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风从门板的缝隙钻进来,纸张被吹散落地沙沙作响。
季修文被捂住眼睛看不见,黑暗中睫毛纤长颤颤翕动,他眨了下眼。
视觉消失的好处是听觉变得加倍敏锐。
他能感受到顾琰气息凛冽压向自己,先是不紧不慢碰了碰唇,像第一次般试探性却又游刃有余的。
除了吻没再进一步。
季修文原本还以为,起码上衣会先保不住的。
他并非傻子,知道男人是担心他受伤所以才再三嘱咐让自己好好待车里头。
可他叛逆心起走了下来。
明摆和人对着干。
不仅如此,冒烟的枪口还精当指向了对方,顾琰没躲。
季修文咂摸着他犯这般低级错误,在战场上已经算重大过失。
因此,顾琰这饱含温情的动作顺利给了他一种没事了的错觉。男人还在亲吻他,大掌落在他绷紧的脊背上,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慰中季修文渐渐放松了警惕。
“顾琰……”他开口正打算呼叫。
“为什么突然……唔?”男生眨了下眼有几分呆愣。
哪知刚从喉咙中溢出点声音就被悉数堵住。
顾琰抬手,两指锢住他下巴将脸掰正。顺滑的舌头滚过,黏腻地勾着他的,仔仔细细侵略过口腔里的每一寸空间,那火热的温度烫得季修文想流泪。
……
写字台上,少年头颅高扬像被捏住后颈的天鹅,露出的侧颈线条流畅,男人以绝对占有的姿势将他锁在双臂间。
命运全然被他人掌握。
所有的反抗都无济于事。
张嘴、换气、探舌。
拉扯中衣服早已皱巴不成型宛若被揉皱的纸张,捏成一团,恰如其分在季修文即将难受忍不住之际,白纸渐渐捋平展开。
继而抱紧,负了距离。
门关破开的那一瞬间,季修文死死咬住的呜咽终于再也抵挡不住,泪水连着声音一起像决堤的河水,泛滥成灾没过了头顶。
而顾琰只是皱眉闷哼了声又开始动作,锁了腰,一遍又一遍。
纸张拍打。
季修文推不开只能迷离中喊他:“顾琰、顾琰!顾琰……”
男人当做没听见,甚至又抽空低头狠吮了几口,卷走他眼泪。
桌面凌乱,地板到处都是墨水溅落的痕迹。
终于在急速闪过的一道白光中,季修文伸手抱上前,狠狠咬住顾琰的肩膀。
闭眼之前不忘数落一句:“讨厌你……”可惜声音黏腻像浸在水里,毫无威慑力。
他酸软得一根手指头也抬不起来,说完便很快昏睡过去。
顾琰眼眸闪过一丝波动,几秒后,他揉了揉对方后脑勺处湿漉的头发,把挂在身上男生抱离写字台。
边走着低头咬住季修文下唇,缓声说道:“不许讨厌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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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文在顾公馆留了几天。
他们那天在破庙里遇见的孩子,顾琰已经给他们安顿好了住处,年纪大一点的被安排到季修文的店里干活,挣一些工钱,当然只是做简单的活计。
几个小孩麻利又勤快,都是没了爹妈的孩子出社会早,对人情世故的熟练把控早已成了基本技能。大部分能言善道,时常逗得那些太太小姐们眉开眼笑,忙的时候有他们在倒也轻松不少。
而与此同时。
大帅府气氛凝重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