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九爷的想法刚冒头,姜妙就赶紧按下去。
绝对不能去找九爷。
好不容易和他断了关系,总算能过自己的日子了,怎么能重新倒回去。
她不能再把自己推进万劫不复。
姜妙的确是非常想救周小婷,可,这不代表,她要把自己砸进去。
“周瑞总共欠了多少钱?”
周小婷告诉她:“赌场我不清楚,高利贷他……他借了一百万……”
姜妙咬牙:“高利贷都是利滚利,借一百万,现在的利息都不知道已经多少了!”
她想起自己从姜家弄来的那几百万。
立刻去楼下,重新办了一张卡,往里面转了200万。
姜妙把卡递给周小婷。
“这里有200万,应该能够还高利贷的钱,如果还能有剩下,你自己偷偷放好,不要给任何人,更不要给你妈!”
“高利贷都是利滚利,晚一秒钟都可能翻倍,你现在马上回去把钱还了。”
顿了一下,姜妙道:“赌场那边,没那么快解决,眼下,最重要是先保你平安!”
周小婷哽咽道:“谢谢你姐……”
姜妙拍拍她肩膀,“我只能帮你这一次,这里面是我所有的钱了,周瑞是个烂人,就算救回来,也不可能改好,如果以后你还想有好日子,最好不要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周小婷咬牙,“姐,我明白的,这个家,就是被他活生生弄散的,我真的恨他!”
她明白姜妙的意思。
周瑞那边姜妙会去尝试,但,如果救不下来。
那就是他活该,怪不了别人。
……
铁笼里的两人,正进行生死搏斗。
外面的人,每个脸上的表情都癫狂狰狞,他们挥舞着拳头大喊:打死他,打死他……
笼子里缠斗的人明明已经头破血流,可只要没死,就会一次次爬起来,直到再也动弹不得。
这里的人,赌的是生死。
这里仿佛和文明脱轨,只剩下暴力,血腥。
这里是燕都最大的地下黑拳场馆。
楼上,一双冰冷的双眸,漠然地看着下面的笼中对决。
“你猜姜妙这次会来求我吗?”
江河想了想:“应该会吧?她那样的人,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周瑞去死。”
盛星寒勾起唇角:“我猜,她不会!”
因为,这还不是她的极限。
还没有碰到她的最在意的东西。
姜妙的过往,盛星寒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周瑞在燕都赌一次跑到赌场赌博,盛星寒就知道。
整个燕都的所有地下灰色产业,都在九爷的控制下,没什么能瞒过他。
江河忽然道:“九爷,他又来了!不过看样子,这把又输了。”
盛星寒看去,笑了,这世界可真小。
还是姜妙的哥哥。
只是,这次是亲的。
是姜家的姜喆。
他此时气急败坏大声叫嚷着什么,好像是在骂人。
江河道:“姜喆一个多月前来的,最近来得越发频繁了。”
黄赌毒,都是让人上瘾的东西。
只要沾了一样,这个人基本上就废了。
姜喆狠狠踹了一脚铁笼,冲着笼中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拳手狠狠吐了一口,转身要走,但却被拳馆的管事拦下。
“姜少爷,你这个月已经在我们这儿欠了500万了!”
姜喆满脸不耐烦:“才500万你跟我说个屁,难道老子给不起吗?”
“没有没有,我当然没那么意思,我只是提醒一下您,咱们这小本生意,您看您什么时间把钱结一下?”
“月底一块还。”
姜喆一把将人推开,不耐烦地走了。
江河说:“姜喆应该被人引到这条路上的时间还短,如果现在阻止给他点教训,可能还有救。”
盛星寒挑眉:“我为何要救他?”
不是他让人把姜喆带上邪路的。
他这人从不是圣父,为何要管别人生死。
他反而很期待这件事发展。
因为姜喆的这把火,最后,肯定还是会烧到姜妙身上。
他等着瞧,姜妙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
因为周家的事,姜妙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她找到电视台一位非常厉害的记者打听了一下周瑞欠钱赌场的情况。
这个记者人脉非常广,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黑白两道都有线人。
对方告诉她,周瑞在赌场,不止是欠钱那么简单,他还出了老千,还睡了赌场一个小头目的女人。
哪怕是还了钱,想要把他捞出来,难如登天。
“真的没有办法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这个办法跟没有一样。”
姜妙问:“是什么?”
“九爷啊,只要九爷一开口,那些都不算事,可燕都谁见过九爷?何况,这位可是号称阎王见了都要低头的人,他从不做善事!”
姜妙脸色苍白,呢喃:“是啊……”
这办法,和没有一样。
她怎么可能去找九爷!
晚上回到盛家,姜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有心事?”
姜妙抬头,对上盛星寒温润的双眸。
她怔忡,无论看过多少次,每次都会被他惊艳。
他的身上,有一种生来贵不可及的神性。
和他在一起,好像,所有的污秽,黑暗,都会慢慢洗涤干净。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像盛嘉树说的一样杀人。
姜妙心底的那个结忽然想通了,她唇角扬起。
“没事。”
她舍不得为了别人的事,打扰他。
她不是菩萨,只是一个普通人,救不了所有人。
能保下周小婷,已经是她最大的能耐了。
至于周瑞。
他的路是他自己走绝的,就算这次救出来,他还会去赌,直到他死为止。
周瑞已经算不得是个人,救他根本不值得!
世人都自私,她只能选择和自己更亲近,也值得帮的人。
“贺医生说今晚要给我尝试新治疗,可能要很晚回去,”
“那我去陪你。”
盛星寒双眸含笑看着她不语。
姜妙疑惑:“怎么了,我不能去吗?”
盛星寒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发顶。
“也不是不行,只是贺医生说针灸时要一丝不挂,你是我妻子,我自然是不介意你看我,只是……”
姜妙一张脸顿时通红。
“那……那我等你!”
低醇的笑声在头顶响起,姜妙感觉自己的脸颊被轻轻捏了一下。
“乖,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