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那一面被人察觉,季修文以为自己即将会受到崩人设的惩罚,可窒息感却迟迟没有到来。
他疑惑:【不六,我人设没崩?】
系统冒泡:【没有呢宿主。】
季修文暗疑,世界规则是不是对他过分宽限了。
第二天回校,宿舍里依然只有愈奕辰。
只不过他今天没看书了,而是在练吉他,从弹奏的手法来看,对方应该学有几年了。
不管是从外形还是各方面的综合能力来说,愈奕辰无疑是同龄中的佼佼者。
父母都是隔壁985大学的教授,出生于书香门第的他从小便在知识的熏陶下长大,为人成熟体贴热情。
也难怪原主会喜欢。
见到季修文,吉他声中断。
愈奕辰:“你昨天没在宿舍,阿姨来查寝的时候我们帮你圆过去了。”
最近对舍友多关注了些,发现季修文经常不在宿舍,不仅白天,晚上也有好几次都是不见踪影的。
这种隐隐在意的感觉令他心生古怪。
自从上回拒绝他后,愈奕辰总觉得他应该是愧疚的。
“谢谢。”少年依然客气,“不过校规里并没有明令禁止不允许外宿。”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现在已经高中毕业了。”
经这么一提醒,还真是。
愈奕辰挠脸悻悻,他平时挺守规矩的,在中学时期的思维还没转换过来。
“那你昨天去哪了?”想到季修文的性格,他又道,“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
就算了。
“住朋友家。”
说着季修文往他桌上放了几块桂花酥,萧执彦今早塞进他书包的,自己吃不完。
愈奕辰接过道了声谢,微微出神。
朋友?
上回丁超说看见送他楼下,一起吃饭的那个?
男的女的。
桂花味的糕点绵软细腻,放入口中立即化开。
也是这时,愈奕辰才注意到季修文正着穿的这件有些花哨的衣服不是他的,领口大了一圈,衣服下摆也没过大腿中间。
关键是,对方身上的味道和自己那天下午回来时闻到的一样,用的是香草调的沐浴露。
同款?
愈奕辰终于确定那个人就是男生,他心里像有只猫在轻挠,好奇欲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而季修文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话要聊,洗完手戴上耳机,拉床帘,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十分流利。
只隐约听见笔尖在书页上沙沙作响。
-
连续上完三节大学物理,刚好到了中午吃饭的点。
愈奕辰和几个朋友谈笑,看见后排边缘独自一人坐着的季修文,正想叫上他一起去食堂。
季修文却起身离开。
走到走廊外人少的地方,拨回电话。
一分钟后接通,那头的人喂了几声,似乎不太会操作。
“奶奶,我在。”
听见他的声音,勤巧云安心:“是小文啊……”
她有些老花,没戴眼镜看不清号码。
“嗯,是我,刚才在上课所以没接电话,抱歉。”
老人一听,无措:“那、那我没打扰到你吧,老师生气没有,影响课堂纪律崽你会不会受处分。”
勤巧云小学二年级上册还没读完,便辍学回家放牛,照顾弟弟妹妹了。
此刻语气有几分慌乱。
“老师没生气也没违纪,我静音了您放心。”
听完解释,勤巧云这才终于不唠叨。
季修文问:“是有什么事吗?”
“哦,对,小文啊,前几天我去银行取钱发现这卡里无缘无故多了三万,我问前台的小姑娘是不是弄错了,可、但人家说我的卡一切正常。”
“说实话,是不是你给奶奶转钱了。”
季修文应声。
三万是给萧执彦扮演一月假男友的薪资。
“你生活费都不一定够用,怎么还给我钱,你拿回去,我不要。”
勤巧云自丈夫去世后也没剩几个亲人,他的儿子朝她伸手要钱还来不及,怎么会给她打钱,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便是这个非亲生的孙子了。
“我知道你在外边做了兼职,可京市的物价高不像我们这边,我一个老太婆那这些钱来干什么哟。”
“奶奶现在还能抗五十斤的大米,没那么老,能养活自己。”
季修文想着勤巧云竟然不是怀疑他的这笔钱来路不明,久违的被家人信任的感觉。
想到后期剧情中,这位原主唯一的亲人离去。
“我已经隔壁张婶说了,让她过两天陪你一起去趟医院,就拿这笔钱做个全身检查。”季修文叮嘱。
“你也别先拒绝,如果不答应,我只好跟导员请假回家再带你去。”
京市离这边隔了一千多公里。
老人最怕影响他学习,十几年来从未改变:“别别别,我去,我去。只是这没病没灾的,到了医院也是浪费钱。”
男生敛眸:“奶奶,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勤巧云听着立马心软下来,再也不纠结钱的事,答应下。
-
下午放学。
季修文打算去图书馆再查查资料,最近在着手准备他的竞赛论文。
身后传来脚步声,对方明摆着故意不想让他察觉,走得很轻。
可季修文听了几秒后就知道了那幼稚的人是谁。
他勾唇装作没发现,继续往前走。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人拍了肩膀。
“嘿!”
他回头,无人。
因为萧执彦立刻闪到了他的身后。
季修文又想转身,却被对方哥两好似的勾着脖子,动弹不得。
“你这反应速度不太行啊同学。”萧执彦嘲弄,“如果我是坏人,你可能刚才就被蒙眼拖上车了。”
季修文推开他,揉了揉脖子,神色淡漠:“不用如果,你就是。”
“啧。”
有些不满。
校园的道路两侧种满了银杏树,十一月份中旬,银杏叶中的叶绿素分解,一夜之间枝头挂满大片金黄。
偶尔有骑着单车的同学经过,萧执彦和他并排走,有一搭没一搭聊。
“走这么急,待会要去哪。”
“图书馆。”
“真爱学习。”
“不是爱学,有奖金拿。”
对方回答得很诚实。
听着,萧执彦挑眉:“本来想约你一起去打球的,可惜了。”
谁知少年一听,立马掉头换了个方向。
“诶,小同学,去哪?”萧执彦追上,又继续贴着人的脖子。
季修文克制着,暗暗垂眼答:“球馆。”
废话,学习哪有青春靓丽的男大学生香。
为了任务他每天都得绷着脸装作不识凡尘的模样,撩不得说不得忤逆自己的天性,清心寡欲了一个星期多。
唔,是该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