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府的奸淫案不算新闻。
坊间早已传开,但就是抓不到凶手。
本来,这种事情只有寻常人家和官府比较关心。
可这时秦鹄提起来,才让这些武林人士有了兴趣。
高老门主死后,奸淫案便死灰复燃……
“你,你是说,两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有人反应过来,而后迅速看向郑武,但马上又狐疑地瞧了瞧刘文山。
郑武貌比潘安,勾勾手指就能让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倒贴,按理说根本不需要去做这种勾当。
倒是刘天山,长相普通,又有些年纪,加上这么多年未曾娶妻……
若犯人在他两者中,怎么想也是刘天山更靠谱一点。
众人猜忌中,秦鹄打开了那本簿子。
“四月九日,戍时三刻,长乐街王氏豆腐铺外……”
“四月十三,约戍时,平安街钱家府邸……”
“五月一,约子时,平安街钱家府邸……”
在大家的迷惑中,秦鹄自顾自念起了簿子上的内容。
等他念完,众人也停止了交头接耳,全然不晓得秦鹄这是在做什么。
倒是角落里一直不曾发声的二把刀,忽然惊道:“你这些……可是奸淫案发生的时间地点!?”
“正是!”秦鹄点头冷声道:“自高老门主死后,短短两月不到,共计十一起。这个采花贼,精力还真是好啊!”
谁也没料到,这竟是奸淫案的案发记录。
尤其是二把刀,此刻还透露着惊奇之色。
“我们官府曾设法找到几个苦主,也没能从她们口中问出半个字,你是如何得来此物的!?”
秦鹄也不隐瞒,只是忽然指向了门口已经没什么存在感的萧秋雨。
他道:“此事还得多亏了萧小姐,若非她搜集信息又一家家寻访,哪能得到这些记录呀。”
“可,那些女子怎么不对我们官差说?”二把刀还是不解。
秦鹄苦笑:“铁大哥,你都说是女子了。此等事情,坏人名节,说出来还有活路?”
“那她怎么就……”
“因为萧小姐也是女子啊!”秦鹄解释道:“女子之间自然没那么多防备。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承诺不说出她们名姓,得来这些倒也不难。”
“原来如此……”二把刀恍然大悟,更是佩服秦鹄对人心的揣度。
当然,还有些细节秦鹄没说。
那就是萧秋雨足够漂亮。
人对美丽总是向往的,男女都一样。
她好看的皮囊能影响人第一印象。
再加上她颇有些嫉恶如仇的女侠风范,就更容易得到那些备受心理折磨的女子信任了。
“小子,你拿出这些又有何用?”终于,刘天山发出了质疑。
仅靠这点线索,可无法作为证据。
“呵,别急,我还没念完呢。”
说着,秦鹄翻了一页,再度高声朗读起来。
这次,可就不仅仅是时间地点了!
而是各个案情的发生始末,乃至其中一些细节,还有凶手的体貌特征等。
“几乎所有受害者,都能感觉到凶手左手上有厚茧,尤其是五指指肚和掌心肉,说明凶手惯用兵刃,还是个左撇子。”
无数道目光落到了郑武身上。
准确的说,是他握剑的左手上……
秦鹄却没直言是郑武,而是继续朗读。
但越是描述清晰,那个在众人脑子里勾画出的形象,就越与郑武重叠。
尽管不知面貌,可身形、惯用手,乃至一些小的特征,都与郑武完全一致!
这就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
“荒谬!”终于,郑武再也听不下去,怒声打断了秦鹄:“且不说这些证词真假,仅凭这些,难道就能确定我是凶手?”
秦鹄没有反驳,而是忽而看向那些柳剑门弟子。
“诶,我问你们,你们可以确定郑武每晚都在自己房内么?”
“额。”弟子们面面相觑。
这谁能确定?谁没事大晚上去打扰大师兄?
但,柳剑门弟子众多,只要郑武真的经常夜出,总有被发现的时候。
这不,先前那个检举王石鲫夜出的于杰又站了出来。
“我曾在一次深夜找大师兄,发现他不在房中。后等了数个时辰,也不见他归来!”
“你可记得准确时间?”秦鹄追问。
于杰想了想,道:“应该是五月一日,子时左右……”
秦鹄所提的案发时间中,有一次就在五月一日子时!
这下子,连那些柳剑门弟子看郑武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
然而郑武还是满脸愤慨,气道:“于杰是刘天山的人!他的话不足为信!”
“那你那天晚上到底出去过没有?”秦鹄不管,只揪着这个不放。
郑武迟疑了一瞬后就立即要反驳,可立马就有一个弟子弱声道:“那晚……大师兄确实不在。”
“哦?”秦鹄看向那弟子,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当时我还有好几个师兄弟在巡夜,撞见了于杰,他询问了我们大师兄去处,我们便入房查看,发现……大师兄果然不在。”
这下好,数人可以作证,郑武确实在五月一夜出了。
“那又如何!?”不等秦鹄说话,郑武哼道:“我那晚思乡心切,于是去了私宅祭奠亡母,难道这也不行?”
秦鹄长哦一声,表情却越发诡异。
“别急,我这还有……”
他翻到最后一页,清了清嗓子说道:“十数起奸淫案,除了凶手的体貌特征一致外,还有一点也重合了。那就是,凶手每次作案,都要先把人打晕掳到一个地方,而后蒙上双眼,对受害者摧残至黎明方才罢手……”
“万幸的是!!”
秦鹄突然语调一高,不少人都被吓了一跳。
唯独郑武,整个人巍然不动。
秦鹄盯着他笑了笑,这才继续说:“万幸的是其中有一人,无意看到了那地方的环境。也好在这位姑娘心思敏捷,立马装作昏死,才没有被杀人灭口……”
他这一个大喘气,把大家是弄得七上八下,恨不得替他说了。
可再看郑武,竟还是那模样,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直到被秦鹄盯得烦了,郑武才咬牙说:“妖人,你有屁就放!我郑武行得端坐得正,还会怕你……”
“那个姑娘,说她没看清什么……”秦鹄突然打断。
而郑武短暂惊愕后,无比明显地松了口气。
秦鹄:“就只看到了一个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