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寒天之钉的落下,整个世界仿佛都凝结上了一层薄冰。而下方临近的人类们,在陈必火看来速度好像动漫了几十倍,仿佛他们的时间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滞缓。
“逃!快逃!”人们无力且缓慢的喊叫着。当神明判罚的力量落下之时,人类的一切挣扎仿佛都只是玩笑。
可黑白色的巨龙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它是人类的造物,那声穿透世界的龙吟也即人类向神明高唱的反抗高歌!
文字与言语在面对这宛如灭世般的场景之时,是那样的惨白无力。就连人类自以为无穷无尽的想象力,似乎也有所欠缺。
世界的崩坏,神明的判罚,人类反抗的高歌……只是陈必火没想过,身为人类的自己,此刻自己却是站在了神明的那一方。
且还是个自私到极致的神明!
“来吧!时间也好!空间也好!全都给我冻结住!那样就不会有人死了!”
自私的神明,因为不忍见到生命的消亡,便将人类永世封存。
以保护的名义将世界装入克莱因瓶中,看着生命在瓶中周而复始的运行。
轰!一声足以响彻整个提瓦特的巨响传来。那传说中足以灭国的寒天之钉终究再次落下。
身为人类反抗之歌的巨龙,被永世钉在了龙脊雪山之中。而世界,放眼望去这方天地已然全面冻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陈必火便是如此孑然一身的立在这望不透冰雪的世界。
“这就是你所谓的守护世界吗?”寂静的风雪之中,已经从龙形化为人形的阿贝多仍旧平静的问道。
对于陈必火而言,他根本不在意世界也不在意蒙德的那些民众。他现在所在意的只有胡桃,他想让胡桃活下去!
“我想守护的不过是他们。”
陈必火说着便温柔的看向了胡桃、宝儿姐、卢老爷、七七他们的方向。再过半小时,系统与自己约定好的十五日时间就要到了,至少陈必火能救走他们。
如果是系统那绝对的修复能力的话,哪怕是胡桃这样的伤势她也一定能修好吧!
陈必火如此希冀的想着,只是冻住了龙脊雪山的时间,外界的流转并未改变。现在只需要等待就好。
“旅行者,很感谢你。终究还是你过来阻止我了。只是很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阿贝多,这是清醒一点了?或者说他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这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来不及了?”听着阿贝多的话语,陈必火心头一震。
“师弟啊!师弟啊!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你成功了!这就是祂们!世界之外的存在!我们所无法理解的存在啊!”
博士这家伙居然也已经不受时间停滞影响,不知何时爬到了高处,面向了破碎的天空之上。张开怀抱感受着狂风的吹拂。
这窒息的感觉……天空之中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存在?才令整个世界如此的紧张。陈必火很好奇,可是不知为何,似乎自己连抬起头都做不到。
身体,好像不由自己控制了?!
半空中的博士,那是既兴奋又失落,兴奋在终于亲眼见证到了真实的到来。失落则是因为,自己终究还是输了,降下这真实者终究不是自己。
方才明明都足以与魔神抗衡的陈必火,此刻居然只能用余光看向天空,他不知是因为自己过于恐惧的原因亦或是身体真的失去了控制权。
“这是……我们所处的世界?”
余光之中,陈必火看到了那最最普通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世界。那是一个他自己早已经待到腻的世界。
眼中没有好奇,只有对已知平静的绝望。
而就在此刻,一双庞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黑掌竟是突然遮盖了一切视野,挤进了裂缝之中。
“哈哈哈!原来这就是真相!原来这就是真相吗!哈哈哈哈!原来我与他们也并无不同,是那样可悲且卑微的存在啊!”
博士多托雷说着,居然就像彻底疯了一样,竟是腾空而起朝着巨大的黑掌跃去。像是要亲吻拥抱它。
可是却还未触及到黑手分毫,博士多托雷的身影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消失不见。
陈必火无法理解,博士这样的人从这样的景象中究竟看透了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
他是个庸俗的人,他只是赫然发现时间与空间似乎都在重新继续变化!不再停滞!
那个黑掌居然破碎了寒天之钉所凝结的时间与空间!乃至于整个世间的法则都被祂捣毁!
而陈必火甚至顾不上这许多,他几乎动弹不得,壮年的父母从眼前一闪而过,又有父亲亡故时躺在棺木中的景象,还有遗忘掉胡桃的自己。
似乎是在给陈必火看着未来既定的命运。
“不!我不接受!”陈必火疯狂的咆哮着!即便这是四维的存在所告知,哪怕对于祂们而言,时间不过是可回溯的进度条。陈必火也不相信祂们所拟定下的一切。
绝不接受!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们只是如此吗?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下方时间重新流动的西风骑士团们,明显同博士一样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的癫狂之中。所谓的不可知,不可理解,或许便是如此!
顿时下方的西风骑士团,好似暴露了生物的天性开始满脸流泪的开始疯狂的对砍。
就连一向冷静的卢老爷与宝儿姐他们脸上都浮现出了癫狂之色。
一些西风骑士团身上,甚至又重新长出了黑色的毛发,那是与丘丘人相近的模样。
“旅行者,你还能做些什么就争取去做吧。我先前曾在蒙德暂居处,放置下了一个口袋锚点。就请你多带几个人前往逃离吧。”
阿贝多说着就艰难的从口袋中掏出了个口袋锚点交给陈必火。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此刻阿贝多的身躯已然被寒天之钉击烂,却仍旧还不可思议的活着。
“喂!你别想着什么一走了之,撒手人寰!我老爹还等着你去救呢!”
陈必火没管阿贝多的伤势,召唤着所剩不多的野猪驮着阿贝多与胡桃就往卢老爷他们那边窜去。
此刻阿贝夕也还留有一口气。
看着茫然的众人,陈必火深吸了一口掷地有声的喊道:“记住,是不是人。神说的不算,祂说的也不算!只有你们自己说的才算!”
随即放下了口袋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