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有些急了,她原本只是想着,这幕后之人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放火,分明就是想要一并取了她们二人的性命!
现下云瑶也已经知晓了账簿的秘密,那人之后定是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们!
她不想再将沈云瑶卷入这些事情当中。
许是从方才在火场之中沈云瑶第二次向她伸出手来的时候,她苏墨便下定决心,此生她不单单要为她苏家满门报仇!还要用自己的生命护住沈云瑶!
沈云瑶心中不过就是气恼苏墨的推拒。
这种推拒让她感到特别的挫败,好似不管自己做些什么都捂不热苏墨的心。
【哎……】
苏墨原本想靠听着沈云瑶的心声来判断一下她的心情。
谁知这好大一会儿,竟是什么都不曾听到。
这可让她更加焦虑起来。
云瑶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正待苏墨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医馆到了。
不等苏墨起身,沈云瑶已经沉着脸端着手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沈云瑶冷淡的模样就像是一根长矛一样,刺的苏墨的胸口生疼。
她顾不上自己心中生出来的酸涩情绪,紧跟在沈云瑶的身后跳下了马车。
可巧医馆马上就要闭馆了,还好她们提前一刻到达。
药童站在大门口正准备将大门阂上。
沈云瑶端着手腕昂首阔步的就走了进去。
若是这番模样被钟无殇看到,怕是都会怀疑沈云瑶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也说不定呢!
药童刚欲开口询问,苏墨跟在后面草草的解释了一句,“灼伤,孙大夫可在?劳烦将大门阂上之后今日就暂且不要接诊其他病患了,而后再去寻一下孙大夫。”
说着便从袖袋当中掏出了二两银子塞进了药童手中。
二两银子啊!
这药童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他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得了银子之后,这小药童对苏墨的话那叫一个言听计从。
沈云瑶自顾自的坐在了诊台旁,将受伤的胳膊高高端起。
【好累啊……胳膊都要酸了……】
要不是能听到沈云瑶的心声,苏墨心疼的赶紧小跑过去,站在沈云瑶的身旁,拉住她的手。
好让她省些力气。
沈云瑶起先还不乐意,非要将手抽回去,苏墨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硬是将沈云瑶的手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掌心里。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没一会儿,孙大夫从后院匆匆赶了过来。
老远看着不过两个寻常妇人,走进了,孙大夫才认出来这不正是怀王府的王妃么!
早些年的时候孙大夫曾经帮苏墨的祖父苏老将军诊治过,苏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常年征战沙场,身上落下了不少的毛病,经年累月的,倒是也让孙大夫给调好了个七七八八,且这两个老头儿莫名投缘,是以,孙大夫可以说是看着苏墨长大的。
而苏墨自是对他的医术也十分的信任。
孙大夫脾气古怪,出诊从不看钱财,全凭眼缘,所以这孙氏医馆虽说有名气的很,但也每日就是早早闭馆。
方才小药童去寻孙大夫的时候,他刚准备摆弄他种在后院的药草,想到此时来人,他这心中原本还有些怨气,谁知一看来人竟是小墨儿,那可好,这可是必须要好好诊治的啊!
苏墨见孙大夫过来,矮身行了个礼,“孙爷爷,您快来帮我这妹妹看看,方才不慎烧伤,这整个手臂都通红可怖……”
孙大夫见状赶紧做到沈云瑶身前,连声说道,“哎呀,你们怎地没有早些过来?!我这几日刚巧研制出一款专治烫伤的膏药,若是再早些过来便就能少受些罪。”
听到这话,苏墨心中自责的恨不得被烧的就是自己!
“孙爷爷,您可务必要让我这妹妹的手臂恢复如初啊!还有,无论花费多少钱财,您只管放心大胆的用药,只求让我妹妹少受些罪。”
孙大夫端着沈云瑶的手臂仔细翻看,偶尔还会用手指触碰一下。
沈云瑶的手臂这会红的更是厉害,不过好在还没有烫起燎泡。
只是每次沈云瑶被触碰时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苏墨就觉得,这好像也是拿针在戳她的心口!可恨上辈子师傅只教了她用毒解毒,寻常的医理她是半分也不会!
几次下来,孙大夫已经坐不住了,她将沈云瑶的手臂缓缓放在诊台上,用一块垫高的方巾担在她的手腕处。
“小墨儿啊,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苏墨将沈云瑶的手放在掌心里,探过身去轻轻吹拂着沈云瑶受伤的手臂,好似这样做就能减轻沈云瑶的痛一样。
沈云瑶见她夸张的模样,眼角狠狠的冲动了一下。
【倒是……也没有那么疼……】
不管沈云瑶心里怎么说,苏墨认定了,就全然不顾旁人的看法。
都红肿成这副样子了,怎么可能会不疼?!
孙大夫见苏墨的眼中完全没有自己,心里不禁感慨,这女娃娃究竟跟小墨儿什么关系啊?
他也算是看着小墨儿长大的,倒是从未见她对谁人如此上心过。
即便是她那心上人,她也自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恪守礼仪,只是从眼神中能看出些许缱绻。
像这样不过因为一点小伤,便慌张成这副模样,倒真是未曾见过。
“罢了,我看你现在眼里也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了,你且在这陪着她些,我去调些膏药来。”
孙大夫提步就要离开,苏墨急声问道,“孙爷爷,不会留疤吧?”
那双眼睛里满是殷切的哀求。
孙大夫脚下一怔,铿锵有力的回道,“放心吧!都没有破皮,只要养上几日,按时换药,莫说疤痕了,保证还你一个如同从前一模一样的手臂!”
“那就好,那就好,还劳烦孙爷爷一定给配些减缓疼痛的药啊!”
孙大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这药堂之中又只留下了沈云瑶苏墨二人。
苏墨端着沈云瑶的手臂,还在小心翼翼的吹拂着。
另一边,一处书房之中。
一男子长身挺立,负手背对着台下。
“禀报主子,都做好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是一口洪钟那般深沉。
“做好了?那两人分明还活着!这就是你所谓的都做好了?!来人,拉下去,处置了吧。”
登时自门外进来两人,将台下跪着那人拖了出去,起先那人还哼了两声,再然后就彻底失去了声息。
待大门紧闭,男人这才转过身来。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