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地给自己上药,如果不是涂到边边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一门心思都在涂药上呢。
“你涂多了。”
厉景庭的提醒,让她猛地回过神来。
唐风月赶紧抽了几张纸擦拭涂出边的药水,将药瓶放在桌子上,折好裤挽,接连几天,她手脚都要不便了。
唐风月掩饰尴尬地笑了笑。
“你这样也不好去上班,批你一周假,你在家安心养。”
“批假?”唐风月悠然地叹了一口气:“厉总,这个月我的出勤数都快成公司倒一了,不如这样,你帮我调休吧,正好补一些天数回来。”
“可以,你说了算。”
拜托,这算什么啊?唐风月压低眉毛,颇感一阵无奈,好像她就是个人人都要怜惜的受害者一样。
蓦地,唐风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正是杨铭给她发来的一个名片,附加了一句话:霍君赫。
不得不说,厉景庭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加上给她批了假,她就有时间约霍君赫谈一谈了。
只不过这次的竞赛体验感很一般,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答应自己见一面……
“我问你一件事情。”
厉景庭注视着她,放佛这刚才,都是为了他这个问题而作铺垫。
唐风月也认真起来了:“什么事?”
“那天在酒庄,你亲口说出你为那副献给沈琳作品上,寄托的寓语,你还记得?”
他一字一句说着,就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唐风月听了一下,有些疑惑,她沉思了一下:“当然记得,你是说那副《承诺》。”
“《承诺》?”
“嗯。”唐风月点点头,厉景庭是她老板,她也不忌讳说这个:“是我给那副作品拟定的名字,也不知道沈太太喜不喜欢。”
“你可还有跟别人说过寄语吗?”
“别人?”
唐风月仔细想了一下,又摇头,与其问她有没有和别人说过,不就像是在问她还记不记得。
“没有。”
“你确定?”厉景庭语速很快,问的也很快。唐风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居然在其中听出一丝慌乱。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一副作品而已。
“确定啊。”
“那你小时候,小时候和别人说过吗?不……我是说,这个寄语,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你参照了什么人,什么地方看到了?”
厉景庭显然有些急促,唐风月看他的眼神多了一分狐疑:“不是参照别人的,是我自己,对这句话印象很深刻罢了。况且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记性很差的,也有可能是我哪里看到的,我自己忘了吧?”
“你的记性不好吗?”
唐风月不想提太多有关于自己记性的事情,她神色不经意的舒展起来,似有略无的避开这个话题:“不好,天生的。”
“那你还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和别人说过?类似,社交平台的账号?之类的?”他还一直追问着,很奇怪,就好像如果不得到他心里的那个答案,他就会这么一直追问下去似的。
“社交平台?”唐风月左思右想,除了当年在上中学的时候玩的一个网站以外,她很少触碰这些东西。
毕竟有什么好的,尽数全都给了唐燃,她拿到的都是剩下的,过时的玩意、也只有小时候在被送去唐伯父家寄养的那段时间里碰到过电脑玩玩。
到时候的她,觉得可新奇了。
原来网络,可以将世界上一个地方的他,和世界上另一角的她,联络起来。
“抱歉,我不记得了。”
语毕,厉景庭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许是意识到自己乱了分寸,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是,这么久了,谁还会去在意这个东西,不起眼的小玩意罢了。”
唐风月有些莫名其妙的,她抬头,眨巴眨巴的眼睛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
过了一会,厉景庭倏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公司一趟。”
厨房的门被推开,王姨拿着炒菜铲探出一个头来:“厉先生,你不留下吃饭了吗?”
唐风月勾了勾唇,也附和着打趣道:“王姨做菜很好吃的。”
哪想一口就被厉景庭回绝了:“不必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唐风月向王姨摆了摆手,她就拉上了厨房门。
不久,厉景庭就早早地离开了。
唐风月还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过了一阵子,她忽然起身,顺带把自己的裤挽折地更紧绷了一些。
这个家里有三个房间,一个是她的,还有两个是客房,不过谢襄常来,所以其中一间也经常给她睡,另外一个就是给王姨住的。
谢襄那间没什么她的东西,很多大包小包,自唐风月搬来以后就没时间拆开整理,她推开那扇门,在杂物里翻出了一个书包来。
是一个蓝色的男款帆布书包,她有点印象,以前小的时候念书,她光是一个书包就背了大概有七、八年,但唐燃每个学期都能要求买个新款的。
最后她的书包破到不能再缝补,苦苦哀求之下,刘芳晴才终于肯将这个蓝色帆布包丢给她。
当时,小小的她,还高兴了很久很久。
想到这,唐风月的手顿住了,心脏狠狠地沉了一下。
痛的太多了,所以很多东西,就很难引起她心中的波澜。
唐风月面不改色地拉开书包拉链,翻出了很多少儿时期的东西,手工玩具、笔盒,还有一本非常厚重的记事本。
唐风月刚要打开,忽然就从房外传来王姨的声音:“唐小姐!吃饭了。”
“来了王姨。”
唐风月犹豫了一下,将记事本拿了出来,退出了房间。八壹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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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
看守所里,严若用尽浑身的力气,不停地拍打着铁制栏杆,直到手都红了,还不肯停歇。
“你们快放我出去啊!我是清白的,你们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还当什么警察?!”
从小到大,她从未进过看守所,就连警察局也很少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