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治理慕容家2
第二天，慕容氏画好妆容，梳理好正式的发髻，直奔前厅。慕容氏到前厅时刚到卯时，慕容家的人才开始零星往前厅走。
慕容氏端坐在高堂之上，冷眼看着这些说说笑笑的下人，下人被慕容氏扫了一眼，心里骤然起了几分肃穆。
这两天，孙家父子闹出了这么多事，下人们都知道不会被轻易揭过，头上悬了一个随时会下来的刀，大家都等着这刀下来的那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人是大姑娘。
不过转念一想，夫人这次是真的被气病了，看样子现在乃至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得躺在床上，大少爷被老爷用家法打的一个月下不来床，少奶奶走了，也只有大姑娘了。
随着卯正二刻一点点临近，来的下人一点点多了起来，堂下和院子里站着的管事媳妇婆子们，都能从慕容氏身上感受到黑云压城的惧意。
比起慕容夫人和路少奶奶，下人们显然更怕从懂事起被夫人教导管家，就表现不同凡响的大姑娘。不同于路少奶奶不得夫人欢心，做事畏手畏脚，大姑娘是夫人嫡亲的女儿……
下人们越来越多，起初看见大姑娘，还会有一丝惧意，不过这份惧意随着站在身边儿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互相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想着反正法不责众也就烟消云散了，少奶奶的嫁妆，大姑娘气的哪门子火。
管事在心里想起了推脱责任的理由，想来想去，明明是孙墨玉不要脸，勾引了大少爷又和她父兄里应外合洗劫慕容家，他们是慕容家的下人，给十万两银子聘礼的事是夫人开口的，他们只是照办，至于昨天早上那一场□□裸的入室抢劫，合该去报官，他们就更牵扯不上什么了。
普通下人跟几个私下关系好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模样。看大姑娘这样子，是要发火了，这火越大越好，反正这事儿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身上，大姑娘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多打死几个管事，他们……也能有机会更进一步了。
慕容家的管家昨天就被慕容尚书下令打了五十板子，已经打断了一双腿，一大早是被人用木板抬过来的。想到慕容尚书昨天说要把他一家人都送到庄子上做贱奴，他一刻也不敢耽误，来大姑娘面前示好。
贾嬷嬷留在正院照顾犯了头风的慕容夫人，来回话的是勒嬷嬷。勒嬷嬷没什么大伤，可作为大姑娘的奶嬷嬷，看着大姑娘被宫里赶出来的狼狈，恨不得把孙家人生吞活剥了。
慕容尚书把家交给慕容氏，无人敢违背，连同慕容尚书和慕容靖后院儿的姨娘也到齐了。慕容尚书的姨娘还算是安分，慕容靖的……
前面站的是慕容尚书的姨娘，慕容氏粗粗扫了一眼，定了神儿冷眼看着站在姨娘队伍中后面的弄巧、燕娇、莺媚，这三个人瑟瑟发抖的模样让慕容氏心里舒服了些，又看了被三个人孤立化清界限的孙墨玉。
孙墨玉感受到了上方的威压，大姑娘看死人一样可怕的眼神儿，让孙墨玉只恨不得回到过去，对着那个犯糊涂的自己狠扇几个耳光。明明姨母已经承诺，只要再等个一年半载，就娶她做大妇的。
孙墨玉脑袋都快缩到了脖子里，希望大姑娘不要注意到自己。这次自己犯了一个小糊涂，被弄巧这些贱人推波助澜，她们合伙要害死她，这回她真的是要被贱人害死了。
一个管事媳妇一路小跑到勒嬷嬷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勒嬷嬷捧着花名册对慕容氏说道：“回姑娘的话，刚刚点完名儿，人已到齐了。”
慕容氏端起茶盏，慢慢的品着茶，浑身散发着威仪：“念——”
慕容氏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只恨不得把这些误她大事的人都踩到地底下去。
勒嬷嬷念了一遍名字，果然都到齐了。准确的说，人就不可能到不齐。因为昨天慕容尚书回家的时候，正是孙彦恺逃出，慕容家最乱的时候，慕容尚书当机立断，让自己贴身侍卫把二门内参与哄抢的下人都关在了外院，没参与的人来的坦荡。
“昨天一天都没有进过二门儿的人站到这边来。”慕容氏皮笑肉不笑的用手指着旁边的一小块空地。
话音刚落，男的女的顿时跑过去一大半。
二门内是女眷的活动场地，除了慕容尚书和慕容靖以及几个年幼的小主子，下人不得随便进入。至于女人，除了老弱病残都被慕容夫人打发回去了一个月，守门空虚。
不然，也不能让孙家父子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了。
慕容氏看着眼前的老弱病残，对母亲有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一份无力感，在看到面前的人是又化作狠厉：“昨天守门的门房是谁？”
昨天的门房……慕容氏想起来胸腔里就像灌满了玻璃碴子一样。孙家父子一路打进来，门房功不可没，她都有理由相信，是门房和孙家里应外合了。
两个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儿的大爷往前走了一步，他们无所谓，是夫人让他们暂顶一个月的差事，还说这一个月不用他们出多少力，也不会有什么来往宴请，只要每日按时开门，关门就好。
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慕容氏从这两个老门房的脸上，就能看穿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仆妇：“昨天在二门看守的人是谁？”
“回大姑娘的话，看二门的是冬婆子。”勒嬷嬷说道。
冬婆子又聋又哑，这会儿正在后边儿发呆呢。估计还不知道，大姑娘的火已经烧到她身上了。想想珠云，勒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
冤有头债有主，如今既然找到了负责的人，慕容氏彻底放出了身上的威压，连皮也不笑了：“孙家的土匪是怎么进来的？你们看着府门和二门，能让孙彦恺那个土匪一路抢走银票，可是慕容家养的好下人呐。”
孙墨玉确信表妹是真的发怒了，心里最后的一丝侥幸荡然无存，她……
“回大姑娘的话，老奴年迈多病，奉了夫人的命，在门房上开门儿锁门儿，昨天孙家人来了一群壮丁，个个都是五大三粗，老奴实在是没能拦住。”老大爷一边说一边配合着咳嗽了几声。
慕容氏被这些刁奴偷奸耍滑的言论，气的把手里的茶盏都照脸摔了去：“你是慕容家的下人，连你一家子的贱命，都是我慕容家的，主家的利益在前，只有你舍命护主家的，死在门房上也是你的分内之事。还敢说什么心有余力不足，既然心有余力不足——来人！取这个贱奴一家子的卖身契来，把他们一家都卖到最北边最穷的地方去。”八壹中文網
顿时，就有人从周围围上来把两个门房先堵上了嘴，然后五花大绑拖年猪一样拖出了院子。
“姑娘……姑娘冤枉啊！孙家是夫人的亲戚，我们这都是听了夫人的话……”眼见自己的爹被拖了出去，一个小厮拼命喊冤叫屈。
慕容心柔被这没规矩的奴才气的不轻：“贱奴敢在主子面前咆哮，还不来人，拖出去杖毙。”
等喊冤的小厮被堵上嘴，拖出院子的时候，慕容家的奴才才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大厅里鸦雀无声。
等解决了看门儿的两个人，慕容氏走到管家媳妇面前咬着牙道：“你说！昨天少奶奶让你拿银子送去账房，你为什么送到夫人院子里。结果银子被洗劫一空，你这个贱货，背主忘恩，和孙家里应外合，你得了什么好处。”
“回大姑娘的话，少奶奶是让我们把银子都交到账房，可是是夫人要亲自保管这些银票，说是为姑娘们筹备嫁妆。小的按照夫人的意思送去了银子，怎么想到会有这样的土匪来抢。”管家媳妇心里也都是委屈，她们一家的养老钱，还要指望那些银子，她怎么会和孙家的土匪有勾结。勾结孙家的分明是——
说着，管家媳妇怒气冲冲的指着旁边的孙墨玉：“会勾结孙家人的分明是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和其他跟孙家有关系的人，奴婢们和孙家里应外合能有什么好处？姑娘要杀要抓，我们做奴婢的自然无话可说，可昨天那场或是明摆着是要报关去抓孙家的那群土匪，抓和孙家有关系的内鬼，姑娘不去，抓着我们撒气有什么用。”
管家媳妇嘴里跟孙家有关系的内鬼，自然是从前跟着孙紫玉的陪房，可她满满质问的口气，配上那句和孙家有关系的人，落到慕容氏的耳朵里就是在指责慕容夫人和他们兄妹。
“荒唐——”慕容氏呵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家里居然都乱成这个样子了，“夫人怎么是为了姑娘们的嫁妆才把银子拿走的？我慕容家是二品尚书府，会把区区那些银子放在眼里。你攀咬夫人真是罪无可恕。”
被踩住了痛脚，慕容氏把手里能拿住的东西都照管家媳妇身上扔了去，扔完了让人一样把管家媳妇一家人卖了出去。
“大姑娘！”李管家一家人是夫人的陪房。眼看着周围的人要把李管家一家人都拖出去，钱嬷嬷一个扑棱跪了下去，对着慕容氏磕头：“大姑娘，昨天孙家人打来，是李管家第一个带着人赶来，要不是李大娘和媳妇们关门，守住了夫人的房子，怕是孙家人就要冲撞夫人了。”
钱嬷嬷是慕容夫人陪房的贴身嬷嬷之一，她的求情，让周围想对李管事动手的人，有了一丝犹豫。
“滚——”正在磕头的钱嬷嬷被气上心头的慕容氏一脚踹开，周围的人见状才七手八脚的把李管家一家人绑了起来。
钱嬷嬷这些时日经历的风浪多，心力交瘁，听了大姑娘奴才为主死也是分内的话，又被大姑娘踹的这一脚，心灰了一大半儿。看着李管家一家人被拖出去，不免又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的伤感。
此时的慕容氏顾不上钱嬷嬷，她对勒嬷嬷说道：“给你一天时间，查出所有昨天在家里闹腾的下人，把他们一家都剥光了卖到关外去。”
勒嬷嬷硬着头皮答应，昨天没参与的人凤毛麟角。趁乱顺手牵羊的不在少数，原本趁着昨天乱，拿了好东西，悄悄藏了起来，还觉得是占了多大的便宜，现在……
“脱光了卖出去？”弄巧燕娇和其他几位瑟瑟发抖的姨娘，瞪大了眼睛，大姑娘昨晚上憋了一夜，想出来的法子就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男男女女脱光了被卖出去。
孙墨玉脸色煞白，身形已经不稳，她不是为下人害怕，她是为自己担忧。慕容夫人说她自甘下贱，不会有姨娘的身份，连通房丫鬟都不行，她在慕容家就是呢伺候大少爷过夜的奴才。
她也是奴婢，这次大姑娘盛怒，她肯定活不下去了……
慕容家的事，很快就被人一五一十的报给了龙寒远。
慕容氏是怎么把家里手脚不干净的人剥光卖出去的。勒嬷嬷带着小丫鬟在下人房里搜到了什么好东西。
林林总总在龙寒远过了目之后，又悄无声息的被顾青瑶安排在慕容家的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