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歧没说让蔡明珠等他，如果到时候他结婚了，就当圆自己的一场梦吧。

“叔，你怎么蔫蔫的？是不是跟我一样舍不得舅舅走啊？”许八斤站在火车站不肯走，石歧一把捞起他，大步往回走，连头都不回，好像回头看了就会挪不动脚步一样。

谁舍不得那个光长年纪，不长心眼，和许八斤心智差不多的姜西池？可具体想的是谁，石歧根本就不能说出口，就算许西岸和姜西梦两口子早就察觉什么端倪了。

“蔫蔫的是因为你这小子太胖了，压得我胳膊酸。”石歧斜睨了一眼古灵精怪的许八斤，之前姜西梦和姐妹俩出事儿的时候，这小子茶不思饭不想，生生瘦了一圈，自从她们回来了，他开始报复性吃饭，每天恨不得吃八顿。八壹中文網

许八斤现在倒是不算胖，就是壮实，比同龄的孩子大一圈而已，尤其是撵着肚子。石歧想到这，大掌覆在他的肚子上就想使劲儿揉一揉，八斤显然意识到他的想法，挺胸抬头，猛吸一口气把大肚腩收了回去。当大家眼里都是笑意看向他时，他还假装自己没有大肚腩。

“爸爸妈妈，大姐、二姐，你们看，我都瘦了，连小肚子都没有了，回去要好好补补，当然也不用特意关照我，妈妈和姐姐补身体的时候，把我捎带上就行。”

姜西梦接过许八斤和姐妹俩一起调侃他，许西岸走到石歧旁边，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尤其他也为情所困，自然能看明白石歧的心思。

“明珠比西梦还小两岁，听西梦说，蔡家父母不会让她早嫁人，还想在身边多留几年。这几年光景，只要肯努力，没什么不可能。”许西岸觉得以石歧的能力，即使不愿走高考那条路，未来也不会差。眼见石歧听了他的话恢复往日神采。而许西岸望着姜西梦的背影也是一副势在必得的笃定。

另一边火车上，列车徐徐向前，蔡明珠来的时候，除了姜西梦，大多心思都是孟致远，可这一遭，她回来的路上都放下了，竟是半点没想孟致远，脑海中浮现的是石歧那个吊儿郎当、眼神却澄澈，满是正气的老流.氓。她时不时懊恼、时不时发笑的样子惊呆了一旁昏昏欲睡的姜西池。

“蔡明珠，你不会是来了一趟海市傻了吧？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傻乐，你别是还惦记致远哥吧？你快醒醒吧，我看石歧哥不错，你们站在一起还挺般配……”

“我和老流.氓般配吗？”蔡明珠一怔，语气不是嫌弃的，带着一丝疑问，又好像有一丝欣喜，搞得姜西池吓一跳，稀里糊涂回答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

从那日后一直住在姜西梦家的张小春，在姜西梦连续十几副中药的调理下，嗓子彻底好了，他表达了感谢，同时也不好意思再住着，打算回家了，即使家中没有人期待他，估计以为他早就死在外面了。张小春的踌躇，许西岸和石歧等人都看在眼里，二人对视一眼，石歧说出了他这几天做出的决定。

“嫂子，我打算到市里发展，现在市场放开了，政策隐隐在鼓励大家经商，我想出去拼一把，你和西岸哥脑袋聪明，能学得进去，我真是不行。小春，你要是不想回家，就跟着哥出去闯荡，要是你想留在这边上学，就住到我家，帮着我照顾奶奶，学费不用愁，有我们呢，白天来你西梦姐家吃饭。”

这是他们几人讨论的结果，张小春这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十四岁了，能够自己决定要走什么路，他们只是给出建议，具体如何当然是看张小春的想法。

张小春从未感受到温暖，潜入人贩子团伙后每日都是心惊胆战的，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还遇到这么好的人，大小伙子一向坚强，难得红了眼眶。

“石歧哥，我跟你一起去市里，只要你不嫌我累赘，西岸哥，西梦姐，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张小春连小学都没读两年，一方面是大伯他们不愿意供他，还有就是他还真不是学习的料，他决定先在社会上闯荡几年，之后要是还想学习也有积蓄。

大家在一起过了个热闹的年，石奶奶更老了，背也驼了，依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给家里每个人准备了红包，笑着看八斤唱歌耍宝的样子。姐妹俩扎了漂亮的辫子，亭亭玉立搀着她看外面鞭炮声阵阵，满眼都是红彤彤的喜庆模样。

过了年，石歧带着张小春去市里了，而姜西梦和许西岸也开始复习高考了，与此同时，安全培训班的事宜，姜西梦做出了周全、可实施的计划，孟齐那边也积极推进。

海市退伍的军人不少，有些是和许西岸一样，因为受伤退下来的，还有的是复原做其他工作的。海市公安在全市发出邀请，聘请身体素质达标的退伍军人、公安和武术师傅等，经过严格的选拔，选出三十名到姜西梦所在的大队报到，待学习好由姜西梦和许西岸精心研究出来的防身术后，分成多组派到各个大队进行教学。

大队长特意把大队一块宽敞的地方空出来，作为姜西梦等人的训练场地，在村里大力鼓动，还制定了人员表，全大队妇女和孩子们轮流去观摩学习，势必要成为全市优秀大队，安全培训班的楷模。

春风和煦，几十人整齐排列在大队北边空地进行学习，周围妇女和孩子们静悄悄站在那里看。第一节课由姜西梦介绍人体各个器官和穴位，讲授对于妇女和孩子这样的弱势群体遇到危险时候，应该怎么反抗才能自保。

“人体有很多的穴位，掌握了每个穴位，不光可以进行针对性训练提高自己身体素质，还能在危急时刻找到对方薄弱点，根据自身情况更好地保护自己。手肘、头部以及颈部血管这些都是女子可以利用的地方……”

姜西梦讲到一半，旁边站着的李小霞开始打岔。

“你叽里咕噜讲半天，有啥用啊？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力量小，遇到危险时候，你这些东西根本就是花拳绣腿。我看你是自己想出名搞这一套吧？谁不知道捣毁人贩子团伙都是西岸和孟知青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