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在崔方毅彻底败落后,他爸爸那边的公司也终于撑不住,破产了。
为此,他试图上瞿氏集团闹过一次。
一段时间不见,他完全没了昔日被宠大的小王子般的风采。
因为外界的舆论压力,他几天几夜都没睡好,眼底乌青胡茬邋遢,看见手挽着手从瞿氏大门出来更是失了智般。
红眼大骂:“季修文你别得意,你以为瞿宴真的爱你吗?我告诉你,他就是一个疯子!你大概没见过他小时候发病的样子吧,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令人恶心。”
又突然拔高音量:“是他!对,就是他害了崔方毅,连自己兄弟都下得去手的人,终有一日你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季修文你不得好……”
还未来得及说完,季修文就让保安捂住他的嘴,把人给拖走了。
活着不好吗?
为什么非得往枪口上撞。
瞿宴冷冷地听完眼底神色不明,笼罩着一层阴霾像是撞入了无尽的深渊。
“别理他。”
直至被身旁的人再次扣住手。
季修文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感受到了吗?”
“我在为你心动。”
少年的爱直白又热烈:“你就是你,我爱你,不会因你变了模样而转移。”
刚说完,就人被紧紧搂在了怀里。
那天瞿宴第一次知道,原来凋敝不堪的废墟里,也能开出花来。
前方的公路上车辆飞驰交错,轰鸣声在高斯模糊的景象里渐行渐远。
在汽车尾灯投射出的光芒中,瞿宴看见,有人穿越时空拥抱了自己。
……
或许是人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江群远这个一贯的独身主义者,最终还是坠入了爱情的旋涡中,不可自拔。
和那个人相识,并非通过千篇一律的相亲,初遇的经历倒是带着些童话故事般的色彩。
那是一个暴雨天,江群远出门没带装备被困在了一座商厦的门前。
下午两点,过往的人群寥落,就在他打算叫人接他到地下车库时,身后倚靠着的门从里面旋开。
缘分是上天给我们安排的一场神奇的际遇,不期而至。
一个女生从他躲雨的商厦中走出。
门打开,江群远失了支点脚步有些凌乱,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清浅的呼吸交融。
后来也不用再叫别人,女生把他送到了车库,礼尚往来,相应的江群远也将人平安送回了家。
故事也自然而然由此开始。
那时,女生还是一名在外实习的大四生,学霸模样很有书卷气质,可偏偏是如此喜欢安静的一个人,却压制住了天性闹腾的江少爷。
季修文每每和瞿宴谈到这件事,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数学概念上的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然而,并没有人能够真正画出两条永不相交的直线,只要你的线够长,终有一天,一定会找到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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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瞿宴和季修文重新补办了婚礼。
彼时,已经鲜少有人提起少年不配的话语,毕竟他的实力众人有目共睹,才短短两年的时间便把自己的公司发展成了帝都的五大巨头企业之一。
关于两人那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足足被京中的人整整热议了三个月。
日子一天天过去。
印象中,瞿子睿关于爱情最美好的幻想,都是瞿宴和季修文。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两人在循环往复的琐碎生活中,始终一贯过着平淡而又浪漫日子。
他们的爱情仿佛没有保质期。
那天,瞿宴刚下班回到家,一身整齐利落的西服还没来得及脱就先来找人。
此时季修文正陪瞿子睿在花园里荡秋千。
远远地看见挺拔的身影,少年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下一秒像个小孩一样飞奔过去。
“宝贝!”扑到了怀里。
而男人张开双臂稳稳接住。
似乎无论什么时候,他表哥自始至终满眼都只装得下季修文一人。
少年双腿挂在瞿宴的腰上,环住对方的脖子,二话不说,当着全家在场所有佣人的面吻了下去。
在看到季修文动作的那一刻,瞿家的人便很自觉地回避了,只有年幼的瞿子睿还愣在原地,眨眨眼,呆呆的望着。
可随后也被半路跑回来的佣人捂住了眼睛,强行抱走。
夕阳揉了满地的碎金,搂住他的人热情地回应着。
片刻。
瞿宴就这么一手提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托着少年上了楼。
脚踢开房门,再勾上落锁,一气呵成。
被人断断续续亲了半路,衣衫微乱,就要被人放下时,季修文便以为能暂时解脱了。
却不料脚尖刚刚触地,又被瞿宴压在了门后,给予他的是更激烈的亲吻。
男人掐着他的下巴,舌头强势撬开牙关,因为动作急切而显得有些粗暴。
公文包被随意扔在地上。
炙热的呼吸绕在唇边,有些滞涩的过程令他眉头微蹙。
瞿宴看着逐渐神色迷离的人,声音暗哑来了句:“宝贝儿,给瞿子睿生个弟弟怎么样?”
季修文被吓得一缩大口喘气,当时就在想,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点闷骚属性在身上呢。
衣冠禽兽。
可他已经没有精力思考了,身后是冰冷的门板,身前的那一片炽热烫得他直发颤,半离地的脚哆嗦,被堵着叫不出声。
而瞿宴只是一下一下温柔的吻掉他的泪珠。
……
除了那天没看见的亲吻外,在瞿子睿的记忆中,夫夫两人似乎就没吵过架,偶尔真把气氛闹得僵了,他表哥一定是最先妥协服软的那个。
你可能很难想象,瞿宴那么凛冽如松的人,却像个树袋熊一样懒散趴在少年后背的样子。
爱是相互的。
瞿子睿分不清他们谁宠谁更多一些。
有一段时间,季修文周转于各种应酬工作间,差点把自己搞出了胃病。
那是他第一次见瞿宴对季修文生气。
小子睿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然而才没过几分钟,便听季修文“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肩膀直颤头枕在男人的腿上,顺势环住他的腰。
哼声:“错了。”
弹了下他的额头,瞿宴:“撒娇也没用,以后等你老了一身毛病,看你怎么办。”
“那我一定是个快乐的老头子。”
“……”
男人无奈。
ok,这冷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战事再次以他表哥禁不住美色退让而告终。
但也因为这件事,一心工作的瞿宴学会了做饭。
……
还有一次,瞿子睿在墙边的书架上发现了一小罐糖果,开过盖,裹住的糖衣很漂亮。
他以为是买回家吃的,便没太在意,正要伸手拿,却被刚回来的瞿宴拎起了衣服后领。
他说:“要吃管家会给你买。”
“可是我想吃这个。”
“不行。”
“为什么不行,表哥你小气。”
一大一小争执的场景正好被季修文撞见,他瞥了他一眼,当下就带瞿子睿去超市买了一大箱回来。
还不忘说:“子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别听‘坏人’的。”
瞿子睿当晚可谓是喜滋滋的,仿佛是赢得了什么大奖一般。
但第二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被瞿宴送去了奥数班。
后来才得知,原来架子上的那一罐糖是季修文给他表哥买的。
怪不得这么宝贝,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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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子睿长大后,两人便把公司的权力逐渐移交到了他的手上。
有了时间,他们相继游览了许多地方,爬过高原雪山,看过江南水乡。
那是他们后半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早年时瞿宴的身体状况堪忧,虽说后来通过药物治疗调整好了,可却还是因此落下了病根。
在六十多岁的时候,瞿宴先季修文一步离开了人间。
变故猝不及防。
他们原以为季修文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去提及他的心痛。
可他比谁都要坚韧,全程很平静,甚至还能有条不紊地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季修文把他的骨灰埋在了两人一起种的那棵桃树下,连同当年瞿宴给他写的那些信一起,他一封都没有扔。
过往的记忆永远沉睡在了地底。
一周过后,众人发现季修文消失了,房间里的物件原封不动。
只留下了一段话。
[我走了,勿念。]
机场是一个见证了人生百态、悲欢离合的地方。
他回到了当年两人一起扔过硬币那个许愿池前,在人山人海的广场上,看着穿梭往来的人群,伫立良久。
从黎明到黄昏,有人发现,一个白发苍苍的东方老人,靠在座椅上喂了整天的鸽子。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是他的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故事。
又过了两年。
彼时已经有了自己家庭的瞿子睿,在一天清晨收到了份快递。
纸箱包裹得很严实,待看清寄件人时,他恍惚了片刻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
迫切地将绷条撕开发现,里面装着的是一张张多彩的照片。
季修文沿着瞿宴的足迹,带着两人的同框照,再走了一遍世界。
其中那张两人年轻时笑得明媚灿烂的照片背面,被人用粗体留下了几个字。
[我去找他了,勿念。]
不可置信般抬起头,瞿子睿才发现自己无声中悲戚,早已泪流满面。
他永远记得荡秋千的那个午后,两人在夕阳下相拥相吻的场景。
院子里的玫瑰换了不知多少批,三月的桃花也盛开了。
——[你要努力生长,待寒冬过去冰雪消融,待春天来到春暖花开,会有鸟儿栖息为你筑巢。
你要知道。
爱,永远澎湃,永远热烈,永不过时。]
[第二个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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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有一个瞿总生日的番外,tomato肯定发不出来,到时候我放在企鹅qun里,等周末有空写完了就放,算是给大家做个香香的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