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阳的话，让孙富昌更纠结。不过韩景阳无所谓。能卖掉最好。卖不掉，自己留着用。这只荷花仙子牌是六品的好东西，属性+4，还带技能，虽然不知道具体效果，但从字面意思看，也是可以保命的好东西。这样的宝贝，卖二百万很贵吗？不贵！要不是想多攒点本钱对抗可能存在的风险，他根本不会卖。就算他自己不用，给家人用不好吗？所以，不等孙富昌开口，直接转移话题：“老孙，知不知道谁手里有罗盘这类老物件？”

“罗盘？”

“对，我缺趁手的法器，虽然不怎么用得着，但身为神棍却不能没有，正如战士不能没有自己的武器，你说是吧？”

孙富昌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样，帮你打听打听。”

“好。”

孙富昌直接在群里发语音：“谁手里有风水先生用过的老物件？我这儿有买家，有消息的说个话，有红包。”

然后又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同样的信息。做古玩生意，消息得灵通，人脉得广阔。尤其孙富昌这种开了好多年古玩店的老前辈，人脉之广远超想象。就连韩景阳这个入行半年的菜鸟，都攒了上千个好友，除了同行和买卖家，还有大量的掮客，行内俗称“拉纤儿的”，也就是中介。掮客自己不出货款也不做鉴定，只帮买卖双方牵线，吃的就是消息饭，卖家找买家或者买家找卖家，找这些个拉纤儿的准备没错，他们消息灵通，能以最高的效率把买卖双方凑一起。孙富昌的消息发出去不到三分钟，就收到回信，热情洋溢地对韩景阳道：“有消息了，一起看看去？”

说走就走。韩景阳开车，载着孙富昌离开英雄山，在建设路接上一个叫陈志彬的小平头，在陈志彬的指点下直奔郊区。开了二十分钟后，在小王庄一户人家门口停下。陈志彬下车敲门：“老胡老胡，开门，来贵客了。”

片刻后，门开。一个胡须拉碴的小老头儿探头出来，警惕地看了三人一眼，才让开身体：“进来吧。”

陈志彬朝韩景阳和孙富昌招招手：“进来吧，家里有点乱，将就将就。”

确实挺乱。院子不小但各种杂物堆得到处都是，角落里的杂草快有人那么高了。一条狗子在草丛里窜来窜去，混不在意几人的到来。走到门口，更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酸腐味儿，仿佛搁了好多天的剩饭菜散发的味道。韩景阳嫌弃地屏住呼吸，见孙富昌和陈志彬都恍若未闻，这才强忍着没有捂鼻子。捂鼻子太不礼貌。来别人家里做客，要多多少少照顾主家的颜面。何况他是来买东西的，万一主家不开心，不卖了，或者狮子大开口，岂不是得不偿失？只是，这个味道真的呛人。韩景阳跟着进屋，扫了一眼，没发现有跟古董沾边的东西，虽然桌子椅子都有年头，但绝对不算古董，就是乡下木匠用普通硬杂木打造的，粗糙简陋破旧，当废品卖都没有人愿意收，只能拿去烧火。不对，这年头烧木头取暖做饭的也少了，至少在泉城一带几乎看不到。韩景阳吐槽中，看到老胡拎出来的箱子，眼神一下子就直了。黄花梨的？有点意思啊。老胡把箱子往炕上一摆，直接打开：“你们慢慢看，但价格还是那个价格，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韩景阳扭头看陈志彬。陈志彬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然后朝老胡道：“老胡，这一箱子东西你卖了快二十年都没卖出去，从早些年的两千块一直涨到现在的二十万，满泉城都知道你这么号人，这几年还有人来看货吗？没有，对吧，再不松口真卖不出去了，以后我也不往你这儿领人了。”

“爱买不买，反正不能糟践了我这家传的宝贝。”

“确实是家传的老物件，但是不是宝贝可就另说了，老胡，你这些东西太冷门，真没什么市场。”

老胡不耐烦了：“要不要？”

韩景阳见状朝陈志彬摇摇头，走到箱子跟前，先摸了摸箱子。没有反应。但手感确实不错，是黄花梨无疑。只是这箱子的做工真的垃圾，就是几块板材用铜合页拼接在一起，说一句暴殄天物真不为过，浪费了几块好的板材。不过民间家具都这样。那些个动不动就卖几十万几百万的名贵家具，基本上全是达官贵人所用，用材、做工、保养都是一等一的。平民用的家具，就算用料再名贵，也卖不出去价，因为毫无美感，最多卖点料钱，收回去拆掉重新打造别的家具。这箱子也一样。但韩景阳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箱子里的罗盘吸引。同样是花梨木制作，尺寸还挺大，上边画着密密麻麻的图文，保存状况还挺好。双手捧起。“叮：发现可鉴定道具，是否鉴定？”

“是/否。”

韩景阳点“否”，然后才仔细观察这方罗盘。他对风水之术一窍不通，罗盘上那么多图案和文字，只能勉强认出八卦以及天干地支等字样。不过看包浆，确实是老物件，年头在三百年以上。端在手里走了两步，天池中的指针依然在转动，甚至挺灵活。这么看，确实算一件宝贝。难怪这老胡会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二十万。可惜，这类老物件实在冷门，一般没什么人买，就算买，也不会花这么多钱。正常情况下，韩景阳也不愿意。但现在，却是另外一码事儿。要是能鉴定出六品甚至以上的属性和技能，一百万买下都有得赚。韩景阳不动声色地放下罗盘，又拿起一根鲁班尺。“叮：发现可鉴定道具，是否鉴定？”

“是/否。”

又是一件可鉴定的？韩景阳心下惊讶，挨个儿查看箱子里的其他物件，八卦镜、三清铃、铜貔貅、天蓬尺、镇坛木，竟然全部可以被鉴定。好家伙。这老胡的祖上是干啥的？职业跳大神？还是某个道教的高攻？一箱子零碎全是可以鉴定的好东西，可以说全是法器，只是需要他鉴定。牛逼！不用看属性，这一箱子加起来也值二十万，而且只多不少。但是，该砍价还是要砍价。韩景阳若无其事地看完，似是随口问：“不零卖？”

“不。”

“也不能便宜一点？”

“不能。”

“没得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