做好的绣品和鞋面子去交给布庄。还带了大半车东西。在糖坊里出来的,和他们一起赶车出发的,是秦族长和秦铁牛秦桂树三个。秦铁牛看到小山般的车子,再看看拼命“龇牙咧嘴”的小青骢,惊讶道:“傻丫,你这是走亲戚还是去说亲送礼哇?带这么多东西?”
秦琴笑道:“都不是。有给大同酒楼的风干肉和瓜果菜辣椒,也有给南货店张老板的杂项玩意儿。都是换钱的物件儿。”
秦铁牛就直摇头,嘴里叫道:“你们家还缺钱么,真是越有钱越会挣钱,这么点针尖大小的小钱都不放过啊?”
秦琴也不气不恼,道:“那当然了。能挣的,一个子儿都不放过。不然的话,老天爷会以为你不稀罕银钱,把原本属于你的财运给收走呢!”
一席话,倒是把秦铁牛给说得愣住了,摸着下巴出神道:“倒是有道理……少挣几个事小,得罪了天上的财神爷事大啊!”
一直到车子走出去老远,他还在发呆。秦族长看到,就乐了,点着秦铁牛肩膀道:“你可不要被那丫头给绕过去了,仔细走火入魔!”
“族长,我觉得傻丫说得有道理!”
“是有道理。那就好好干自己的活,挣自己的钱,让家里人过好日子!”
“是!”
说说笑笑的,一路有伴儿,就不觉得寂寞,转眼间金滩镇就到了。远远地,看到那密不透风的人群,秦琴脱口而出:“好家伙!”
那是真的好家伙!这金滩镇上的人,多得那叫出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