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鸳鸯，流云阁的现代化经营

——毓秀园——

“青瑾怎么突然买了个丫头回来，娘不是在意那几两银子，是珍珠服侍的你不满意了？还是芸香、蕙香、珍珠、玛瑙这些丫头哪里不周到了？”得知女儿买了个丫头回来，君氏第一时间摸了鸳鸯的老底，再三确认不会对青瑾有害，第二就是觉得女儿被伺候的不舒服了。

珍珠、芸香、蕙香等人听见君氏的变相质问，诚惶诚恐地跪下，不敢出一丝声音。

“娘——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珍珠平时对我上心的紧，就当我今天临时善心大发，看不惯恶霸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了，她是我买回来的，以后专门伺候我，谁要是有异议，她的月钱从我的月例里出就是了。”顾青瑾表示她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什么异议不异议的，家里也不缺那几两银子，娘是怕你像从前一样善心被人怠慢了，还替她们遮掩。”青瑾被推落水险些丧命给君氏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如果不是女儿坚持留下芸香、蕙香几个，她一定把这些偷奸耍滑的奴婢活活打死。

那个鸳鸯不懂府里的规矩，贸贸然放在你身边，再有不周到的，不如先把她交给娘□□一段时间规矩再给你送来？”君氏小心翼翼的模样说的青瑾心里一暖，眼里笼罩了些水汽。

君氏一看青瑾要抹眼泪，急忙改口:“你既是喜欢，娘不要就是了，就让她跟着你。”

好不容易和女儿关系和缓了些，别再因为一个丫鬟出什么变故。

宁轩年幼先天不足，这些年她是疏忽青瑾了。

“给太太、二姑娘请安！”玛瑙低着头行礼的声音，把君氏和顾青瑾的意识拉了回来。

“起来吧，有什么事儿？”眨眼间君氏就恢复了当家主母的端庄典雅。

“回太太的话，奴婢和老子娘按照二姑娘的话，去了苏杭、蜀中招募绣娘共18人，流云阁的章程在二姑娘的初定下又画蛇添足了一些，请太太和姑娘示下。”君氏对青瑾拟定的流云阁的章程不理解的地方居多，只是单纯用嫁妆支持女儿的兴致。

“年底的红利分配直接写在契约里，我顾青瑾言出必行，告诉那些绣娘，放下心来全心全意的绣，在流云阁有了好的，我是不会忘了她们的，但是，我也不是什么任人捏的软柿子。”青瑾看了看玛瑙奉上的章程，添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的边边角角。

“不光流云阁，还有天然居、如意坊的管事厨子和那些庄头，告诉他们忠心给本姑娘做事，本姑娘答应给他们的红利不会食言。”

“是！”玛瑙低着头应着退了出去。

“娘是否很奇怪，女儿为何要拿出额外的银子给这些绣娘？”青瑾看着君氏脸上的疑惑，主动捅破窗户纸。

“流云阁想在京城脱颖而出，绣娘至关重要，古语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蜀中、苏杭拒京城千里迢迢，女儿不下点血本儿栽梧桐树，怎么会引来金凤凰呢？”

青瑾承认她是把现代的企业管理修修改改，准备用在流云阁的管理上，不过她没打算跟君氏探讨什么现代金融企业管理学，也没指望君氏会理解她，还好君氏一直是支持她的。

“母亲我还想跟你借个人。”青瑾见君氏支持，抓住时机得寸进尺。

“这回又是哪个掌柜的？”君氏对青瑾的开口已经习惯成自然。

“是珍珠—女儿想让玉娘兼管万宝楼和流云阁，让珍珠打理如意坊、天然居。”青瑾再三思量之后还是决定暂时忍痛割爱。

“珍珠去了，谁来照顾你？”君氏下意识的拒绝，“那些铺子庄子上的管事、掌柜，你可着劲儿的挑，若是还没有中意的，放手到经济行去请去买，珍珠贴身伺候你多年，不行不行。”

“我的日常饮食起居，有芸香、蕙香、玛瑙她们，缺不到哪儿的，倒是如意坊，还真的珍珠这样胆大心细、八面玲珑的人经营的开，外头经纪行请来的掌柜不像珍珠一样知根知底……”如意坊耗费了大量心血，外头的人君氏和青瑾是信不过的。

顾青瑾话没说完，看向珍珠，珍珠一如既往地端庄稳重向顾青瑾叩首:“奴婢谢二姑娘抬爱，愿为二姑娘鞍前马后。”

珍珠的存在就是为了伺候顾青瑾，只要是为顾青瑾，毓秀园、如意坊都没有区别。

君氏扶起了珍珠，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去了如意坊才更是为姑娘好呢！好珍珠你只管放心的去，你的老子娘和两个胞弟我都会照顾的妥妥当当，决不让你有后顾之忧。”

珍珠看着青瑾，使劲儿点了点头:“奴婢放肆，想求一个不情之请，请太太、姑娘应允。”

“奴婢想看姑娘挑好贴身伺候的人，再去如意坊。”珍珠贴身伺候青瑾多年，要求并不越矩，恰恰是因为对青瑾忠心，君氏没有不答应的。

……

“君氏穷疯了不成，让侯爷嫡女的贴身丫鬟去经营铺子！”苏氏看着下人传来的消息，眼珠子都直了。

“商者是下贱差事，女孩子在家是娇客，不学点儿打理内宅的手段，不修持自身，自己的名声不在意，也不怕连累了我们四姑娘，什么如意坊、流云阁啧……”杜嬷嬷啧啧了两声，表示真的看不下去了。

“孤云子道长说的不错，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苏氏很快就镇静下来，脑海里迅速分析着利弊。

现在回京稍有不慎，青瑶会被一身铜臭的顾青瑾连累了名声，只有等到顾青瑾把侯府的脸面丢完，她的青瑶才是出淤泥不染。

“老奴听说了，四姑娘绣的屏风现在被人人称赞，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家蕙质兰心的四姑娘，夫人好福气，四姑娘小小年纪不骄不躁，现在还在苦练书法，将来回了京城必定是一朝天下知。”杜嬷嬷看透了苏氏的想法，顺着拍马屁。

“我没什么野心，就盼着青瑶修身养性，家宅和睦。”苏氏眼中流过一丝光芒，笑意温柔了面部的棱角。

“咱们老爷文武双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四姑娘才华横溢、贤良淑德，这几年年幼又远在边关，等太太和四姑娘回了京，让京城的人都看到四姑娘的柔淑温婉、才貌双全四姑娘才更是不可限量，别说普通的世家子，就是王公宗亲……”杜嬷嬷平时拍苏氏马屁多，这一句确是胸有成竹。

然而苏氏直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嬷嬷我和怀礼从来没想过，像那些家一样卖女求荣，让青瑶嫁给王公贵族，攀富结贵。”

“太太恕罪，老奴糊涂了。”杜嬷嬷一瞬间噤了声，想起老爷和太太素日里最看不起的就是用女人维系家族荣耀的人，连忙向苏氏请罪。

“我的青瑶一家有女百家求，不用嫁给皇室宗亲强颜欢笑，只要安然喜乐就好。嬷嬷年龄大了，可别糊涂记岔了，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苏氏看着杜嬷嬷额上枯树皮般的皱纹，话说一半，杜嬷嬷急忙叩头请罪。

“老奴老眼昏花、猪油瞒心昏了头了，请夫人恕罪。”

“无妨！你去看看我给老爷熬的羹汤吧，让佘嬷嬷来”苏氏看着这个陪了她半辈子的嬷嬷，还是心软了。

杜嬷嬷舒了一口气，出了正方的门招呼佘嬷嬷服侍苏氏，直到见不到佘嬷嬷的身影，才靠着墙整个人瘫软在地，两条腿面条一样。

夫人这是嫌她老的没用了。

突然，杜嬷嬷一个激灵，想起了什么，死命地掐一下大腿，大腿上有了知觉，扶着墙往厨房方向跑去。

夫人还让她看羹汤！

她还有机会！

她不能彻底没用！

一旦要是人没用了？杜嬷嬷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