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我就知道。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你身上的神秘感。有时你如高山俯瞰人世，有时又像尘土抱怨他人带给你的污浊。”

苏颜说着，无奈摇摇头：“我甚至不知道哪个是你。”

“那作为交换，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白冥捅破苏颜伪装问道。苏颜猛然抬头，对上他看透一切的眼睛，更添几分无奈郁闷：“你是何时知道，我不是我的。”

“大牢，你说灭掉晏国那晚。”

话已说开，白冥直言道：“那晚旁人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你眼底对她们没有怀念亲近，只有功利和目的。就连跟你称为闺中密友的容姑娘，你在相处中也有几分排斥和疏离。所以。”

白冥眼神如鹰般敏锐犀利：“你不是谷焓琳！”

苏颜惊讶白冥的观察，那晚她的确直击重点，尽快让她们接受灭掉晏国的打算。至于容姐姐更不必多说，她确实是在以后的相处中慢慢亲近的。苏颜被他点破，也不再隐瞒，半开玩笑地对他道：“如果我说，我是只厉鬼，占了谷焓琳的身体借尸还魂，你信不信？”

“信！”

白冥坚定回答。苏颜抬头看向他，他眼里的真挚仿佛化作一道道惊雷闪电，引得她呼吸加重，一直平稳心脏跳动个不停。“你不怕被我索命？”

苏颜努力平稳呼吸，好久找回自己的声音道。“你是厉鬼，我是邪祟。我不怕你索命，你不怕我诅咒。”

白冥说得认真：“我生来没有父亲，娘亲在我幼年也染上重病去世。每个见我的人都说我克父克母，邪祟转世，恨不得我早死，离我远远的。你，是唯一一个不怕我是邪祟的人。”

苏颜摇头轻笑：“不一样。你的邪祟只是流言，而我，是真的厉鬼。”

“那更好。”

白冥不退半步，脸上肌肉紧绷，连下巴都不松懈半分：“我是万人眼中的邪祟，你是我一人的厉鬼！”

“你……你说什么……”苏颜听着白冥的话，淡定如她，脸上也出现显而易见、没有半分伪装的慌乱。若是她没猜错，白冥这是在对自己表明心意。苏颜听过太多男人对她说情话、发毒誓、表忠心，可她一个都没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那些男人看上的不过是她的皮囊。都是色衰而爱驰，要苏颜说，何须色衰，等男人玩够了，厌了倦了，随便就能轻易否了当时的情话毒誓。可面对白冥，苏颜却难得没有嘲笑出声。或许，不止白冥对她，她对白冥亦是如此，仿佛两个孤魂相吸，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对方吸引。白冥用尽全力，终于向前伸手，轻轻抚上苏颜的手，触碰的瞬间，苏颜甚至感受到白冥的颤抖：“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占了谷焓琳的身体，但我想一定跟你现在在做的事有关。你放心，我不会打乱你的计划，我的存在也不会让你困扰。我只想让你知道，以后大胆往前走就好，我会在你身后帮你清除一切隐患。”

以前几天也不说一句话，但只要对上她，他不自觉就有好些话要说。白冥想。或许从遇上她那日起，自己的生活就注定要改变了。白冥深情款款，彻底乱了苏颜的心。可想到以后的计划，苏颜还是强迫自己冷静。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帮谷焓琳报仇，然后还自己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不能因为一个男人，陷入情爱，忘了初衷。于是狠狠心，甩开白冥的手：“你要的，我给不了。”

“我知道。”

白冥早有预料，没有半分失落。若她要做的事真的是她占据这具谷焓琳身体的条件，情爱只会让她失去理智。要是完不成这个条件，用不了这具身体是小。他可以再帮她找。可若还会受其他伤害……白冥不敢赌。所以他不会强迫她，只需默默守着她就好。只是……白冥看着苏颜，诚恳又真挚，就像一件拼命守护的至宝：“以后可以不要再躲我了吗？还有，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不是谷焓琳的名字，是你，真正的名字。”

这次她对他置之不理好几天，彻底让他明白，自己已经被面前这个女人征服了。他不想再体验这种整日心神不宁的感觉，更不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每日只能用别人的名字称呼她。他想陪着她，让她慢慢习惯自己的存在，而不是整日看她与容曦云说笑，却对自己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