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见人出声,萧执彦垂眸,碎发盖住了幽深的瞳色,下颌线更显凌厉分明。
看着抓上自己衣袖那只手,像是催促:“怎么不说话?”
季修文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得赶在那该死的什么饥渴症发作前先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他慢慢松开:“其实,我今天真挺忙的。”
“白天上完课下午做项目,但我负责的那一部分提前做完,就先离开了。”
男生向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少年十分坦然。
抬头真诚道:“所以,不是故意说没时间骗你。”
然而萧执彦只是轻笑了声,没立刻说话。
季修文以为对方信了。
过了会儿。
才听见身旁人若有所思悠悠开口:“季同学确实是大忙人。”
季修文心想,那可不,为了完成任务,他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学习过。
奖学金和酒吧放松的机会都是他应得的!
但庆幸的下一秒,萧执彦却冷不丁凑了上来。
对上他的眼睛,季修文一时间竟也忘了躲,缩短了距离,喉结上的那颗痣他看得愈加清晰。
“也对。”对方双手撑在他身侧,不太明显嗤笑了声。
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慑人:“季同学可忙着来给人送花,哪里有空来搭理我。”
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萧执彦以为对方又跑来酒吧打工。
担心上回的事重演,不放心,思念与挂虑各种情感驱使着他前来。
可没料到,担心完全成了多余。
他看见素来淡漠规矩的人应付这些场合张弛有度,熟心应手。
周边那些人盯着他的目光,屡次令萧执彦想就这么冲出去,现场将人带走。
可他不能。
若非来了,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少年真实的另一面。
那个在洗手间里打人又快又狠,张扬得耀眼的季修文,是在他身边时所没展现过的。
不爽,十分不爽。
就在这时。
季修文蓦然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因为用力,指尖渐渐陷入沙发,压出了几个凹痕。
此刻,萧执彦还保持着禁锢住他的姿势,两人靠得太近,趁理智还在时脑袋季修文本能就要向后仰。
这落在对方眼中,却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他弯腰,勾着他的衣领将人拉回:“躲什么?嗯?或者说,季修文你……在怕什么?”
救命。
季修文努力避开他的视线,看着车窗外风驰的风景试图转移注意力。
脑子乱糟糟的。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像是有电流在皮肤上游走,指尖都在颤。
他没敢再出声。
惩罚开始奏效了。
而萧执彦知道对方肯定是听懂了,如今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刻也有几分后悔,自己是不是太着急。
万一把人吓跑了,那才是真得不偿失。
说好要一步步来的。
就在萧大少爷还为方才的冲动懊悔时。
却忽然发现几分钟前一直没讲话的人,此刻,整个人蜷缩在座椅和窗形成的折角里,双臂将自己抱紧,期间像是烦躁急了,翻来覆去不安扭动。
起初,萧执彦以为是车空调温度不够高,对方冷。
毕竟天气预报说今晚全市大降温。
正欲上前查看,余光瞥见他额头往外渗出的细汗。
电光火石之间,萧执彦顾不及其他,掰过季修文的肩膀,每个词都像是从喉咙中挤出:“谁干的!”
季修文摇头。
“是不是刚才厕所里那个傻逼给你下的药。”
靠。
说完,他又没忍住骂了句脏。
“老子当时tm就应该再给他补两脚。”
“看着我,现在哪里难受?”
误会大了。
正如系统所说,皮肤饥渴症发作的那一刻,他试图与人类接触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尽管季修文极力控制着,可脑海中却不断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
想抱萧执彦,好想……好想贴着他的身体,想和他亲吻。
为什么最后一天人设都崩成这样了,自己还要假装矜持?
为什么。
抱了,亲了,甚至做了又能怎样?
只要是他。
只要他!
“彦哥。”
于是季修文分明气息渐渐沉重,却依旧在安抚眼前人的情绪。
他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现在只是有点难受。”
“我能牵一下你的手吗?”
话落。
萧执彦愕然,燃起的怒火瞬间湮灭。
还未待答应,对方的掌心就先一步贴了上来。
随后慢慢张开五指,和他十指相扣。
他突然间有种幸福的不真实感。
季修文,这是醉了?
……
直至下车,两人交握着的手都没有松开。
然而少年的状态确实和醉酒差不多。
走路步伐慢吞吞的,他歪着身子,一个劲儿地往自己身上贴,像只等待主人给顺毛的粘人的猫。
路前方那么大个台阶也没看见。
踉跄了下差点踩空,还好萧执彦反应迅速及时从身后抱住了他。
否则这小醉鬼明天得哭着和自己说他破了相。
此刻在萧执彦心底已经十分确信季修文是醉了。
不然这一切不太符合常理。
因为对方脸色和身体都很平平,根本就不是他想的中了药。
被人搂住,季修文又作势要攀住萧执彦的脖子。
男生无奈,只得稍加弯腰方便他动作,等季修文搂紧后,才将人抱起。
对方不重,寒夜里萧执彦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起初,他还心情十分不错地希望季修文醉酒这种事能多来上几遍。
直至在电梯里等待上升的时间里,怀中的人动作愈发过分。
季修文不知何时扯开了他领口处的拉链,抓着他的衣服,在喉结上亲了口,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啾”声。
萧执彦顿时僵住。
刹那间忘了思考。
他神色淡漠环视着电梯里和他们一起的几个陌生人,与他同样的僵硬,低头玩手机古怪。
萧执彦不自觉红了耳尖。
奈何见怀中的人还打算继续,只得一手托住他的腰,空出的另一只手压着季修文的脑袋,将其一把摁进自己的胸口。
他喉咙发紧:“快到家了,你再……忍一下。”
随后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到时候想对我做什么,都随你,行不行?”
果然听见这话,少年安分了,不再乱动。
头顶上方传来笑声:小色鬼。
……
季修文根本就顾不上萧执彦究竟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只是脸贴着他的侧颈,短暂缓解了皮肤饥渴症带来的煎熬。
经历过才知道,这感觉可不比那药好多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仅仅牵手和贴脸已经不能能满足他。
他哼声想要接触更多,又开始不安分地去扒萧执彦的衣服,拦都拦不住。
如果萧执彦方才还觉得季修文醉酒后的形态是一种幸福,那他现在只感受到了折磨。
少年的腿像八爪鱼一样勾着他,总是这样那样乱动着。
经不起考验的男大生很快就有了反应。
推门进屋的第一时间便是将季修文放下。
因为怕再这么继续下去,可保不准自己是否坚守住对他的防御底线。
“你醉了一直都这样?”萧执彦问这句话时是带着点醋意的。
可季修文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了离开肌肤接触的不满,身前空荡荡的,他上前试图牵起萧执彦的手。
这回。
萧执彦没再给他牵,而是将人一把抵在门后,空出的手垫在他的后脑上没磕到。
焦急中,少年湿漉漉的桃花眼望向人:“彦哥……”
“……”
他望着季修文委屈中带着不满的眼神,终于忍无可忍。
瞬息之间。
吻精准地印在唇上。
他低头亲了下去。
季修文觉得那种电流穿过全身的酥麻感又泛了上来。
少年人的情感蛮横又没有头绪,不知怎么做,只是简单的、用力的触碰,不得章法。
半途中,萧执彦继而想起那天早上图书馆的情形,悄悄探了舌,湿润的触感扫过唇缝。
而季修文感受到,无意识向前追逐了下。
下一刻就被上方的人更用力的揽住腰,撬开,强势钻了进去。
“唔。”
他细细的扫过腔壁内的每一处,像是在品尝着残留在齿尖的酒,动作时而舒缓时而蛮横,季修文感觉自己快被吻晕了。
渐渐无力,后背贴着门就要往下滑,可萧执彦又立刻将他捞了上来,这回没再让他难受,抱着人来到沙发上。
季修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他腿上,好不容易缓解的症状因为这短暂的空缺开始复发。
他抿唇,低头捧起萧执彦的脸又要继续。
却被人抓住手腕。
他不满:“……还要。”
听见这话,萧执彦甚至没敢看他,呼吸更显急促。
艹。
这谁顶得住。
小醉鬼怎么这么能折腾人。
某一刻,萧执彦真的就想这么放任自由继续下去。
可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不受单纯的欲望支配。
他咬牙,凭借着最后的理智认真问对方:“季修文,你还喜欢我吗?”
可季修文只想要和萧执彦的接触,又重复方才低头的动作。
萧执彦挡住他的嘴,吻只得落在掌心。
他声音艰难:“回答我。”
“这次换我来追你好不好。”
他温柔诱哄道:“点头就给你。”
“……”
“好啊。”
“真乖。”
……
十分钟后。
呼吸交换的间隙季修文得以喘气,抑制不住闷了声:“痛。”
萧执彦眼底漆黑一片,停下,替他擦去唇边的水渍:“哪里痛?”
“这里。”
说着少年打开了嘴巴,向他展示:“舌头。”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还伸了出来。
萧执彦憋着气,轰的一下脑袋都炸了,彻底被热浪淹没。
他吻上对方潋滟的眼睛,哑声:“我的错,那宝贝待会儿轻点,好不好?”
还未等点头,季修文又再次被攫取了呼吸。
沙发上几次因为战栗而试图抬起的手,却每次都被人扣着一点点压下,握紧了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