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你还要我来长乐宫吗？”

白冥语调没有丝毫波动。即使他能轻易看透她的心思。“当然！”

苏颜没有改变最初的决定。他知道她心中所想又如何，她喜欢挑战，也习惯把危险放到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依旧一成不变的声调，语气中添了几分轻松戏谑：“我这人生来不详，邪气加身，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还有人说我是厉鬼投胎，看见我就会厄运缠身。你就不怕我以后背叛你，或者邪祟作祟让你心愿落空？”

“要对我不利，你早就能动手，何需以后。”

苏颜没有半点怯意，斩钉截铁地回答：“而且，我不仅命硬，还相信人定胜天。最不怕的，就是邪祟和厉鬼。至于厄运缠身……”苏颜鄙夷一笑：“万事皆有因果。今日种的因，明日得的果，关厄运何时？难道真的听到乌鸦叫声，就一定会发生坏事？”

她自己就是鬼，怕什么厉鬼恶鬼。要真有，刚好斗斗法，看看他们谁厉害！白冥侧头偏到苏颜看不到的地方，良久没有动作。苏颜也不急，静静等他回应。两人一躺一立中，时间一点点流逝。除了烛芯燃尽的噼啪声，再听不到一点声音。两人之间安静却不尴尬，许久，白冥深吸口气，声音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战栗，说了声：“好。”

便消失在黑夜中，不见人影。轻功与隐夜比，不相上下。“你醒了！可饿了？”

容曦云打开门，就见苏颜睁着眼，盯着白冥消失的地方，惊喜地跑到苏颜身边：“我跟舒若煮了些粥，可要用些？”

苏颜刚喝了水，腹中没有饥饿感，就让容曦云把粥先放一边，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酒味，有些疑惑：“容姐姐喝酒了？”

容曦云把粥放在桌上，看见上头还有个装满水的杯子，以为是她不在的时候，梓妍她们进来倒的，也没在意。把杯子移到一边后回到：“小厨房还有些米。我跟舒若她们打算做成米酒喂养子蛊，忙活许久。”

“那该是累了，时辰不早了，容姐姐安寝吧。”

说着把身子往外移一些，让容曦云躺里面。容曦云摇摇头，阻止苏颜的动作：“你现在不能乱动。我就在外边榻上子睡，要是有事叫我一声就能听见。”

然后不顾苏颜反对，走到榻上和衣而睡。苏颜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后才放心。不知是不是身子虚弱的原因，才醒一会又瞌睡了。第二天被阳光打醒时，楚宏衍正以极具侵略的眼神望着她。苏颜四处打量，容曦云她们在不远处站着。楚宏衍见苏颜看向她们的方向，冷哼一声：“她们非要等你醒了才走。现在也看见了，该出去了吧？”

楚宏衍看着苏颜，可明显话是对容曦云她们说的。容曦云她们装没听懂的样子，看着苏颜。直到苏颜闭目点头，暗示她们出去才动身，大敞着门在外头守着。楚宏衍心中不满：“朕疼你还来不及，何须这般防朕！”

苏颜看了眼敞开的殿门心中温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们只是怕我再出意外。”

苏颜一点点诱导楚宏衍上钩：“这次受伤，把她们吓坏了，自然多了些小心。刺客可抓到了？”

说起这个楚宏衍就来气，都几天了，林止什么消息都没查到。见楚宏衍脸色难看，苏颜面带悲伤，自我嘲讽：“仔细想想，抓到如何，抓不到又如何。别人要想杀我，有千百中要我命的法子，我逃不过。”

“朕会护着你。”

楚宏衍一把抓住苏颜的手，握在他心口：“朕每天安排太医给你请平安脉，再配些侍卫保护你的安全，定不会再让你受伤。”

在楚宏衍的拉力下，手臂的动作扯到伤口，疼得苏颜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你又怎么断定他们不会被收买？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被收买害我。可我毕竟出身云临，你能保证他们是心甘情愿保护我？真心为我着想？”

“这……”一连串发文让楚宏衍有些犹豫，但仍硬着头皮道：“你是朕的女人，他们不敢不真心。”

“可就因为我是你的女人，才被人妒忌暗算。”

苏颜不退半分，把受伤的事归到后宫。凭楚宏衍自大骄傲的性格，他一定不相信还有没被抓起来的云临人。加上这些天他自以为对自己盛宠，后宫有人因为嫉妒刺杀自己，理所应当。所以楚宏衍半点没有反驳苏颜因妒生恨的说法，反而十分受用。面上一本正经地思索，手上不动声色地揉捏着苏颜手掌，占苏颜便宜：“那该当如何？”

捕捉到苏颜脸上的犹豫，亲昵地摸摸她的脸蛋：“美人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苏颜装作受到鼓励的模样：“平安脉好说，其实不用劳烦太医。我这些姐妹里，有一人学过医术，虽不及太医医术高明，但诊脉还说得过去。就是用药有些麻烦……”苏颜故作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