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柳剑门人一时迷茫。
这妖人到底要做什么?
秦鹄笑道:“是啊,帮你们找出谋害高老门主的真凶,这难道不是份大礼?”
真凶?
那真凶不就是你么……
“呵,秦鹄,你又想耍什么花招?”郑武负手而立,不屑道:“你以为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害我师父的,就算不是你,你也定是帮凶!”
“不错!魔教余孽,想要颠倒黑白?做梦!”
一众柳剑门弟子闻言,自然是毫无条件的相信郑武。
“莫急,莫急嘛……”秦鹄毫无紧张之色,还自顾自地办了条椅子坐下。
翘着二郎腿,他悠然说道:“当日郑公子怀疑是我师父谋害了高老门主,大家还记得吧?”
在座多是安庆府本地人,当日动静不小,他们就算没在现场,也多少听说了。
不少人暗自点头,也有人好奇问:“是如此,那又怎样?难道你想说,不是你师父,而是你自己做的?”
这还真成有罪推论了……
秦鹄苦笑,再道:“就算我有这么个师父,我也是魔教余孽。那我且问在座各位,魔教中人,行事何曾如此鬼祟?”
“这……”在座许多年纪不小,当年也是和明教打过交道的。
在他们印象中,明教势力强大,教众数以万计。
鬼鬼祟祟,还真不是他们的作风。
有人质疑道:“今时不同往日,当年魔教实力雄厚,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没落,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谁敢高调行事?”
“寻常魔教余孽,自然不敢。”秦鹄不紧不慢反问道:“可若是宗师呢?”
他扫视众人,流露出几分轻蔑。
“不是秦某看不起诸位,更没有冒犯柳剑门的意思。但要是一个宗师想走,在场所有人一起上,也根本拦不住!”
“这……”虽心有不甘,可大家知道秦鹄说的是真话。
他们没人见过宗师。
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一品之强不少人已经领略过,那与二品着实是云泥之别。
而再往上的宗师……恐怕,有着他们难以想象的威能吧?
莫说柳剑门,搞不好就是皇宫大内,也是来去自如。
再者一代宗师强者,就算是魔门出身,又怎屑于藏头露尾?
“还有一点!”众人沉思间,秦鹄又道:“若我师父是魔教余孽,想找《曼陀罗宝典》,那为何要暗杀高老门主?”
“试问从一个死人口中能问出什么?直接杀入柳剑门,以门中弟子性命要挟,岂不是更加有效?”
对呀!
要是秦鹄的师父想找宝典,暗杀高老门主完全是下下之策。
高老门主若真私藏宝典,那肯定是谁也不肯告诉的。
把唯一知道下落的人暗杀了,那还找个屁?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这事儿!
如此看来,难道还真冤枉秦鹄了?
此刻,莫说宾客们摇摆不定,就是那些柳剑门弟子,都有些怀疑了。
唯有郑武,似对自己的推论坚信不疑。
“妖人心思诡谲,谁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郑武一声怒喝,打断了大家的思绪:“莫再听这妖人狡辩,将这妖人杀了,才是真的替天行道!”
柳剑门弟子一阵骚动,对郑武的命令自不敢违背。
况且,相比秦鹄,他们肯定也更信任自家大师兄。
但那些宾客,已经没人愿意轻易对秦鹄出手了。
“慢着!”就在弟子们要一拥而上时,又一人从席中站起。
“我倒是想听听,他接下来的话……”
起身之人,正是柳剑门二长老,刘天山。
论身份,他此刻不及郑武。
可论起辈分,郑武还要叫他一声师叔。
加上平日里也颇有威严,就算在门内人望不如郑武,可这些寻常弟子,也不敢贸然造次。
弟子们一时间进退维谷,为难之际只能纷纷看向郑武。
郑武正瞥着刘天山,语气有些不悦:“师叔这是何意,难道你不想替我师父报仇吗?”
“正是因为要替师兄报仇,所以才不能妄下定论。”刘天山神情淡然,看样子是不会退让了。
“你!”
郑武气急,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驳斥自家师叔。
就算大家都知道他和刘天山不对付,可不管关起门怎么斗,这种场合要是搞内讧,丢的是整个柳剑门的脸。
无奈,他只能摆手让弟子们后撤几步,这才阴沉道:“秦鹄,你确实有一张利嘴。那我再问你,当日你夜探我柳剑门是为何事?”
“好奇呗。”秦鹄摊手。
众人一时哑然。
郑武:“哼,你觉得你这理由能说服我们吗?”
“怎么不能?”秦鹄笑着指向席中的周末良,道:“像这位周老前辈,不也带人来了么?其实大家心里都好奇,但他们的身份与我不同,不好暗中窥视罢了。”
“试问,若大家无门无派,面对这等趣事,难道不想来瞧瞧虚实?”
人类的好奇心是天性,这一点不假。
当时柳剑门是漩涡中心,自然会惹人遐想。
再加上魔教宝典的谣言,更加让人心痒难耐了。
当日周末良等人就算不找柳剑门麻烦,仅为了好奇,恐怕也要来探视。
设身处地想想,秦鹄此言听起来荒唐,可还真有几分道理。
这也算是明通人性了……
见大家似被说动,郑武脸上更不好看了。
他咬牙道:“好,那后来救你的那个高手呢?你别跟我说不认识,那等强悍刀气,可是世间罕见!”
“的确。”席间的周末良也不由道:“当日那刀气我亲眼所见,已可谓炉火纯青。我早年游历南方各地,也拜访了无数高手,那等刀气……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啊?真有这么厉害?”
“周末良虽只是二品,但年轻时四处游历,确实阅历非凡,他的话,应该假不了……”
“那照这么说,应当就是秦鹄那个宗师级的师父了吧?”
看客们窃窃私语,让秦鹄刚冲淡的嫌疑,又浓重了起来。
“怎么,秦鹄,你无话可说了吧?”郑武再度逼问。
而秦鹄却面露迟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见他这模样,宾客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够了!不用再多猜了!”
可就在这时,角落里的二把刀再次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