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换一个结局。
风言倒是没有赫连城那么多的心思。也就是前生缘,今生续罢了。
蜻蜓点水般的亲吻,风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孟渊啊,以前从未想过到最后她选择的人会是他。
风言轻轻笑了,眼里一片清明。
“到用膳的时候了!”
赫连城习惯性的握着风言的手掌心,一起出了书房。
风月来赫连府上听风言说他们俩如今是感情升温,吓得握着杯子的手都抖了,还溅出几滴茶水。
实在很难理解,这几个月前这两人还针锋相对的,怎么现在就细水长流过日子了?太快了吧!
“不管怎样,阿言开心就好。”
听了风言的解释,风月认真的对风言说道。
叹了口气,风月心里默念,“白砚回来,又不知会发生何事了!”
说来也奇怪,白砚虽是在边关,却也应该会与家里通信,怎么就没人通知他风言大婚的事呢?
但又有什么用?当日陛下赐婚,没过多久便成亲了。这送信一来一往的时间也根本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又能如何?难不成白砚还能放着边关不管回长安吗?
风月叹了声情深缘浅也就罢了。如今风言与赫连城这样已是很好的结局,不需要再有其他事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风月的夫君在前线,她平日里嫌在将军府待着太无聊了,总喜欢往宫里跑,顺便陪着太后说说话。她又跟风言讲了宫里最近发生的事。
太子清来朝阳联姻,陛下推出来的是德才貌兼备的四公主风棉。一听她说此话,风言头皮一震,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继续听风月说下去,才知果然如此。
风棉虽是德才兼备,但性子刚烈。听闻陛下欲要赐婚她与太子清,当下没忍住就给拒绝了,更是直言不讳的说心仪赫连城。太子清全程都是笑着的,只说了句无缘便让陛下重新选择一位公主,一点尴尬的意思都没有。
风言,“………”
她实在是佩服风棉的勇气。有胆子抗旨,且还是抗了两国联姻,不仅打了陛下的脸,更是打了东来,打了东来太子的脸。顺便还让赫连城莫名其妙的给卷了进来。
还很佩服太子清的心胸。他要心里真的没计较,风言绝对不信。
再怎么说,他都是一国太子,有尊严有底线的太子,被一个女人这样拒绝,心里没想法的那是不可能的。
风棉性子刚烈,不懂变通。难得的不像是宫里长大的人。处事不圆滑,为人不够机灵,风言很是好奇,她怎么活下来的。
虽这么说,但她还真是佩服对方的勇气。
在她为对方担忧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风月又说了一条消息让风言刺激了一把。
风棉跑了!!!
风言愣了。现在皇宫这么好逃离了吗?
据风言说是宫中的侍卫长心仪这位公主,便护着他出宫了。
风言,“………”
突然有点心疼太子清,真是太不容易了。
等等,她忽略了什么?
风棉喜欢赫连城,该不会来赫连府上吧!
风月恨铁不成钢的敲了风言一下,无奈道,“现在父皇与太子清都在找她,她怎么可能来赫连府上?不怕赫连直接将她绑起来交给父皇吗!”
风言,“………”有道理!
赫连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风言和风月诡异的看着他,一时疑惑便到了两人身边。
“皇姐怎么过来了!”冷淡的没有情绪起伏的话语。
风月好歹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察言观色的能力不在风言之下。听赫连城这样一说,立刻就明白了这人不待见自己,气的牙疼。
“身为阿言的娘家人,来看看我阿言过的好不好。”
赫连城伸手宠溺的将风言额前的碎发分到一处,方才看向风月。“自然是极好的!”
风月,“………”
那么多年的冤家突然相亲相爱了,等真正看到还是不小的冲击,不太适应…
“听闻风棉公主表示非你不嫁啊!”风言绕有意味的看着身前的人。
赫连城一愣,然后发现风言这是在吃醋。心里瞬间像是染了蜜糖一般甜的发腻。
“那你可要看紧我了,小心我被人拐走了。”
风言,“………”
风月望了望天,突然想念远在边关的白家大少爷。
待风月走后,赫连城坐在风月的位置上。又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喝,喝完后才看着风言,正襟危坐。
风言,“………”
为何坐的那么端正???
“那个风棉,是假的。”
风言略微思索,还是没懂是何意思。见她疑惑,他又道。
“他国细作,故意挑起东来与朝阳更深的矛盾。”
看他严肃的样子,风言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啊!
“很明显,她成功了!”风言回道。
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公主,反正东来与朝阳现在脸上都无光,都失了面子。
“太子清向来信奉睚眦必报,如今在朝阳受辱,若他日登基,定会报仇。南梁这几年对朝阳也是虎视眈眈,朝阳的境地会越来越困难。”
风言咋舌。朝阳虽然兵强马壮,但多年征战,军队疲劳,已不利于接下来的长期对敌。更为重要的是,朝阳缺乏能够打仗的将领。如今军队能够大获全胜,得归功于白砚,白砚在民间的呼声很高,受百姓爱戴。
自古以来便有功高震主一说,当今陛下又是多疑的性子,难保不会让陛下心生忌惮。若少了白砚,如今的朝阳年轻一辈里再难找出来一个同白砚一般的将帅之才。若那时几国联盟,朝阳危在旦夕。
风言也感受到了在不远的将来,朝阳不会太平。
本以为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僵局了,但第二天风言收到一封信,这才发现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天香楼老地方见,信纸上就这寥寥几字。
看着熟悉的墨笔字迹,风言将信纸收好便出门去了。
天香楼是闻名长安城的酒楼。风言以前经常和人到这来享受美食。自从那人走后,风言便再没有来过。不好出宫,想来也没法。
正是午时,天香楼里的客人络绎不绝。风言上了阁楼,去了以前常进的那间房。
推开门便看到面前不远处的背影,身姿颀长,一身青衫。她转过身来微微笑了笑,见是风言,眼神亮了亮。
以前总是轻佻,没个正形的人如今身姿挺拔,变得沉稳了不少。许是在战场待的久了,风言还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杀戮与血腥。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白砚开口。
风言今日随意将头发绾了一个髻,淡蓝色衣裙。素颜朝天,倒不像个公主,也不像世子妃,一点循规蹈矩的迹象都没有,却让人看着很是清爽。
风言选了个位置坐下,凉凉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回长安了!”
“听闻你成婚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你我自幼一起长大,该给你备的礼也是要备下的。”
白砚坐在风言对面的位置上,调侃道。
“哦?”风言的兴趣倒是来了。
那人从怀中拿出用锦帕包着的东西,将它放在桌上。一层一层的剥开,到最后显露出来的是一玉镯。
那玉是半透明至不透明样子,呈翠绿色,很像翡翠,细腻柔润。风言看了一眼,甚是喜欢。
独山玉,有南阳翡翠之称,四大古玉之一。
“你从何处寻得这独山玉的?”
风言挑了挑眉,很是好奇。独山玉产量少,珍贵不已,就是皇宫里也没多少,可见其珍贵程度。
“以前陛下赐的,让人雕成了镯子。本来是想等我回来赠与你的,不想现在却是给你作了新婚贺礼。”白砚眉眼黯淡,袖中的手紧握。
风言专注的看着那镯子,没注意到他的表情。
“赫连城对你好吗?”
风言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他,笑的十分温柔。“琴瑟和鸣。”
“赫连城真是好手段啊!”白砚腹诽。
打开窗可以看到下面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不已,白砚却心生烦躁。
“若是受了欺负,尽管来找我,我帮你出气。”
“噗!”
听白砚一本正经的说这话,风言没忍住笑出了声。“我何时在他那里吃过亏了?”
“阿言曾经总向往草原,改日有空我带你去草原看看。”
白砚略过赫连城,转移话题道。
“近来事情多,我还是等赫连城忙完之后让他带我去吧!”
白砚刚还温柔的眼神瞬间染上了几分杀意与冷漠。
“阿言如今这么为赫连城考虑,我还真不适应。”
他花了那么多年才让风言习惯了她的身边有他,却没想到他离开这些年便让另外一个人有机可趁入了她的心,真是风水轮流转。
屋外暖意融融,他却觉得彻骨的冷,好像血液都因为这寒冷而凝固了。【别计较血液凝固的后果,打个比方而已。】
风言和白砚太久没见,聊了许多关于以前的事。多半是白砚讲,风言听着。到最后黄昏时,天色不早了,风言也该回府了。
白砚想送她回去,却被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