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校联考十年历史了，满分的数学卷子从未有过。
数学系的大学生来做，都不敢说拿满分。 可现在他们这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满分。 有老师颤颤巍巍地将视线移到了屏幕左侧的答题卡上。 最后三道大题答得满满当当，不给满分都说不过去。 数学卷的难度是题题递进的，压轴题都能答对，前面也不会差。 更何况选择题还是机改，就更不可能出错了。 真的是满分！ “半年多不见，季家清微小姐已经能拿满分了？”有老师震惊出声，“季家也没给她换老师，她进步也太快了吧？”
“不不不，这个答题风格很大胆，不是季清微的卷子，这字也不像她。”
陈教授推了推眼镜，“你们看Ta用的这几个公式，剑走偏锋，连我也没想到啊，用得好！用得好啊！”
他连声感叹，整个人都很激动。 围在他旁边几个老师更惊了。 也就是说，这次的七校联考，又有一位新学神横空出世了？！ “清微小姐的卷子我改到了。”
一个女老师在这时开口，“你们看，这个字肯定是她的，秀气一点。”
她将卷子投影到了屏幕上。 右边写了总分。 125。 如果没有陈教授手中这张满分卷子，季清微的125分足以再一次震动数学组。 可125分放在150分前，就远远不够看了。 别说125分，就算是149分，那和150分也是天壤之别。 改卷的时候名字、考号和其他信息都是密封的，只有等所有科目全部批完，系统计算出总分后才会解封。 陈教授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本想着今晚能睡个好觉……” 没想到这张满分卷子让他彻底没了困意，可以说是斗志昂扬。 几个老师笑他。 “陈老，一个数学天才换您一晚上不睡觉，也值了吧？”
“明天咱们可一定得催催综合组和英语组，让他们把卷子改快一点，我十分好奇到底是谁能考满分。”
“应该不是夏大附中的，夏大附中这届的年级前五我都认识，分数都在110左右。”
陈教授点点头：“是得催催，把人找出来也好提前抢人。”
数学这么强，理科不会差到哪儿去，他可要提前做好准备。 隔壁，语文组也在疯狂改卷。 七校联考一个学年一共四次，语文卷子是夏大的国学教授以及天地盟的几位老院士出的题。 难度自然也非同小可。 但语文毕竟看重的还是理解，只要方向对了，比数学好拿分。 这次的诗歌鉴赏的确很难，很多学生都只拿了一两分。 “清微小姐还是厉害。”
改到季清微卷子的老师感叹，“温长易这首诗是前不久才发现的，几位国学大师一起研究，没想到她的见解也这么深。”
季清微写的一手好字，是正楷，字里行间颇有大夏朝年间著名书法师柳南湛之风。 一眼就能认出来。 “清微小姐是真的厉害，这么难的阅读理解她竟然能拿满分。”
另一个老师凑过来，“她这次的分数应该要比上次高。”
虽然季清微足不出户，但夏大的老师也都认识她了。 季家说最晚明年六月，季清微的身体一定能够恢复。 夏大这边直接给她了直博的名额，不过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季清微还是要参加国际联考的，在国际联考中拿到了好的名次，那就会被国际科研组织直接看上。 但夏大还是希望她能留在大夏帝国。 “应该是，说不定能上135。”
改卷的老师点点头，点击了翻页，她一愣，“咦，怎么没写作文？”
今年上半年季清微第一次参加七校联考的语文卷子也是她改的。 是唯一一个满分。 已经被收录到夏大的国学馆了。 改卷老师还在想这一次季清微又会写出什么惊世之作。 可作文这一面竟然是空白。 “她身体弱，语文题量大，估计没写完。”
另一位老师，“前几天季家又找了几位医生过去，唉，真是可惜，好好的一个姑娘，身体这么差。”
“应该是了。”
改卷老师点点头，“不过她前面几乎拿了满分，还是要比其他学生分数高。”
而同一时刻，对面办公桌，一位男老师靠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屏幕。 他改到了一篇作文，首先被字给吸引了 这字十分好看，银钩铁画，工整漂亮。 更难得可贵的是自成一派，并没有仿任何书法家。 这不是重点，重点这篇作文是用文言文写的，各种古语手到擒来，完全看不出来是炫技。 用文言文写作文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可难免生硬。 这一篇却像是古人写的，十分流畅。 男老师深吸了一口气，给了60满分。 他知道，今天晚上，他要睡不着了。 ** 这个时候，季家。 佣人们都在为季清微奔前顾后，厨师也正在准备滋补大餐。 季清摇谁都没理，她东西也不多，简单地收拾几下推门出去。 还是季龙台注意到他。 “你今天就要走？”
季龙台跟了出来，“就不能再待两天？你妹妹念叨你那么久，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多陪陪她。”
“再待两天？”
季清摇挺冷淡的，“然后她把身子哭坏参加不了什么联考，又把责任推在我身上？”
季清微离十八岁还有两个月，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面。 季龙台勃然大怒：“你妹妹那是关心你，你却如此恶意揣测她，滚！赶紧滚！”
季清摇拿着她买的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龙台还气得要命。 季清微在室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喝完药，咳嗽了两声：“妈妈，姐姐呢？”
“千军盟有事，她走了。”
季夫人皱皱眉，“别管她了，先调理好你自己的身体，明天还有综合要考呢。”
因为季清微身体太弱，夏大附中的老师专门来季家监考。 也算是独此一份了。 季清微抿了抿唇：“妈妈，我要是这次没考好怎么办？早上考语文的时候，我心脏疼，作文没来得及写。”
“心脏疼？怎么回事啊？”
季夫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没吐血吧？心脏疼就不要考了，你的能力妈妈清楚，直接参加国际联考没有问题的。”
“我就是想试一试。”
季清微抿唇笑，“虽然我姓季，但也不能搞特殊。”
“明灯大师说你明年六月前一定会好。”
季夫人安抚她，“到时候你就能跟你姐姐一样出去玩了。”
季清微又喝了一碗药，这才躺下。 季夫人拿着药碗出去，压低声音：“都说了你别管她了，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对清微好，可她也不想想清微每天都在疼痛中度日有多么难受。 “要是清微能有清摇一半健康就好了。”
季龙台心里难受，“明明她这么优秀，却不能像正常人，”
季清微的病挺古怪的，医生看不出来根本，只能用药吊着。 明灯大师是光华寺的主持，在四九城名流圈名气很大，季夫人很信。 他说季清微明年年中能好，那就一定能好。 “我也不想管她。”季龙台十分不耐，“她既然那么喜欢在外面，那让她自生自灭吧。”
“清微明天还要考试，让她静静。”
季夫人说，“别在她面前提她姐姐让她操心。”
季龙台点了点头。 果然是不在身边长大养不熟，他的遗产，一分都不会给季清摇。 ** 另一边。 安城。 “今天考的怎么样？”
叶枕眠拿了两个果盘，“以安，你没晕过去吧？”
“没有。”
年以安无精打采，“我想着给倾倾姐省钱，强撑着没晕过去，但想吐是真的。”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题呢？ 司扶倾胃口大开，连吃了三个包子。 门铃声在这时响起，叶枕眠擦了擦手去开门。 楼道里的灯光落下，打在男人肩头，他俊美的面庞半明半暗，颠倒众生。 “是郁先生？”
叶枕眠一愣，“郁先生快进来，倾倾在吃饭呢，我叫她。”
“不必。”
郁夕珩微笑抬手，“我送东西，就不留了，让她好好歇息。”
叶枕眠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已经坐着轮椅离开了。 年以安困惑：“倾倾姐，按理说你应该跳着去迎接了啊？”
“我给自己定了目标，三天不理他。”
司扶倾咬了口包子，“还有几个小时，没到时候呢。”
年以安：“……” 他发现他堂姐突然幼稚了起来。 “所以你和郁先生是怎么回事？”
年以安好奇，“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司扶倾简单地将事情讲述了一遍：“骗我好几次，欺负人。”
年以安倒吸一口气：“他是九神？！”
他另一个偶像，也离他这么近？ 司扶倾眼睫抬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叛变？”
“啊？”
年以安反应过来，“我没有。”
“是么。”
司扶倾不紧不慢，“要是我发现你叛变，等你翅膀长出来后，我给你折断。”
年以安：“……” 这未免有些太吓人了。 第二天早上，叶枕眠做了肉松紫薯芋泥饭团，又给年以安装了两个：“我在里面放了鱼肉，你带给欢欢，她爱吃鱼，今天早点走。”
年以安应下，去学校送给了林寄欢。 “哇！同桌你太好了。”
林寄欢接过饭团，感动到流泪，“你妈妈做的饭也太好吃了，难怪咱们学校的学生放学都去你们那里吃。”
北州一中附近学校很多，大学小学都有。 叶枕眠的餐馆开了三个月，名声已经打出去了，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每天的销售额也越来越高。 但年以安一向低调，除了林寄欢之外，也没人知道他家还开个了餐馆。 “今天考综合，估计救护车又要拉走一批人。”
林寄欢三两下把饭团吃完，“走走走，我们进去考试。”
年以安专门吃了治胃的药。 希望他不要吐到考场上了。 司扶倾也全副武装进到了考场里，她的答题速度很快也很稳，再一次提前交卷。 和她同考场的学生已经不淡定了。 综合的题不比数学简单，甚至还要更难，尤其是物理。 有学生一度后悔选了物理。 救护车果然又拉走了好几批学生。 下午的英语也没能让学生们松口气，从头难到尾，听力根本不是人做的。 卷子被密封起来送到夏大。 综合组以及英语组的老师们本想休息休息，毕竟改卷这事儿也不急。 谁知道语文组和数学组的老师们跑过来疯狂地催他们改卷子。 “你们懂什么？这次数学出了个满分！快改快改，我要看到底是谁。”
“数学有满分？我们语文这边也有，我也等着看名字呢。”
两组的老师对视了一眼，把卷子调了出来，同时投影到大屏幕上。 双方眼神凝固，同时沉默了。 这两份卷子的字迹风格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