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当晚!高老前辈正在熟睡,方听有人敲门……”
秦鹄说着敲击了三下桌面,如说书一般引人入胜。
“高老前辈披衣起身,将人引入房中,与之交谈。后此人给高老前辈倒茶,奉入高老前辈手中。”
“高老前辈饮茶后毒发,失去意识,此人便咔嚓一刀!”
啶!
一刀砍在木桌上。
就听秦鹄压着声调阴森森道:“一刀毙命,高老前辈魂归九泉。”
“哦……”众人恍然。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
可……这进房的是谁呢?
似看出他们疑惑,秦鹄笑道:“首先,来人和高老前辈肯定相识。”
“其次,此人肯定在柳剑门内务事,不然无法提前将毒下在茶杯中。”
“最后……这人身份在柳剑门较高!且与门主关系较近。不然,半夜三更扰人清梦,不发火就不错了,怎能引入房中交谈饮茶呢?”
“而高老前辈既然饮下此人奉的茶,那他当时应该是没有戒备的。”
“普通弟子应该半夜入不了高老前辈的房。我想来想去,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三人!”
三人?
哪三个人?
这会儿就是傻子,也知道秦鹄说的是谁了。
上百道目光在刘天山、王石鲫和郑武身上徘徊。
凶手真在他们三人当中!?
而被怀疑最深的,显然就是刘天山了。
过往十几年他和高老前辈相安无事,后者一死他就争权,嫌疑不要太明显!
“哈哈哈哈!精彩!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而在众人的质疑目光中,刘天山却显得十分高兴,丝毫没有心虚之相。
“哼,你们看着我作甚?”刘天山哼道:“若凶手是我,我又何必说出那茶杯之事?”
呃,好像是这个道理。
若不是刘天山作证,那个茶杯作为证据的一环就显得牵强。
这么说来,他不是凶手,那就是……
“你们,你们瞧着我作甚!?”当所有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王石鲫慌了。
“王师兄,事发当晚,你在何处?”刘天山冷笑不止。
王石鲫鬓角的冷汗,几乎已经让人坐实了他的嫌疑。
“我,我在房中……”
“可有人作证?”刘天山打断再问。
王石鲫明显露出慌乱,显然是有人可以作证。
但不是作证他在房中,而是他当夜离开了自己房间!
果然,一个弟子赫然出列,朗声道:“禀二长老,当夜子时,弟子巡逻曾撞见大长老出门!”
“你,于杰,你!你可是我教出来的!”王石鲫大惊,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你教出来的?呵,你可能忘了,他还是我带进门中的呢!”刘天山一句话,令人背脊发凉。
感情……这个于杰是刘天山安插在王石鲫身边的眼线!
这个刘天山早有布局,端的是心机深沉呐。
“怎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刘天山已经拔剑起身。
众弟子中,亦有数人呼应。
谁说刘天山离开驻地便身边无人?
这柳剑门驻地之内,还不知他藏了多少力量呢!
“我,我……”王石鲫步步后退,最后被石阶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是说不出后文。
“王师叔……真是你!?”郑武一脸悲痛,那模样几欲落泪,看得出来他和王石鲫的感情之深厚。
成为众矢之的的王石鲫浑身颤抖,接近崩溃。
最后,他哭丧似的大喊了起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我当夜是出了门,可我没去师兄房中啊!”
“还要狡辩!?”刘天山暴怒,一剑直取王石鲫咽喉。
剑势之凌厉,让不少人感到惊奇。
这些年刘天山负责柳剑门产业,听说早就荒废了武学。
可如今看来,他不但没有荒废,反而比当年精进了许多!
就算没入一品,也只差那临门一脚了!
再结合他安排的暗子。
此人好深的心机,好强的耐心啊……
“慢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跳了出来,挡住了刘天山的剑锋。
刘天山眯眼笑道:“小子,你作甚?”
“前辈勿恼,事情还没弄清楚呢。”秦鹄化去他剑势,又对王石鲫道:“王前辈,你说你没去高老门主房内,那你且说说,当夜你到哪了?”
“我,我……”王石鲫低着头,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鹄:“王前辈,你要再不如实交代,可谁也救不了你了。”
“还不肯说?”见他低头沉默,秦鹄叹道:“我没猜错的话,那夜……你离开了柳剑门驻地对吧?”
“对对对!”
开口的不是王石鲫。
而是一个柳剑门弟子。
“当夜我和文师弟把守大门,确实见到大长老出了驻地,此事文师弟也可以作证!”
那个文师弟也走了出来,道:“不错,我们确实遇见了大长老,而且,那时已经临近丑时。”
峰回路转。
宾客们都懵了。
王石鲫近丑时离开,时间上应该是来不及作案的。
可他究竟去了哪,以至于到死都不肯开口?
而且,秦鹄又是怎么晓得的……
迷惑中,秦鹄又叹道:“王前辈,你是不是去了城北一座老宅?”
王石鲫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秦鹄。
“你,你怎么知道!?”
对啊,秦鹄怎么知道的?
那老宅又有什么秘密?
众人翘首以盼,只觉得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是没几人注意到,旁边郑武脸上的肌肉正止不住抽搐。
“我不仅知道有这么座宅子,我还知道,那里头还供奉着一个女子的灵位。”
女子灵位?
刘天山目光闪动。
秦鹄叹言:“王前辈,此事是由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呵。”王石鲫凄然一笑,整个人彻底颓靡。
“我,我说……那个灵位是……小师妹的。”
小师妹?
别说那些宾客,就是柳剑门弟子都摸不着头脑。
王石鲫口中的小师妹是谁?
也就刘天山,闻言长长一叹:“小师妹离开柳剑门二十几年,不想,竟已……”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她逝世的消息?又为何,要弄一栋宅子,供奉她的灵位?”
王石鲫苦涩道:“那宅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