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秦鹄醉了。
这也是他下山以来,第一次不带目的喝酒。
说来惭愧,虽与二把刀一见如故,可头两次,和二把刀喝酒其实多少都有打探消息的意图。
可这次,他什么也没想。
到后来喝得起兴,还撺掇萧秋雨也喝了一些。
三人酩酊大醉,不知今夕何年。
直至日上三竿,秦鹄感到怀中有个不安分的躯体,才悠悠醒转。
一睁眼,绝美的面容近在咫尺。
睡梦中的萧秋雨嘴唇微微翘起,眉头没有舒展,像是在做一个不太美好的梦。
而两人的四肢此刻纠缠在一起,身体更是密不可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大家穿戴整齐。
“嘶……”
欲要起身时,秦鹄才发现自己手麻了。
原因是萧秋雨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夜。
探过头再看酒桌方向,二把刀正蜷缩在桌底下。
奇怪,怎么他们两个就睡床上,二把刀却在桌底下呢?
秦鹄拍拍脑袋,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昨晚喝得实在太多了……
“唔,干嘛呀……”
动作时,怀里的萧秋雨感到不适,下意识抱得更紧,而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美眸逐渐清明,四目相对。
秦鹄:“早上好。”
“你,我,你,我,你……”
猛缩的瞳孔中,秦鹄能看到自己无奈的俏脸。
他真诚且平静道:“别激动,放心,咱们什么都没干。”
“你,你。”萧秋雨极度的震惊中。
直到秦鹄讪笑着起身,她才如一头母豹般将秦鹄扑倒,那表情十分精彩。
像是愤恨,又像是委屈,还有几分娇羞。
女人变脸的功夫,当真是一绝!
“那个……”秦鹄被她压着双手,也不敢反抗,弱弱道:“你不会真想做点什么吧?”
“秦鹄!!!”
刺穿耳膜的尖叫传遍整个客栈……
当二把刀醒来时,面前这一幕很诡异。
秦鹄和萧秋雨缠在一起,由于都有极好的柔韧性,两人正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式卷成一个球。
他们唯一能够动的,大概就只有手指头。
可即便如此,两人都还在奋力用指头攻击对方,或抓或挠,还伴随着争吵。
而他们的战场,则是早就塌陷的木床。
“嘶,这么激烈的吗?”
对两人的关系二把刀看不太懂,但他大受震撼。
终于,两人打了一会儿分开,各自成了花脸。
看着萧秋雨被挠出来的抓痕,二把刀还是没忍住道:“秦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弟妹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能挠成这样呢?而且,咱大男人大家用挠的,说出去也不好听呀……”
“你给老娘闭嘴!”不料萧秋雨却把火冲向了二把刀。
“昨晚撺掇老娘喝酒你也有份,别以为老娘不记得!”
二把刀当即噤声,躲在秦鹄身后装作看风景。
“瞧瞧你这样子,跟条母老虎似的,我看以后谁敢娶你。”被九阴白骨爪伺候了一顿的秦鹄哪还有刚起床时的心虚,一开口就让萧秋雨炸了毛。
“老娘就是孤独终老也用不着你管!”
“秦老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不想对萧小姐负责?”
秦鹄:“看你的风景去吧!”
吵吵闹闹一番,但最后还是回归正常。
昨夜喝多了酒,两人也没发生什么逾越之事。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叫小二收拾后一同下楼吃起了午饭。
用餐时,萧秋雨却注意到秦鹄久未动筷,不由冷哼道:“想什么呢?老娘不用你负责……”
“那我也得先做过什么再谈责任啊。”秦鹄叹道:“我只是有些东西还没弄明白。”
二把刀放下筷子问:“还有疑虑?”
“嗯。”秦鹄正色道:“直到昨夜,我一直以为高守是郑武所杀。可今早起来细想后却又觉得不对。毒或许是郑武所下,可那刀伤……”
“没错。”二把刀也严肃起来,补充道:“其实郑武完全没必要弄把刀去转移视线,毕竟用剑的高手实在太多了。而且,以他的身份带把刀出入柳剑门,实在太扎眼,一旦被人撞破,将是致命的证据!”
“不仅如此。”秦鹄疑虑更甚,“那《曼陀罗宝典》的流言是谁所放,至今也没个头绪。若说是本地门派,查起来其实很容易。若说是郑武扰乱视听……可这还是没必要啊!”
二把刀沉默了。
案子看似已经结了,许多细节却还有待挖掘。
郑武身后搞不好另有其人。
这人本来极可能是王石鲫,毕竟这个痴情的男人甚至肯为了郑武去死。
可从昨日王石鲫的表现看来,他其实不知道郑武弑师的事情,也就没有隐瞒一说了。
“其实还有一事。”彼时秦鹄又道:“铁大哥可能不知道,你我初识当夜,便有人雇听雪楼杀手要取我性命。”
“还有这等事!?”二把刀大惊。
听雪楼可是鼎鼎有名,与之相比柳剑门就是个小虾米。
传闻听雪楼没有杀不了的人,但价格奇高。
秦鹄那时还是个籍籍无名之辈,谁会犯得着找听雪楼的人来杀他?
“那杀手如何了?”二把刀问。
秦鹄不经意间瞥了眼埋头扒饭的萧秋雨,失笑道:“那杀手是个蠢货,被我三两下就打发了。”
“咳咳咳咳!”
萧秋雨鼻孔里喷出几颗饭粒,美人形象全无。
见两人都望着自己,萧秋雨不自在道:“吹吧你就,我可听说听雪楼都是高手,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秦鹄笑道:“呵,高手里出几个菜鸟,也实属正常嘛。不过我运气好,那菜鸟被我碰上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胆子再来找我麻烦。”
“秦老弟,若那杀手还敢来,我帮你一起对付他!管叫他有来无回!”二把刀拍着胸脯保证。
然后就被萧秋雨莫名其妙针对了。
“吃你的饭吧!”
二把刀讪笑吃饭,他对女人好像总是没什么办法。
而后萧秋雨又不动声色道:“反正说来说去,都跟那个郑武脱不了干系呗?既然如此想那么多干嘛,直接去找他问个清楚不就行了,他若不说,咱们就打到他说!”
“不可。”
“不行!”
秦鹄和二把刀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