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邵村,乃是云遥三州中靠近河阳郡的一个平凡小山村,村民不过数十,劳耕日做,与世无争。
“龟田君,这两脚羊还没有我龟镜岛上的野猪凶狠,野猪我好歹得砍上几刀才能把皮破开,这些两脚羊一刀就能砍掉脑袋,真是不经杀!”
村落之中,尸横遍野,人头滚滚,血迹斑斑!
一个矮小的残倭浪人狞笑着,将一个吓破了胆的山民踩在脚下,不顾山民如何哀求,一刀斩下。滚烫的鲜血顺着后者碗大的伤口喷溅而出,染红了他本就鲜明的蓑衣。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到嘴边的鲜血,露出一副陶醉满足的变态神情。
“这些两脚羊的血,都是腥臭的!连禽兽的血肉都要比它们甘甜!”
在他身旁,同样矮小的龟田君正看着不远处正在施暴的手下,神色冰冷。
这是一支百人小队,自从自津威杀入云遥之后,攻城皆破,无往不利,近半的云遥已经尽落残倭之手!为了满足自己卑劣的兽欲,以及赏赐手下作战勇猛,昨日自津威便下令,屠尽云遥不收刀!
凡掠夺之物,皆为己有;凡杀死之人,皆为军功!
一时间,二十万残寇彻底疯狂,无数屠刀猝然落下,降临在百万无辜的云遥百姓身上。
“快快快,该我了!”
几个浪人士兵正在凌辱一位母亲,残寇杀来时,她带着自己的孩子躲入地窖,想要躲避这场浩劫,可她显然低估了这群浪人的疯狂程度,地窖被发现,而她也被拖了出来。
她的四肢已经被砍断,脸色绝望中满是死一样的苍白。
她的几个孩子,正被绑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这罪恶的一切。几个年幼的孩子已经被吓的发毛了,涕泪横流,哭嚎冲天;唯一年长的儿子被一个浪人踩在地上,牙齿都已经咬的渗出血来!
他恨!
恨不得将眼前这群凌辱母亲的禽兽挫骨扬灰!
“让他们赶紧完事!”龟田君皱着眉头,并不是他看不惯这样的场面,而是他赶时间。
“山本大人的联队正在围攻咸阳城,那可是云遥赫赫有名的主要城市之一,油水丰厚,我们要是去晚了,鸡毛都抢不到了!”说这话时他眼中明显带着蔑视和冷漠,在他心中,凤鸣百姓不是人,而是畜生,是随意可杀的两脚羊。
“一个山村野妇你们也玩得起劲?等破了咸阳城,多得是细皮嫩肉的瘦马!那玩起来不比这粗婆子舒坦?”
在龟田的训斥下,那几个浪人悻悻的穿好裤子,随手将那位母亲刺穿。
紧接着屠刀就对准了最后几个被吓破胆的孩子。
为首十一二岁的少年抬起头,千疮百孔的稚嫩身体上透着不屈的脊梁和难以洗刷的恨意!
“凤帝绝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畜生!等凤帝大军一来,你们都得为今日的罪行赔罪!”
“凤帝?”
这话引起周围浪人一阵嗤笑。
“你们的凤帝畏惧我残倭军威,早就舍弃云遥三州了!死心吧,没有人会来救你们这些贱民!我们不会死,还会杀更多的贱民和你们作伴!”
少年死死盯着残寇,年幼的他始终无法相信凤帝舍弃了他们!
而浪人显然已经不打算将时间浪费在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一位浪人抬起刀,狞笑着朝少年脑袋砍去。
“杀!”
突然!
喊杀声四起!似有千军奔腾,让大地都为之颤抖。
“怎么回事?!”
龟田君脸色骤变,所有人都望着突然杀出的队伍,一时无措。在看到队伍中那支高树的深黄色凤凰图案时,龟田君震惊万分!
“凤鸣军队?!云遥三州的凤鸣军队不是已经都被我们赶到咸阳了吗?这支队伍从哪里冒出来的?!”
潘凤一马当先,半月长刀映寒光,透着汹涌怒意!
身后,三千兵士喊杀冲天!
“娘的,好好的村子就这么被屠了!真是一群畜生啊!”
“欠了我凤鸣这么多血债,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杀贼!杀贼!”
“将他们千刀万剐,告慰我凤鸣亡灵!”
三千人打一百人,可谓是易如反掌,潘凤将军一马当先,杀进贼寇之中一阵挑杀,竟无一合之敌!为首的龟田君刚要举刀反抗,就被潘凤一道劈碎了脑袋。
“潘将军威武!”
人群中之中响起一阵嚎吼!这一百多残寇,顷刻间就被包了饺子,俘的俘,杀的杀,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踏及小邵村,秦骁心中颤然。
随处可见惨死的村民,衣不遮体的女人。一个父亲为了保护自己孩子,拼死抵挡残倭的攻击,寒刀嵌入脊骨被他死死握住,至死都保持着这个姿势。
可他的孩子却并未幸存,余下的残倭将那孩子追上,开膛破肚,丢到父亲脚下,极尽嘲弄。
看着面前极度血腥残忍的一幕,秦骁恍然间想起了曾经那段屈辱的历史,那场铭刻在所有华夏子民血脉深处的灾祸!
“呕!”
他吐得一塌糊涂。
恨得歇斯底里!
碧儿躲在许不语身边,吓得花容失色。
许不语哪里见过此等场面?虽是医师,却也被震慑的脸色苍白。
戏志才都忍不住愤声吼道。
“残倭至凶,有伤天和,有违人伦!”
一声血污的潘凤大步走来禀报道。
“主公,这支残倭斩八十八,俘十三,请主公定夺!”
秦骁擦了擦嘴角的污秽,没有理会潘凤的话,而是径直走向小邵村仅存的那些孩童。
“娘,你快醒过来啊!有人来来救我们了!你快醒过来呀!孩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再看孩儿一眼好不好……”
看着他们稚嫩的脸上的惊恐和悲伤,听着那深入人心的哭嚎,秦骁眼眶泛红。他伸出手,将孩子们搂在怀中,道歉似的低声说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
周围兵士见到这一幕无不哽咽侧目。
下一幕,秦骁双膝下跪,朝小邵村枉死的六十余条性命郑重一拜。
“我愧对你们,愧对云遥之百姓。”
悲伤随着声音,缓缓晃荡。
潘凤肃然吼道。
“全体将士,向枉死村民默哀!”
三千人纷纷脱盔,以祭奠枉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