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妍回来的时候拿了很大一堆的宠物用品,真的很大一堆,让韩奕怀疑巴掌大的一只小猫咪用得着那么多东西吗?
但是看着沐妍兴高采烈的样子,韩奕将疑问憋了回去,将宠物用品满满地装了一后备箱,韩奕载着沐妍和殿下回家。
一路上,沐妍小心地捧着装着殿下的宠物外出包,陌生局促的环境让小猫咪有点不安,它喵喵地轻叫着。
沐妍都快心疼死了,软声软气地安慰着:“殿下宝贝乖乖哦,再等等,我们很快就到家啦。”
这掐出蜜来的声音,让韩奕的心头一紧,莫名就觉得空气有点燥热,他将车窗按开了一点缝隙想要透透气。
似乎是感觉到有风,沐妍从和猫咪的互动中抬头,看到车窗被打开,就对韩奕道:“不要开窗,小猫对温度很敏感,你把我们家殿下吹生病了怎么办!”
韩奕气结:“我对温度也很敏感,我现在觉得热,想要开窗吹点风。”
沐妍一个眼刀扫来:“给我忍着!”
韩奕:这差别待遇,他混得还不如一只猫!
总算到了家,沐妍一进客厅就将殿下放出来,吩咐韩奕将拿着的大堆宠物用品放下,让他小心看着殿下,沐妍交代了猫咪到了陌生的环境会害怕,韩奕要负责陪着殿下。
然后,沐妍就像小陀螺般,先去将猫粮放到厨房底层的柜子里,旁边还放了些干燥剂,又跑回客厅,将那个看起来似乎是高科技产品的自动饮水双碗猫食盆,放置到阳台,将多功能全封闭式环保除菌猫砂盆安置在洗手间。又亲自动手给殿下安装豪华猫屋和猫爬架,这时候的沐妍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经常需要韩奕帮忙拧矿泉水瓶盖的废柴。
韩奕叹为观止地看着沐妍媲美鲁班地将那个复杂小猫屋迅速组装完成,又很快组装好了猫爬架,还整理了一堆小玩具分散在猫屋的周围。
沐妍回到家,就开始忙着安置殿下,总算弄得差不多了,一回头,就发现韩奕斜依在沙发里,看着她忙进忙出,一只手抱着殿下,一只手拿着手机偶尔翻看一下,殿下很乖地趴在韩奕的怀里,小脑袋靠着韩奕的胸膛,似乎对韩奕的手机很感兴趣大大的眼睛盯着韩奕的手机看。
沐妍走过去,把殿下从韩奕的怀里抱过来,将它放到猫屋里,让殿下熟悉味道,沐妍跟殿下说:“殿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寝宫了。”又指指不远处的猫爬架,那是你的游乐场,等殿下熟悉了味道之后,她又抱着殿下去了洗手间,将殿下放到猫砂盆边,跟殿下说:“这里是你便便的地方。”
韩奕坐在沙发上看着沐妍抱着殿下跑进跑出,感觉自己受到了忽略
这时,手机发出铃声,韩奕一看是林岳发来的语言邀请,就点了接听,电话里传来林岳的声音,他把从方雪欣那得知的一些信息和调查情况告诉了韩奕。
韩奕听了之后,想想说:“侯晓萍和方俊离婚是因为商浅夏,查过商浅夏吗?”
林岳那边把查到的商浅夏的信息说了一遍,但是提到一点,那个杀了商浅夏全家的富二代伍昊丰,5年前在精神诊疗中心自杀了。
5年前这个时间点让韩奕很在意,韩奕想,5年前还死了一个?这跟他们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么,怎么林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呢?
韩奕念头一转问林岳:“你查到了什么?”
电话那边,林岳声音略带兴奋地道:“伍昊丰死前,方俊去过他所在的精神诊疗中心做学术交流,交流会结束后,过了三天,伍昊丰就自杀了。方俊是在学术交流会后,和侯晓萍离的婚,娶了19岁的商浅夏。”
韩奕惊讶:“19岁可以结婚吗?”
林岳道:“商浅夏是少数民族,《婚姻法》规定,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22周岁,女不得早于20周岁。民族自治区可以根据本民族实际情况,对法定婚龄作变通规定。女十八周岁作为最低婚龄。商浅夏5年前刚满18周岁。”
说着,林岳顿了一下才道:“韩奕,你说的对,如果当年你父母的案子真的有幕后人指使的话,不会只有七个受害者,现在我们发现伍昊丰是第八个受害者,也可能他是第一个受害者。
我跟b市警方沟通过,因为伍昊丰被诊断为有精神疾病,是在精神诊疗中心自杀的,家属又没有要求解剖,所以伍昊丰自杀并没有归入刑事案件,因此也没有法医数据。
但是我电话联系了伍昊丰的主治医生,他说伍昊丰自杀时入院已经有三年了,一直情绪很平稳,自杀前的几天情绪才有所变化,嘴里嘟囔过,‘有些人不能辜负’,之后,没几天就在病房割腕自杀了,他们进屋的时候发现了满屋的血。”
韩奕惊讶:“伍昊丰是割腕死的?割腕自杀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而且割腕割的基本上都是静脉,静脉有瓣膜,可以防止流血过多,血小板也可以止血,人都有自救心,所以割腕的死亡率是很低的,伍昊丰真的是割腕自杀的?病房没有监控么?精神诊疗中心这样的机构应该对病患的病房进行监控吧,那样会很容易发现伍昊丰割腕,进行及时救治!”
林岳对于韩奕对割腕的了解有些惊讶,但是对于韩奕知道这些奇怪的知识没有细想,他道:“伍昊丰的病房里没有监控。其实,伍昊丰根本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说他有精神病不过是他们家为了使他逃避法律制裁使用的一个手段,所以伍昊丰在诊疗中心基本上保持着正常人的生活作息,病房内在他的要求下并没有安装监控。
但是,病房门口的走廊里有监控,据他的主治医生说,从监控里清晰地看到伍昊丰自杀的前一晚只有他自己进入病房,第二天早晨医生查房时就发现他已经割腕了。鉴于伍昊丰之前几天情绪不稳,医生推断是长期的诊疗中心生活,让本来没有精神疾病的伍昊丰精神抑郁,加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当年杀害商浅夏一家并强奸商浅夏的负罪感增强造成了伍昊丰的愧疚情绪爆发。
这就像很多小孩小时候能残忍地虐待甚至杀害小动物,可是等大了却不敢了而且心怀愧疚一样,因为年纪小,并不知道疼痛和杀戮会带来的伤害,等年纪大了,经历多了,对很多事物会感同身受,就不会那么残忍了。当然,也有小时候很残忍长大了更残忍的小孩,那基本就是有反社会人格。”
韩奕理解了:“所以,医生得出的结论就是伍昊丰精神抑郁加上对杀人和强暴的负罪感,所以割腕自杀了?”
林岳道:“医生就是这么推断的,而且,在伍昊丰住院的这三年里,他母亲在他入院的第二年就车祸去世了,他父亲很快另娶一个女人,伍昊丰自杀的时候,他的后妈当时已经怀孕了,所以伍昊丰的父亲对伍昊丰并没有像当年商家命案发生时那么重视了。这也是医生推断的伍昊丰自杀的另一个原因。
家属不追究,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警方简单地进行了现场勘查、死者情况调查后,就将鉴定结论定为伍昊丰是‘自杀’的,伍昊丰本人是个靠家庭资源躲避法律制裁的强奸杀人犯,所以他的死亡没有人关心和追究,知道的也就说一句,报应,b市警方都没有立案。”
林岳苦笑:“这大概也确实是坏人应得的报应吧,连我都是这么想的!”
韩奕想了想分析道:“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总结事情发生的时间顺序是:8年前,伍昊丰杀害了商浅夏的家人并强奸了商浅夏,之后伍昊丰在b市商浅夏在c市纷纷入院,3年后,方俊到b市参加学术交流后,伍昊丰自杀,方俊和侯晓萍离婚,娶商浅夏,同年,我父母被侯健杀害,侯健躲在我家偷袭我们,在缠斗中和滕睿同时掉入河中侯健死亡,5年后,张颖杀夫杀子案发生。”
林岳道:“按案件发生的时间顺序来看,就是这样,可是,我刚刚又翻了一遍这些年我们查到的资料,根本找不到你父母跟商浅夏、伍昊丰还有方俊、侯晓萍有任何关系,你父母甚至都没有去过商浅夏之前所在的b市,而且,也查不到侯晓萍去过b市,我们也找不到张颖一家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之前我们一直以为跟这些案子有关的是侯晓萍,可现在看来,侯晓萍涉案的可能性也不大,反倒是方俊很可能牵扯其中,现在,让我们能将这一切联系到一起的,还是那句‘有些人不能辜负’!这句话还是我咨询伍昊丰的主治医生时顺便问的,他才说伍昊丰自杀前曾念叨过,如果我不提,他根本都不记得了。”
虽然查到不少东西,但是缺少一根将这些零散的线索牵起的线,林岳有点焦躁。
韩奕皱眉道:“我们只在外围打听猜测是不行的,现在看起来一切的起点可能是商浅夏和方俊,我们得找机会接近他们。”
林岳犹豫:“不会又让我约方雪欣吧!”
韩奕无语:“什么叫‘又让你约方雪欣’,上次是人家约的你!”韩奕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方俊离婚后,方雪欣一直跟着侯晓萍,从方雪欣身上未必能了解到什么了,我们得找其他的途径接触方俊和商浅夏。”
林岳松口气:“那我就不用约方雪欣了,那姑娘大学还没毕业呢,单纯得很,为了查人家爸妈接近人家,我心虚。”
别有目的地接近方雪欣让林岳心里很不舒服,他作为警察,如果是为了接近犯罪分子,可以心安理得地使用手段,可是面对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漂亮的、简单的女孩子,这种欺骗和别有所图就变成了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自我厌恶。
韩奕道:“从方雪欣身上下手太慢,我会找别的法子接近方俊和商浅夏的,不用你去‘卖身’了!”
“什么‘卖身’,韩奕你会不会用词——”林岳的咆哮从手机里传来,韩奕邪笑着按断了通话。
随后韩奕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他陷入了沉思,要怎么样不着痕迹地接近方俊和商浅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