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马先生很有劲头的走在前面,我迈开步子追了上去,问道:“马哥,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马先生穿的也很单薄,要不是他说话带颤音,我都没发现他打着哆嗦,“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八壹中文網
“我可能要冒昧了。”先请了个罪,我便直言不讳的问道:“你刚刚请的是什么神?”
马先生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才继续向前,嘴里快速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特别遥远的自然神,不过附近几座山孕育出的神,还有些树神啥的。”
说完,他又补充了两句,“我们满族信奉的那些至高神祇,现在的我沟通不了,这些神还是我在这住了这么多年,逐渐才能沟通上的。”
“那金花火神呢?是什么样的神祇?你能请…不是…”我连忙改了口,“你能和金花火神沟通吗?”
“不该问的别问,到啥前儿说啥话。”马先生装作不耐烦的说道。
为啥我说他是装的呢,因为他这回损我的时候,没有表现的很嫌弃。
“我也就是好奇的问一嘴。”我接着说道:“出马行当里有男供通天、女奉金花的说道,你之前说出马、跳大神都是从你们满族的跳神和神案演变的,我就想能不能是有啥关系。”
马先生‘哼哼’着冷笑两声,“金花火神是火神,你们那金花教主是哪位?封神演义里都没有吧?虽然我不好直接说是搬了个名字过去,但估计也差不多。”
他这话我确实没法反驳,金花教主的来历一直众说纷纭,即便是在封神演义中,根据通天教主座下各位弟子的结局来看,也找不到与之对应的圣母。
终于是回到了马先生的家里,他在门口简单的洗了把脸,就直接回到了屋里,从炕上的柜子里翻出来了两床被褥和枕头。
这老家伙!自己铺完自己睡,压根儿就没管我,我简单的洗了洗,关上房门之后也回到了炕上。我俩一个炕头、一个炕梢,中间足够再睡下两三个人。
躺在炕上,我用心念问了常天远和黄小飞回来没,他俩也没吱声,只是给了我一点体感,不过倒也无妨,我只是想确认他俩没事儿。
上山这一趟折腾的挺累,哪怕是我下午睡了很久,也挡不住疲惫和困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哎哎哎!起来了,别睡了!”
被马先生一阵推搡,我又没睡醒,被他连吼带推的一阵攉拢,起床气直接拉满。
我‘扑棱’一下子坐了起来,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干啥啊?这才六点!咱俩昨晚到家都两点多了!”
“我不是两点睡、六点醒的啊?”马先生瞪着眼睛说道:“年纪不大、惰性挺大,想睡懒觉滚回家睡去!赶紧起来吃饭,吃完饭干活儿!”
一听还要干活儿,我整个人都感觉要疯了,可下一秒,马先生一句话就把我拿得服服帖帖的。
“你要是想尽快救你家那个什么胡小妹,就乖乖的听我的。”
穿好衣服翻身下炕,我俩围着灶台就吃起了早饭,大米粥、小咸菜,咸鸭蛋和大饼子,看着很艰苦,但吃起来还真挺香。
吃完饭,我正抽着烟呢,马先生就指着院子说道:“出门儿右转,柴火垛子那有木头,你就先劈柴火吧。”
劈柴…从小到大我都没干过的活儿,最多也就是小时候家里烧火,那木头绊子太长,我给撅折了就算完事儿。
“得劈多少啊?”我问道:“有手套没?”
马先生怒斥道:“抡斧子戴手套,你是脑袋不想要了还是咋地?你就劈吧,够了我就告诉你了。”
来到院子西边,我一看其实倒也还好,那些木头不是那种很粗的圆桩,就是些树枝子和木头板子。可就算是这样,一个多小时下来,我的手上也还是磨出了俩水泡。
看着堆成小山的柴火,我心寻思咋也够了吧?于是就把马先生叫了过来,可他只看了一眼,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不说,还让我照着这个量,再劈出六七倍的量了。
一连劈了将近三个小时,我中间歇了四五回,眼瞅着快到中午了,马先生才从屋里出来,他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俨然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先别劈了,跟我去趟小卖店。”
我回到屋里洗了一把脸,马先生站在屋外喊道:“急着带钱啊!”
步行了差不多二里地,我俩到了他口中的小卖部,但其实这家规模也不算小,差不多跟小区门市房里的超市一样。
苹果、香蕉、蛋糕、馒头、绿豆糕,马先生买了整整三大兜子,直接干进去我二百多块。水果糕点我都明白,应该是上供用,可是那鸡爪子、火腿肠、卫生纸是干啥用的啊?
临走之前,马先生还顺了一根老冰棍,完全没有付钱的意思,我觉得过意不去,转头又拿了一瓶可乐,捎带着把雪糕的钱给付了。
回到他家,忙了一上午的我终于是着了炕,腰酸、腿疼,我是连动都不想动。
午饭他也是纯粹在糊弄,昨晚剩的茄子炖土豆,配上早上剩的大饼子还有买回来的馒头,完了切了一盘火腿肠,摆上两个鸡爪子……就这他也敢要我十五块钱!
吃过午饭,马先生大发慈悲的允许我睡俩点儿,本来以为他是好心,结他说是怕我晒中暑了,到时候没人干活。
午觉睡的挺香,却不是我自己醒的,我是被院子里木头掉在地上的声音吵醒的。来到院子一看,马先生正干着我上午干的活儿。
“还是我来吧。”我说着就迎上前去。
马先生撂下斧子,指着旁边的房子说道:“让你劈三天都整不出来那些柴火。里头有个手推车,你推着去村里一趟,中午我不是给你指呼了那两家吗?你去把猪和鸡取回来。”
开什么玩笑?一头猪咋地不也得二三百斤!我咋可能推的回来?
这还不算完,马先生接着说道:“记得带钱哈,到那你就说老马让你来的。”
瞧见我不动弹,他走进棚子里把所谓的‘手推车’推了出来,本以为是那种独轮的,结果是那种两个轱辘的、早些年走街串巷收废品的那种大车!
“马哥,不带你这么熊人的,这个车再加上一头猪,我咋能推得回来?”我怨声载道的控诉着,“你是拿我当牛还是当马啊?”
马先生把车推到我面前,“赶紧去吧!再晚一会猪肉都臭了,你早点把东西整回来,我把柴火也劈完,咱今天就能开始办事儿…”
不等他说完,我推着车就开始往外走,大不了到时候请常天远捆窍,我就不信推不回来。就这么寻思着,我一不小心,水泡被挤到了,疼的我是嘶嘶哈哈的。
凭借着中午的记忆,我来到了村里养猪那家,大哥一听是老马让我来的,就让我等一会儿。差不多三五分钟过后,膀大腰圆的大哥扛着一只小猪就过来了。
到了这会儿,我发现我又误解马先生了,他总是喜欢说最狠最刻薄的话,却做着还算仗义的事儿。
“这就是老马要的猪,也就是关系不错,要不谁家能杀小猪崽子啊?”大哥甩着一脸横肉说道:“他让你来取,就是你给钱呗?一共一千五,结了账我去给你拿下水和猪血去。”
这小猪撑死也就三四十,他居然要我一千五,我现在严重怀疑他和马先生是一伙儿的,也更想收回刚才夸姓马那人的话!
付了钱,推着小猪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又去了养鸡那家,接待我的是个大姨,一只老母鸡一条鱼,收了我一百五。
一步一个脚印、几十步缓口气的回到马先生家里,我直接就累瘫了。
马先生笑呵呵的走过来,“行!还真整回来了,一会儿你接着劈柴火,我去收拾这些东西,顺便给你做晚饭。”
我顺势坐到了车上,“不干了!干不动了!”
“不干了?那我也不干了,你乐意找谁帮忙找谁帮忙去吧!”马先生贼拉气人的说道。
“你不就是想拿胡小妹的事儿威胁我吗?”我也不肯让步,“我又不是撂挑子,主要是也没你这么使唤人的啊!就是马你不也得让它喘口气儿吗?”
“那行,你先歇着。”
听到这话,我如蒙大赦,然而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马先生无情的说道:“等吃完晚饭再接着干,大不了晚点开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