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秦鹄都在紧张中度过。
他早早便抄写了曼陀罗功法,就等着波云来交货。
若不是几女相劝,估计他早就已经杀到波云家门口问个清楚。
而终于,又过了数天,就在秦鹄再也无法按捺的时候,阿修罗来了……
“秦兄,这是教主让我交给你的。”
他端着一个木盒,里头有一颗丹药。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将庞大的火龙之心炼制得这么小巧。
秦鹄将信将疑,把丹药含入口中嚼碎,方才渡入萧秋雨嘴里。
随着丹药吞下,萧秋雨苍白的面容,神奇地变得红润起来。
祝英急忙上前给萧秋雨把脉。
片刻后,他惊讶道:“心脉已经在修复了……”
“当真!?”秦鹄狂喜,紧紧握着萧秋雨的手,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秦兄……”
秦鹄头也不回,直接把曼陀罗功法甩了出去。
阿修罗接过后,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至于明教之后会如何,秦鹄都不在意了。
他现在,只想面前的女子赶快醒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
众人依旧还留在这城镇中。
期间波云派阿修罗来请了秦鹄数次,说是想要感谢秦鹄的功法。
秦鹄没有好脸色,每次都把阿修罗赶走。
到后面干脆直接动手,让阿修罗苦不堪言。
不过这段时间里,秦鹄心情倒是不错。
萧秋雨的伤势,好转得越发明显,痊愈只是时间问题。
可惜,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有醒来,让秦鹄悬着的一颗心,始终不能完全放下。
这日,秦鹄坐在床边为萧秋雨擦脸。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他不由露出浅笑。
“你打算何时走?”
这时,祝英毫不客气地走进了房中。
秦鹄闻言收敛了笑意,想了想道:“等秋雨醒来便走吧,这里气候恶劣,没什么好留恋的。”
祝英又问:“打算去哪?”
“去哪……”秦鹄好似没有想到,不过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
那个深林木屋,就是地方小了点,好像住不下他们这么多人。
“我可以将秋雨交给你,从此不再过问。”这时,祝英说了句让秦鹄连翻白眼的话。
你现在又打不过我,什么叫能交给我?
除此外,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不过秦鹄也没有说穿。
好歹是前辈,多少给人留点面子。
而祝英又接着道:“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要再让她流泪,更不能让她身处险境。”
“这好像不止一件事了吧……”
“你能做到么?”
秦鹄叹道:“前者有点难,比如有时候被烟迷了,她要哭我也没办法啊。倒是后者……”
“对你来说,后者难道很简单么?”祝英冷笑道:“如今你距离真正的宗师,只一步之遥。未来,整个武林都是你的天下,何处你都可去的,何人你都可杀得!难道,你能忍住不动心么?”
“我为何要动心?”秦鹄反问,“我累了,或许在我这个年纪隐退有点早。可那所谓的江湖,已经没有任何吸引我的东西。还想杀谁就杀谁……我又不是杀人狂。”
祝英闻言诧异道:“你当真要隐退?!”
“有这么值得惊讶么?”
祝英:“……”
久久无言。
祝英忽的长舒了口气,低喃道:“如此也好……”
秦鹄听到,失笑说:“就算我不隐退,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我现在不敢说天下第一,勉勉强强天下前五,应该不是问题吧?就算真的继续闯荡江湖,能威胁到我的也没几个。”
“那你身边人呢?”祝英反问,让秦鹄哑然。
不过还好,他已经下定决心归隐,也就不需要去想这些了。
只是还有些事情,是他避不过的。
祝英再问:“你打算娶谁为妻?”
秦鹄古怪道:“不能三个都娶么?”
“嗯?不是七个?”祝英一愣,索性不管几个,哼道:“自古以来,正妻都只有一个!你若敢让秋雨做妾……”
那你也没什么办法。
秦鹄撇嘴道:“那就谁也不娶……再说了,这是我秦家的家事,前辈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我是秋雨的师父,是她娘家人,怎么就宽了!?”
“那蝶衣也算你徒弟,怎么不见你给蝶衣说话?”
“你!”祝英皱眉道:“那意思是,你更偏向蝶衣?”
“那当然不是。”秦鹄无奈笑道:“前辈,你就别操这个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都是一家人,有些事关起门来,总会有结果的,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我不急,你不急,她们就会急。到时候,内院失火,有你受的。”
“嗨,没事,我体力好,让她们生几个大胖小子,天天带孩子,保管她们没心思斗!”秦鹄说着嘴上就没谱了。
而这时,床上的萧秋雨终于有了动静。
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入目便是满脸惊喜的秦鹄。
“秋雨!你总算醒了!太好了,我孩儿他娘有着落了!”
萧秋雨:“……”
时光荏苒。
不知不觉,又是近一年过去。
彼时的刺桐港依旧热闹,只是相比往年,似乎少了许多江湖气息。
或许是因为那间江湖武人一生最少也要来一次的桐花客栈不复存在。
又或者,是这个地方,有过太多的是是非非,让人觉得厌烦。
总之,当港口一条大船靠岸。
望着那一番新气象,船头的一行人都恍如隔世。
几月陆路,几月航行。
终于,踏上了这片故土。
原本以为没什么太多留恋,可真到身处其中,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
秦鹄望着码头忙碌的工人,与萧秋雨相视一笑,又察觉到蝶衣幽怨的目光,紧了紧掌心的柔荑。
背后,岳小灵一下扑了上来,挂在他身上欣喜欣喜道:“还是中原好!人好,水好,景也好!秦哥哥,你说到中原了咱们就成亲……”
话到此处,左右两边各有一对美眸盯住了秦鹄。
秦鹄清了清嗓子,讪笑不已。
正想着如何脱身时,一道潇洒的人影跳下船,背对着众人摆手而去。
“师父……”萧秋雨想要伸手挽留,便被秦鹄揽住香肩。
“放心吧,会有再见一日的。”秦鹄安慰着,诸多心事随海水浮沉。
许多人,都要再见……或许归隐,也不一定要在山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