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不知道萧慎听她说起墨尧的心情是怎样的,但萧慎的话,让她的心突然很闷堵。
她有点不能接受萧慎给其他女人当过舔狗。
不是觉得别的女人不配被萧慎舔,好像是荒唐地,在吃他不知名初恋的陈年老醋。
她又问:“那你们怎么分手的?”
萧慎闭上了眼,“目睹她和别的男人亲密,知道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就算了。”
“她好过分。还好,我们都过去了。”
“嗯。”萧慎把被子往身上扯了下,把灯关掉,“睡吧。”
许意睡不着。
室内安静了很久后,她又开口:“你初恋什么类型的?”
男人声音低声含糊:“忘了。”
当许意得到的回应是这样的两个字时,五脏六腑就好似被一把无形的利爪给生生撕开一般,钝钝地疼。
并后悔自己多嘴问这种问题。
萧慎敷衍的两个字,只传达出了一个意思——他心里还没放下他的初恋。
若是真放下了,怎可能连她的外貌都难以开口言说呢。
甚至她很强烈的感觉出,萧慎对他初恋的执念,胜过她对墨尧。
最起码她还能提及墨尧,但他说起初恋,话都没超过三句。
情绪低落,让她的肚子更疼了。
而她和萧慎自确认关系后,她清楚自己心里有他,而萧慎也明确说过喜欢她,但是她和他,谁的喜欢更多一点?
她不想喜欢萧慎,比萧慎喜欢她多。
谁陷的深,谁死的惨。
这个时候的许意突然想起,她和墨尧在一起后的每一次严重争吵,都是在心上狠狠划下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
曾经她和墨尧分手再和好以后,她就会比之前更加敏感、多疑。
墨尧就是哪天突然不怎么笑了,她都会控制不住的往自己身上想,想自己是不是又无缘无故惹他不开心了。
这种高度敏感、内耗严重、自我怀疑的感觉很痛苦压抑,还引起了肠胃的不适,胃胀嗳气,厌食反酸,腹痛腹泻。
为了让自己的情绪和身体都舒服一点,她就会主动去说一点开心的事,逗他开心。
等他露出笑意,她就会有饥饿感,只要胃里想要食物了,她就知道,这是自己开心了。
墨尧开心,她一天能吃四顿饭,墨尧不开心,她一天能吃一顿饭都不错了。
甚至,为了验证自己在他心里有多少分量,她就会作。
明知行为不好,但就是控制不住。
她很享受自己无理取闹时墨尧对她的顺从,她觉得那是墨尧爱她的证明。
可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烦恼,如果她哪次作的过了,让他不耐烦了,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陷入下一轮争吵。
那是和他谈了刚满一年的时候,也是他们感情最糟的阶段。
墨尧不止一次对她说过,“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我真的很累。”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懂事了,哪里让他累了。
就外婆病危的那几个月,他比她累她承认,可后来,她也在努力赚钱啊,为了他们的未来在努力啊。
可是哪怕自己心里特别委屈,她还是会主动给他示好,去说尽甜言蜜语的哄他。
而每次把他哄好以后,她都会躲在厕所悄悄哭。
不甘心每次都是她主动,恨自己越来越爱他。
也看不起自己。
明明在没遇见他之前,人人都说她高冷难以接近,而和他在一起后,她变成了一个几次三番不要尊严只要他的贱货。
后来,解无忧带她去见顾西辞。
她才知道,原来从她一心情不好就肠胃不适,到后来的各种主动,不是因为她犯贱,而是因为……她的精神生病了。
得知自己有了精神问题,卑微以最大的阈值吞没了她。
怕他知道她不正常然后提分手,那样,她就没理由去挽留了。
谁会找一个精神病做女朋友呢。
在她一蹶不振时,顾西辞给她说的一句话,给了她重新振作的动力。
他说,“你们现在不停的吵架也正常,情侣之间都有磨合期,等你们的感情再次升温,彻底稳定了,说不定你的问题,就不治而愈了。”
对,磨合期。
她期待,等过了磨合期,和墨尧的感情再次升温后,他们的爱情一定可以治愈她的病情。
但是……
他没有。
他走了。
留下一个病入膏肓、破破烂烂的她,在红尘浮浮沉沉,自暴自弃。
思绪到此,许意悄悄转头,瞧向身边的男人。
她能感觉到,现在的心情特别糟糕,心重重的跳的很快。
想要好转一点,需要那种被宠被呵护的感觉。
没遇到萧慎之前,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病什么时候才能治愈,不能没有男人爱她,否则,真的会枯竭。
而现在,本就干涸的心对萧慎还动了心,她渴望被宠爱被呵护的感觉比以前都要强烈,甚至……以前是个男人给她爱就行,而现在,她只想要萧慎给的。
片刻后。
她用手肘轻轻动了动身后的男人,“宝宝,我肚子疼,给我揉揉。”
这话说出口后,她也在绝望里明白,曾经她和墨尧在一起的那些病态心理,要在萧慎身上重新上演了。
她是真对他动了心。
萧慎好像是睡着了,一开始没反应。
许意便转过身,用力动了动他的喉结。
适应了卧室的黑暗后,她隐约感觉他皱了皱眉,然后他一转身,又把她也一翻,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了起来。
他的这个举动,给了许意一种满足感。
但他揉了还没两下,许意就尝试着作,“不要随便揉,你先左右来两下,再画个圈圈,这样我会更舒服一点。”
可萧慎并没睡着,他满脑子都是许意刚才说的话。
就是许意不知道他就是墨尧,但都是成年人,实事求是谈谈前任,也无伤大雅。
她为什么要抹黑。
家暴。
pua。
每一条在别的女人听来,一定都恨不得把他给浸猪笼。
许意把墨尧说成这种样子,让他不仅感觉不到一点旧情,甚至还觉得她满心满眼都是对墨尧的轻蔑和低看。
就好像是,过去那个一无所有又丑陋的自己,就像她养的一条狗。
狗为她卖不动命了,不感恩狗的一丁点好,还要用臭鱼烂虾砸两下。
思及此,他不耐地收回了手,冷声道:“手疼,自己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