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的动作很快，而且非常突然。前一秒还躺在床上像个癫痫病人一般抽搐。下一秒就弹起来扑向韩景阳。韩景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但刘静和施小雅不是吃素的，尤其刘静，抬手一巴掌抽过去。“啪——”豆豆被一巴掌直接扇回床上。但又迅速弹起扑向韩景阳，毫无痛觉反应。正常人挨这么一巴掌，就算不怕疼也会得脑震荡，至少要晕乎好一阵子。可豆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喊着“男人都该死”扑向韩景阳。与此同时，豆豆体内冒出一股浓郁的血红色气息并迅速凝聚成一个女人的面孔，正是油画中酷似豆豆的那个女人，女人的五官还是那么精致，可神情却阴冷且诡异，黑红色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嘴角微微勾起，凝视着韩景阳，像是在思考如何下手。细看，这个女人面孔却是由更多张女人面孔凝聚而成的，眼睛、鼻孔、耳朵、嘴巴甚至头发里都藏着一张又一张的女人脸。恐怖。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哪怕是韩景阳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一时间也是汗毛倒竖浑身发冷。这是怨气吧？这得死了多少人才能凝聚出这么浓郁的怨气？而且看样子死的还全是女人。毫无疑问，豆豆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这个凶手必须死！这种败类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韩景阳忽然间就出奇地愤怒。之前他只当是一段小插曲，一个随手就能解决的小麻烦。可现在，他只想找到凶手，把凶手扔到这些怨魂面前，让凶手尝尝被怨魂吞噬灵魂的滋味。韩景阳深吸一口气，在黑红色炁息凝结成的女人扑过来的时候，忽然抡起手里的实心竹手杖打过去。他没学过什么仗法，更不太懂格斗和实战，就是抡起手杖乱抽乱砸。然而看似毫无章法的仗法，打在女人脸上，却一下子击退这个恐怖的怨魂。一下。又一下。韩景阳得势不饶人，抡着实心竹手杖对着豆豆猛抽。怨魂躲无可躲，缩回到豆豆身体里却依然逃不掉实心竹手杖的攻击。“名称：民国实心竹手杖。”

“品级：五品。”

“属性：打鬼+9。”

“技能：打鬼驱神。”

属性就是打鬼。而且加9点。对付绝大部分这种存在完全够用。虽然没有什么太强的杀伤力，但驱赶、降服、恫吓却足够用。什么叫对鬼宝具？这就是了。对付田春明那样的活人，这就是一根普通的竹手掌。但对付各类不干净的存在，却是毫无疑问的神器。躲在肉身里都没用。不过韩景阳的目的并不是消灭这些怨魂。所以，在怨魂深藏、豆豆恢复正常之后就停手了。等豆豆清醒，平静道：“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豆豆大惊失色，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用说这些，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别跟我说你就一点想法也没有。”

“有，有，我尝试着调查过那些女人的身份，但能力有限，只查到两三个，她们身份、年龄、籍贯各不相同，只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他们都是在结婚后的两年内去世的，但死因又各不相同。”

“详细说说，”豆豆虚弱地打开手机：“这是最早的一位死者，泉城本地人，叫刘志燕，68年生人，88年结婚，一年后在家附近的水库里落水而亡；这个叫张晓月，84年出生，06年结婚，07年夏天遭遇车祸死亡；这个叫李建梅，78年生人，96年结婚，97年夏天遭遇火灾，身亡。”

韩景阳看了看照片里的女人，又仔细回想刚才在怨魂脸上看到的那些个女人脸，确实有几个看着熟悉的。这个凶手……是单纯地想杀人？还是另有目的？用这么费时费力且诡异的手段谋杀这么多刚结婚的女人，是有特殊要求？还是凶手自己的特殊癖好？凶手是普通人？还是修行者？韩景阳深吸一口气，把豆豆搜集的相关信息全部转移到自己手机上，又朝刘静使了个眼色。刘静放下战刀，把豆豆搀扶进卫生间。几分钟后。刘静搀扶着换了一身衣服的豆豆出来。韩景阳重新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你跟老王到底什么情况？”

豆豆低声道：“两个月前我忽然发现在老王身边偶尔能睡个好觉。”

“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

“一点怀疑也没有？”

“之前我怀疑老王身上有小韩先生你给的护身符，可后来发现不是。”

韩景阳来了兴致，这又是一个小小的谜团。老王真不愧是泉城的交际花，大事儿小事儿都沾边，几乎是百分百的参团率。我出道以来碰到这大事儿小事儿里几乎全有老王参与，也就何鼎坤事件中参与度最低，其他几个事件要么是老王被牵扯进去，要么是老王主动牵扯过来。现在，在这件事情里牵扯更深。不但找了个受害者做小情人，甚至能以凡人之躯压制怨魂们的躁动。真牛逼！韩景阳暗中给王志伟点了个赞，然后跟豆豆慢慢闲聊起来，从豆豆接触这幅画之前一直到现在，几乎所有细节都要问个清楚，甚至包括跟王志伟之间的某些私密之事。豆豆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都快变成怪物了，谁还在乎那么点微不足道的隐私？反倒是施小雅和刘静两个小女人有点不太自在。聊了两个多小时，韩景阳指了指卧室：“那幅画我先带走，可以吗？”

豆豆犹豫一下，重重点头：“您大可以尝试任何一种办法销毁他，大不了我再一次噩梦。”

韩景阳笑笑，没说话。事成之前没必要打包票。信誓旦旦或者信口开河都是弱者所为。实力足够，根本没必要说那么多。不过，豆豆的安全也不能忽视，她可能是唯一还活着的受害者。韩景阳拿到画，想了想，对豆豆道：“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最好搬到吉光斋附近，如果愿意，最好在房间里装一套监控，把链接分享给……我女朋友，这样有危险我们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豆豆大喜过望：“我这就去找房子。”

“那一起？”

“好，谢谢小韩先生。”

十分钟后。韩景阳的车子开路。豆豆的车子跟在后边。一前一后离开小区。可就在离开小区路口看到了迎面驶来的王志伟。王志伟看到韩景阳的车子，表情愕然。再看到跟在后边的豆豆的车子，脸色更是错愕，探出头来喊道：“老弟，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