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怜又马上垂下头，“突然想到了一点事。”
萧慎这才抬了下眼皮，“什么事。”
楚怜抿了抿嘴，“人生里第一次吃西餐的事。”
闻言，男人抿唇缓缓动着的唇顿了下，“是什么特别的经历？”
“也不是。”楚怜没多说。
萧慎的眸子微微一敛，“听你姐说，她第一次吃西餐是和她初恋吃的，还带了你，是那次么？”
楚怜怔了怔，“她把这个都给你说了？”
萧慎神色不变：“嗯。”
楚怜拧起眉，犹豫片刻，说：“我刚才是突然发现……我姐那个初恋当初吃饭的样子，和您还有几分像。”
“她初恋你都记得？”
楚怜又缓了片刻，“当初那位哥哥对我姐挺好的，对我也不错，当时我还真以为他俩会结婚呢，谁知道我姐竟然把人家给弄丢了，后来又变得那么滥情。”
“这样听起来，小妹比许意更重情一点。”
萧慎唇角勾起了一抹恍若凉薄的笑意，在楚怜刚想笑时，他又说，“可为什么，你之前要骗我。”
“叮。”
楚怜手里的餐具掉落，与盘子碰撞处清脆又吊胆的声音。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楚怜虽是这样说，但她此刻躲闪的视线，已然暴露她想到了萧慎在说哪件事。
这时有服务生过来，为两人上了一份楚怜并没有点过的菜。
她胆怯的眸内敢染上狐疑，服务生道：“一位姓许的女士为两位点的。”
许意和周燃过来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并未让他们看到。
而周燃也未雨绸缪，怕一上来就有冲突，订的座位离他们也比较远。
楚怜意识到许意竟然来了，马上四周观望，在身后九点钟方向看到了。
许意和周燃已经点好了餐，此时周燃面容带笑，眯着右眼，许意则探身用棉签在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
楚怜眸光流转，问：“九爷，我姐和北城的周少在一起了？”
萧慎抬眸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立时，他的眸光像突然凝固，恍若水汽突然结成了冰霜。
但转眸，他又收回视线，但没说话。
而同一时刻。
周燃瞧着眼前认真的女人，说：“我刚才看到老萧和楚怜看我们了。”
许意神色不变，“看就看了。”
周燃想笑，但伤口有点疼，又给忍住：“你帮我处理伤口，是想做给老萧看，还是真心的。”
许意眼皮一掀，与周燃对视了片秒，“如果非要用‘利用’二字来说，那我对你的利用，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然后让他看到我和他分手以后，并没有一个人待着没出息的哭，而是也能像他一样从容的和朋友吃饭约会。”
“所以现在真的是关心我。”
“因为你也关心了我。”许意说。
周燃的神色忽然缓滞，“意宝，不论是我自己接触你，还是长辈看你的面相，都不像凉薄的人，你当年，是不是真心爱过你的初恋。”
他说完，许意的手顿了下，唇角更是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弧度，“是。”
她的承认让周燃的眼底染上了浓郁的狐疑。
当初在时无峥婚礼上，有人议论过墨尧，他听了几句，那个男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等死的时候，许意还出了国。
那段传闻里，许意听起来无比的薄情寡义。
“那你……”
他想和许意说说这个，但被许意打断了，“抱歉周燃，本来今天心情就不怎么样，不太愿意去谈过去的伤心事。”
周燃微笑叹气，“好。”
……
楚怜又回头看了眼许意，望向许意的目光，带着几分妒恨。
萧慎对她避而不谈，那就证明，他还在意。
可既然在意，他们为什么分手？
她不觉得他俩分手是被她当初说的那番话给离间的，若是那番话有用，他们何必等到今天分。
一定是这些天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她思考的认真，突然对面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淡然语调，“吃饱了？”
楚怜被这突然的压迫语调吓了一跳，下意识答，“啊……嗯。”
“成。”男人眼皮一抬，瞥她一眼，“那就说点事。”
楚怜愣了下，萧慎也放下餐具，眸光寒凉，“宁山我去过了，木盒放着的东西，和你给我看的照片完全不同。”
“当初你说，你给我看那个，是你哥想和我有生意合作，又怕那个影响我和你姐的感情。现在是不是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和许卿背后真实的谋划。”
楚怜的眸静止了几秒，转而蓄上了泪，有了几分可怜相。
萧慎无视道，“你放心，你说了以后我不会去和许卿确认什么，他不会知道你对我坦白过，但你如果再次选择得罪我，你给我试试。”
面对如此威胁，楚怜绝望的闭了闭眸，老老实实交代了，“哥哥很希望我和你能联姻，但是我……”
楚怜又不说了。
萧慎淡淡然地补充，“在江晏那里失身了。”
他直接说出楚怜不想说的，女人眼里的泪掉了下来，她亦不敢再看他，把头低低地垂下，双手紧攥着衣裙，声音有了些许哽颤，“嗯，然后回去被哥哥教训了一顿，痛斥我失了清白。”
“然后我就想起您之前对我说的话，您喜欢一个人，您完全不会在意她和多少男人睡过，我就用这个反驳哥哥了，然后哥哥也是心疼我，就问我是不是真的很想和您在一起，我就点了头。”
“后来哥哥拿出了那个木盒，说姐姐肯定不敢让您知道她的过去，木盒有很大的概率破坏你和姐姐的感情，等您觉得难过时，我如果陪在您身边，一定还有希望。”
“很大的概率……”萧慎重申了这五个字，转眸看向窗外，看着金城繁华的夜景，而神色逐现阴冷。
楚怜还在小声说，“九爷，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说一，我肯定不会说二，肯定会很听话很听话……”
萧慎对这话恍若未觉，片刻后，“听说，你姐，你哥，和一位叫解无忧的南城人关系不错。”
楚怜一愣，“嗯，无忧哥的母亲和许意的母亲曾经是同行，他们是青梅竹马，不过无忧哥因为是男生，小时候还是比我和许意过的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