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寂静。高空残缺的月牙儿,给大地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房间里,好不容易刚入睡的司空临,梦见一个白发老头,跟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正要问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时,对面却突然腾起一团白雾,那老头就消失不见了。他急了,伸手就要去抓人,却从梦中惊醒,倏地坐了起来,才发现是自己做了梦,出了一声汗,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他再没有一点睡意,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看着挂在高空的月牙,徐徐凉风透过镂空雕花窗子,吹拂过他的面颊,让他有点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些。他眉心微微拧起,想起梦中那奇怪老头说的话,给他的感觉那不是梦。云玉瑶!原来那丫头对自己这么冷淡,大多半缘由于那个想害他的女人!司空临深吸一口气,不管他与姜以婧以后走到什么样的境地,他与云玉瑶的事情,都有必要跟她解释清楚。回想起来他与姜以婧过去的点点滴滴,只觉心里沉闷得慌,回身提剑打开门走出去,在院中挥剑练起来。听到院中的动静,徐仁培和冯衡都赶过来,看到场地中练剑的太子,两人疑惑对视一眼。“殿下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已经睡下了吗?怎么又起来练剑了?”
徐仁培悄声道。“可能是因为太子妃吧?太子妃虽然帮我们击退了敌军,但对殿下依然很冷淡。”
冯衡心想,若不是老国公被敌军擒走,太子妃会不会回来帮他们?“诶!要我说这事啊!殿下能早点放低姿态,对太子妃主动一些,事情也不至于变得这样。”
徐仁培忍不住说道。他跟在太子妃身边一年多,对她也算是了解,实力极强,性子清傲,人格特立独行,却也不难相处,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以她本事,足以问鼎天下。太子虽然人也不错,但还不足以让太子妃为他委屈自己,殿下想要挽回太子妃的心,就要放低自己的姿态。“你胡说什么呢?”
冯衡胳膊肘碰一下,让他注意言辞。“你们两个过来。”
司空临可能是听到他们俩说的话,已经停下不练了。“都是你!”
冯衡瞪他一眼,走过去拱手道:“请殿下吩咐。”
徐仁培也跟在后面走过来,低头认错道:“是属下话太多,不该议论主子的事情,请殿下责罚。”
“行了,都起来吧!过来跟本宫聊一会。”
司空临收了剑,走到一个长椅子上坐下。两个侍卫又疑惑对视一眼,跟过去道,“殿下,您请说,属下听着就是。”
司空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轻声问道:“本宫之前对姜以婧的态度,真的很不好?”
都说旁观者清,他们两人是他贴身侍卫,他对姜以婧所做过的事情,或许有他们的想法,不如听他们怎么说,好让自己知道错在哪里了?“殿下,您真的想听真话吗?”
徐仁培抬头问他。司空临点头,“嗯,真话,不管你们说了什么,本宫都不会怪罪。”
“很不好。”
徐仁培毫不客气地道,今日就算豁出去被殿下责罚,他也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其一,您其实并不了解太子妃,在对待太子妃的感情上,只顾您自己的想法,对太子妃做的任何事情,也都是按自己的心情和想法去做,从来没有去顾及太子妃的心里感受,认为对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因为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啊!给她什么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都是恩典,她必需都得接受。可是!太子妃若真是这样逆来顺受的人,您还会喜欢她吗?其二,思想层次不同,还有云玉瑶的事情,如果您对太子妃多点细心就会发现,太子妃不会让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这也是太子妃为何非要与您和离,非要离开皇宫的主要原因。因为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啊!以太子妃骄傲,你认为她会安分守己呆在后宫里,与一群女人等候你偶尔翻她一次牌子?”
“不会的,如果她愿意留下来,本宫此生只会娶她一人。”
司空临连忙摇头,就算没有姜以婧,他此生也只会娶一个妻子,不让母后的悲剧发生在自己妻儿身上。“那是您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些您跟太子妃说过吗?就算您真这么做了,可想过太后和皇上会同意吗?那些皇室宗亲和朝堂上拥护您的大臣们会同意吗?此生只会娶她一人?这话属下只觉好笑,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如果您真的能做到了,东宫就不会有肖玉华出现,您和太子妃也不会差点死在她手里。还有您与假云玉瑶的事情,那个女人为了达到自己目的,故意造谣把事情闹得天下人皆知,这些你跟太子妃解释过吗?没有是不是?”
徐仁培把话都倒出来,觉得心里舒畅多了,双膝扑通跪下,拔出自己的剑双手递到司空临面前。“是属下逾越了,请殿下赐一死。”
他刚才的罔言已经冒犯整个皇家,只有死罪一条。“本宫已经说过,不会怪罪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司空临摆摆手,让他们退下。“是!”
冯衡把徐仁培拉起来,两人退出院子。院中恢复了安静,司空临靠在椅子上,痛苦闭上眼睛。姜以婧!如果一切还能重来该多好。次日清早。司空临与众大臣议事回到住处,想换件衣服再去陪姜以婧用早膳,想寻机跟她解释一下关于云玉瑶的事情。刚进院门,却见老国公站在院中,好像是有事在等他。“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老国公不必多礼。”
司空临连忙扶他起来,“您怎么过来了?”
老国公道:“老臣有话要跟殿下谈谈。”
看他有些凝重的脸色,司空临微愣了愣,示意让人侍卫都退下。“老国公,是关于以婧的事情吗?”
“嗯,婧儿她怀孕了!”
“什么?以婧怀孕了?”
司空临乍听到这个消息,心如同被重锤猛击一下,蓦地绞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