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工人阿三回家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灶台地下的五百两纹银找了出来。
五百两纹银,这可是一个染坊工人十年都赚不到的银子。
阿三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银两,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阿三小时候被路过的官车压坏了脚,走路一瘸一拐的。
很少有作坊会请阿三,就算是请了这样的工人,工钱也会减半。
沈如雪见他可怜,便将其带入了沈家染坊之中。
只不过让沈如雪想不到的是阿三不光平时会手脚不干净,甚至会被沈敖收买,关键时候出卖东家。
阿三由于残疾,这些年都没有娶上一门亲,早就寂寞难耐。
时长会去城中的翠花楼,寻那低等的娼妓。
还时常会被那翠花楼中的老鸨,龟公看不起。
今日有了如此多的银两,定要去那翠花楼潇洒一回,更是要好好的折辱那翠花楼的老鸨一次。
出了家门,阿三平生第一次坐上了马车。
寻了布庄,十五两银子换了一身丝绸衣衫。
黑绸锦面,还绣了一朵红花。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换上这一身,着实有了一些豪门贵公子的气派。
车马很快便来到了翠花楼,阿三直接扔给了车夫二两纹银。
大步流星的迈进了阁楼之中。
老鸨见有贵客上门,连忙迎了出去。
当看清眼前之人正是阿三的时候,顿时一阵嘲弄。
“我当时是谁,原来是染坊的杂工阿三,怎么这是从何处偷来的绸缎料子做的衣衫,倒也是人模狗样。”
“怎么,今日来还是要低等娼妓吧,有几个正在与燕州府来的马夫欢好,我看你还是再等一等。”
闻言,阿三怒色道。
“瞎了你的狗眼,本大爷今日就算是耍,也是要你翠花楼的头牌!”
老鸨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以为换了一身衣衫便是豪门公子了?还想要耍我翠花楼的头牌。”
“可以,百两纹银拿来!”
翠花楼不过是酒泉郡的一家中等青楼。
百两纹银便是这青楼中的最高价。
就算是头牌也是十日的价格。
老鸨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感觉阿三拿不出这些银两来。
百两纹银足以买一匹上好的马匹,或在酒泉郡中开一家小店铺。
更是这染坊工人两年的工钱。
阿三,怎么可能?
阿三冷哼一声,只道一声:“狗眼看人低。”八壹中文網
随后从袖中掏出百两纹银,直接砸在了老鸨的身上。
“看看,这成色可否,是否有假?”
老鸨面色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中的银子。
“真的!”
“真是十足的纹银官锭!”
顿时老鸨便换了一副嘴脸,连忙打着自己嘴巴。
“阿三公子,恕老奴眼拙,竟然没看出公子身份,往日多有怠慢,请公子海涵。”
阿三心中畅快。
多年来的积压一次性释放了出来。
低眉看着老鸨:“给我一个雅间,叫青萝,红绸过来陪我,今夜我便不回府了,好酒好菜的端上来。”
“是是是,公子吩咐,我怎能不照办?”
言罢便习惯的吆喝起来。
“青萝,红绸,阿三公子到了,还不出来迎客!”
“妈妈,来了。”
声音眉骨,体态丰腴,走起路来,花枝乱颤。
阿三这辈子哪里品尝过这等美味,还未进房间,便手脚不老实起来。
不出片刻,那客房之中便响起了一番云雨之声。
酣畅淋漓过后,阿三坐在酒桌前,青萝,红绸两位翠花楼的头牌为其连连斟酒。
“满上,给我满上,今天我要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公子海量!”
就在阿三左拥右抱之时,忽然间房门被一脚踹开。
几名身着红衣,面容俊朗的少年闯了进来,青衣中年紧跟其后,身后还有一名有些病恹恹年轻后生。
“谁让你们闯进了的!”
阿三怒喝一声。
登时,老鸨也跑了进来,身后还有几名这青楼五大三粗的青楼打手。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坏了我阿三公子的好事?”
苏定方转身,一脸肃杀,四名红衣少年更是威风凛凛,腰间挎着银甲虎皮佩刀。
见有人闯来,便拔出了腰间佩刀,寒芒四射。
顿时便让老鸨,三魂失了七魄。
“客官,若是想玩,除了绿萝,红绸,咱家还有别的姑娘定让各位大爷满意。”
一名红衣少年手中长刀一抽,老鸨头上玉带登时断为两截。
吓得立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苏定方上前,从袖口之中取出了一块金锭,扔给了老鸨。
金贵银贱。
这块金锭可抵五百两纹银,老鸨又惊又喜。
“老鸨,带上你的腌臜之物,滚蛋。吾等遇着小厮有事情要说。”
老鸨心领神会,历时便明白,那阿三手中的银子十有八九是从这几位大爷手中偷的。
现在是正主找上门来了。
不过,平白无故收了百两纹银,一块金锭,心中怎能不欢喜。
至于这阿三的下场,早就与他无关。
“青萝,红绸快点出来,切莫要打扰了大爷们的清净。”
两位姑娘扭捏着身子快速离开。
苏定方转身关上了房门。
这时,阿三才看清楚身后之人。
沈家姑爷叶天。
叶天倒是也不急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
“阿三公子,你好生惬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