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慕容家的风波2
孙老爷孙荐骞看着儿子在慕容夫人面前不屈权贵的傲骨，心里骄傲不已，对慕容夫人火上浇油道：“三姨妹啊！你外甥说的对。墨玉是我们孙家的嫡女，你血脉相连的外甥女。就是抛开我们两家人的关系，单看墨玉的模样，比万花楼的百花羞、百花忧姐妹如何？墨玉模样不逊色百花羞，这诗书……嘿嘿！墨玉被姨妹照料的这些年，跟着府上的姑娘们也上过学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不差百花忧什么。”
“再说了，我们这种人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谁又不指望她们去做学问，考状元。有道是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墨玉模样好，陪着你们府里姑娘们读了这些年的书，德行又跟着三姨妹你修持了这些年，按说，就是嫁给我外甥为妻也不亏了你们慕容家。如今做妾，真是委屈了。”
“我们是墨玉的父兄，如今出了这样的丑事，只想替墨玉多弥补一些。我们两家本就是亲戚，两个孩子又是情难自已，说到底，少不得我们家吃亏点……论贤论色，墨玉比起百花姐妹有过之而无不及，上个月有个江南富商要给百花羞赎身，说了整整七万两银子！七万两！就是七万两银子万花楼的妈妈也没松口。”
孙荐骞说起百花姐妹和七万两银子，两眼放光、唾沫横飞，双手在面前搓个不停。
慕容夫人铁青的脸已经黑如锅底，此刻，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孙墨玉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孙荐骞居然敢说孙墨玉是跟她修的德行，她什么时候教孙墨玉无媒苟合了？
慕容夫人狠命咽下嘴里一股腥甜，她怎么会有孙家这种亲戚？他话里话外把孙墨玉和万花楼的妓子相提并论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拉扯上慕容府的女眷。
慕容夫人端起茶猛的灌了一口，才找回了一丝理智。
孙彦恺把左腿翘到右腿上，贱兮兮的晃着：“我爹说的对，这种事儿出了，少不得我们家吃亏。今天你们慕容家拿十万两银子来做墨玉的聘礼，补偿孙家的名声就好。一口价！十万两银子，墨玉归你儿子了，以前的事情，我们爷俩既往不咎。”
“对！补偿孙家十万两银子的聘礼。”孙荐骞也紧跟着附和道。
慕容夫人觉得她毕生的宽容都会在今天用完并透支。滚滚怒火让她脑袋发胀，思绪紊乱。
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一家子这么……
得十万两银子的聘礼还是他们家吃亏。
慕容夫人被孙家父子不要脸的言论气的手指发颤：“墨玉是你嫡亲的女儿，你今天这样变相把她卖了十万两，有没有想过她以后怎么做人？你真是不识大体！”
按照孙家父子两今天的态度，这十万两肯定不会再给孙墨玉做陪嫁。他们拿了钱潇洒，留孙墨玉在婆家必定是举步维艰。这是慕容夫人的真心话。
当然，如果对面的是一个后宅女子，也许会被慕容夫人的话羞的脸红，可惜对面是孙家父子，这一对为了银子可以不知脸面为何物的油混子。
孙家父子相视一笑，孙彦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对着慕容夫人不可置信道：“姨母你说谁不识大体？说我？我要是不识大体，现在就到应天府喊冤！把你儿子□□我妹妹的事嚷嚷的满京城都知道，看看都察院的那些老爷们不照死了弹劾你们慕容家。你还说我卖了墨玉？试问，谁家娶妻纳妾，不要聘礼？谁家的大闺女，能让你们一分钱不花，还自带着嫁妆，嫁到你们家来不成？就是妓子也要给缠头的。哦——我忘了！你们家才没花多少银子就娶了一个有五十万嫁妆的少奶奶——”
说着孙彦恺一拍脑门，然后郑重地对着慕容夫人的地下啐了一口：“我呸！你们慕容家满嘴的诗书礼仪，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你们以为人人都是能让你们占便宜的？还是觉得爷好性，能像你们后院的姨娘，随你们搓圆捏扁不成？”
对儿子的话，孙老爷顶着乌青的脸，小鸡啄米的一个劲儿点头：“三姨妹啊！我们孙家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什么卖女儿？要不是你的儿子，我的外甥□□了墨玉。孙家的女儿怎么能给他为妾？你们家占了我们这么大的便宜，还败坏我们孙家名声的事儿，我们都没跟你们计较。如果你们家一点亲戚的情分都不念，那我也没有什么必要替你们遮掩了，咱们去应天府击鼓过堂，让官府给我们公道。”
慕容夫人浑身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父子俩太不要脸了。
不对！她是怎么会想到把墨玉接到慕容府来住？让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有机会勾引靖儿。败坏自己儿子的名声，还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女儿，现在孙家还要……
慕容夫人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贴身陪房贾嬷嬷面色不动为慕容夫人揉捏，看着把慕容夫人气的头风复发的孙家父子，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看来，她很快就能向影七大人复命了。
“信不信我把话撂在这儿。有了这十万两银子，我们还是亲戚，看在亲戚的份上，你们儿子□□我妹妹，强纳她做妾的事就罢了。如果没有……哼！那就应天府见。你们慕容家仗势欺人，慕容靖□□表妹，毁了姑娘家的清白，你们连着姨娘也不想抬。让都察院的老爷们评评理，看看谁家少爷□□表姑娘的？”
孙彦恺在慕容家正堂底气十足。
孙家败落多少年，官场已经没什么人了，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不抓住这次的机会捞一笔，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上哪儿找这样的机会了。
还是张三兄弟说的对，有了银子，能让他去百花姑娘的房里痛快痛快，这点脸面算什么？反正他又不科举。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他们爷俩无所谓，蒸蒸日上的慕容家可禁不起。
“我……我要……”慕容夫人捂着头，连气儿都快要喘不过来了。
另一个陪房是勒嬷嬷，见慕容夫人被气狠了，皱着脸看看孙家父子，又看看沉默的贾嬷嬷，勒嬷嬷气不过对孙家人道：“孙老爷，孙大爷，说我们爷□□你们姑娘，也说不上，当时不止一个丫鬟看见，我们爷喝的酩酊大醉，你们姑娘要真不愿意大可……”
“大可什么？”孙彦恺大步冲上去啪啪啪连给了勒嬷嬷好几个耳光，直扇的勒嬷嬷分不清东南西北，“你们家的下人还不是听慕容靖的？慕容靖自幼习武，还随军征战过。他要强我妹妹，我妹妹还能怎样？”
“这是慕容府，不是街头巷尾，可以由着你们撒泼耍滚儿的地方。”很快，勒嬷嬷站定了身，对着孙家父子也没什么好气了。
说到底，这都是大少爷惹的祸。当初，夫人就不同意大少爷娶孙紫玉这种破落户，偏大少爷被孙紫玉软言温语迷的此生非她不娶。也不想想孙家这样的市井人家是他们慕容家招惹得起的吗？
远的不说，就说慕容家欠国库的那几万两银子，那里面就有孙紫玉送去贴补娘家欠的窟窿。
越想越气，勒嬷嬷的话里带了些威胁：“孙老爷，你就是告御状说破大天，你们紫玉姑娘是我们少奶奶，墨玉姑娘却成了侍妾。就算真惊动了应天府，我们大少爷最多被议论几句风流，你们府上的姑娘怕是才难看呢。说着，红玉、碧玉姊妹几个也到了年纪了。”
这谁也没办法，同一件事，男人跟女人得到的待遇就是不公平，尤其是身份相差很大的男女。
被勒嬷嬷噎了一句，孙荐骞梗着脖子不忿：“今天是我和你们夫人谈论儿女婚事，你一个贱奴伺候好夫人才是正理？慕容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勒嬷嬷跟在慕容夫人身后，此刻，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孙家父子：“孙老爷此言差矣。姨娘、侍妾就是夫人身边的奴婢，墨玉姑娘做了大少爷的妾，以后孙老爷怕是要跟我递了话通报，等我们夫人同意召见才能进正堂了。”
勒嬷嬷和孙家父子周旋的这会儿，慕容夫人才缓过心里的这口气儿，脸上连客套虚礼的笑都扯不出来。
她今天受的尴尬和羞辱都是慕容靖这个逆子违逆她心意，硬要娶孙紫玉，当初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她们慕容家是官宦人家，怎么能和孙家那样的市井泼皮结亲？
慕容靖就是真喜欢孙紫玉，给个姨娘的名分一顶小轿抬进来也就罢了，也不会惹上孙家父子，想起孙家父子……慕容夫人狠命咽下了这一口气。十万两银子，他们可真敢开口？慕容家要是能随随便便拿出十万两银子，她会委屈儿子娶路氏那个商户女？
然而慕容夫人片刻的怔愣，落在孙彦恺眼里，就是想霸王硬上弓了，孙彦恺面儿上气势足，心里是一阵发虚。
想起张三兄弟说的，慕容家要是真的跟他们去应天府过堂？满京城可还没有十万两纳妾的先例。十万两银子纳妾还没听说过，要不他少要点儿？要八万两？七万两？
他刚开始听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想要多少来着？一万两，一万两银子够他们爷儿俩逍遥快活一阵子了。那他怎么会想要十万？……是张三兄弟跟他说了紫玉……哦！对！紫玉，是紫玉。
想起张三兄弟的话，孙彦恺和孙荐骞父子相视一笑，这十万两银子慕容家是给也的给，不给也得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