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美清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几步便打个哈欠,又看到前方祁琎精神正好的模样,心中恨恨:
他倒是睡好了,自己睡到大半夜被叫醒,又是被掐脖子又是得好声好气得哄着他,压根就没怎么睡呀!
加钱,得加银子!这工作量已经全完超负荷了吧!!不是说好了只用伺候吃饭吗!必须加银子!
也许是注意到她埋怨的目光,祁琎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放慢了,等待着她走上前来。他薄薄的嘴唇一直抿着,旁人看他的表情冷淡,实则他的内心早已惊涛骇浪,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刘夫人见跟着他出来的果真是唐美清,心中暗暗咬牙:这个女子当真是孟浪,自己明明已经提前将她安排在偏院了,她居然还能找到机会溜去秦王房内。
也许像秦王那种冷淡的性子,偏偏喜爱主动类型的?
想到这,她将自己女儿推出去好留下一个印象。
祁琎走出院子的时候,刘妤希往前脚步一踉跄,原想着就这样柔弱地跌倒在他身上,引起他的怜惜,再来一段话本子样式的浪漫对视。
却没想到当她跌落下来的时候,祁琎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她的身子直直要跌落在地上。
“啊!”刘妤希闭着眼尖叫出声,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没有袭来,睁开眼时看见扶住自己的人反而是唐美清。
唐美清扶住她,朝她微微一笑。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这个笑容极其温柔,隔得近了,还能看到她脸上细软的绒毛。
刘妤希愣了半响,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秦王都已经走远了。
身后的刘夫人跺脚骂她不争气,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低着头,反而忽略掉母亲的责骂,站直了身子仰着头去看唐美清离去的背影。
这边刘老爷一夜未睡,之前请的算士算过十姨太这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男胎,他便坚信不移,如今胎一滑,丧子之痛愁得他满头灰发都变成了白发,看上去更加苍老了。
祁琎并没有选择在刘府久留,他很厌恶这儿浓烈的胭脂味,待随风将刘府怪事查清后就更没有必要久留了。
刘老爷安排了马车,几人准备回客栈收拾下行李,打转回金陵。
随风驱马,轿内唐美清侧坐在软榻上,连瞅祁琎一眼也未瞅,她还在生昨日的气,心中甚至默默开始计划,等到回到金陵后,她便离开王府。
这人她没法伺候下去了!
原以为他的病应当严重不到哪里去,好生伺候着能多存些银子日后开店,可经过昨天一事,祁琎差点要了她的命!银子再重要,能有自己的命重要么,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昨天她侥幸逃过,可谁能保证下次她还能有命留下来?
祁琎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身子坐得笔直,认真思考了半天,才开口:
“昨日不管发生什么,是我不对。”
他的态度意外很诚恳,唐美清转过头来竖眉头,“当然是你不对,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差点把我……”一想到他做的那些奇怪事情,她羞耻地吞下了后半边话。
偏偏祁琎好奇追问:“差点什么?”
这人到底是不是在装傻?怎么如此厚脸皮!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反正就是你不对!你这个人简直是坏透了!”
“嗯。”祁琎没有反驳,而是看着她的神情来判断昨晚发生的事情。
看来……自己真的轻薄了她……
她趁机为自己谋取利益,“这已经完全超过了我该做的事情,必须加银子,银子得须翻两倍、不,三倍!”
他看了她了一眼,点头:“好。”
唐美清见他如此好说话,心中的气这才顺了一些,但依旧鼓着腮帮子。
祁琎继续道:“我既然已经…了你,那便会对你负责。”
“我才不需要你负责,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给我多加些银子便是。”眼下是祁琎理亏,她的语气便放硬了些。
“不成,本王做过的事情绝不会耍赖。”
自己都不需要他负责了,他还想做什么?
她错愕回头,看到祁琎微微垂下眼睑,面上露出可疑的红晕,却还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语气道:“你若觉得银子不够用,本王愿意……终身饲养。”
“你……”
唐美清愣住了,他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她和祁琎之间虽然是做了点羞羞的事情,但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啊!!他为什么要露出这么纯情的表情来???难道这人从没有经历过闺房之事吗??
不至于吧……祁琎可是秦王,听说古代男子十三四岁便有贴身丫鬟伺候了,他长这么大难道还是个处……?
这事很荒谬,但她想起他一堆怪毛病和臭脾气,又觉得这事再正常不过了。
祁琎平生第一次主动,他目光真挚地看着她,正在等待她的回答,见她呆滞久久不说话,心下有些不满,想开口说些什么,马车外传来喧哗恐慌尖叫的声音。
“主子,前面有人,道路太拥挤,马车走不过去。”
马轿通行不了,便只能下地走了。唐美清刚一下轿,忽然感受到心中花枝透明果微微发烫,她隔着老远,看到前方人群中有熟悉的白芒闪烁!
这大半个月在外,她每日所需的白芒都是从祁琎身上获取的,早就不太够用了,如今出现新的白芒,可把她激动坏了。
“随风大哥,前方发生什么事了?”
随风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有人躺在地上,莫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她急匆匆地走上前要去看,身后的祁琎抿了抿唇,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