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把你师弟叫出来。”
“哦。”
宫九三两步跑到里屋，把刚躺下的唐一白又拉起来。
唐一白把他刚听的话又怼给宫九，“师兄你进屋不会先敲门吗，有没有礼貌？”
“师兄下次一定记得敲门，先把鞋穿上，整天就知道睡，每次看见你都在床上偷懒。”相互伤害啊！
唐一白正提着鞋，听了这话更气：“师父又不指望我！”
“那也不能如此懈怠，自暴自弃，师父来了也不知道出来。”
“你管我！你先把你那第一层练好了吧，整天就知道玩物丧志！拿块皮子挨个擦，你以为我瞎？”
之前在江府的时候，唐一白就老看见宫九用一块绒布擦拭宝石，他说这样会使它一直光彩照人。
听着很专业，如果唐一白的背包还不能放东西，他肯定也要天天擦。
冷战的这两天，唐一白有时候大晚上还看见宫九床上有光，这是夜明珠的光，也就小说里才会有这种光亮如昼的夜明珠。
唐一白：看来宫九不在乎不孕不育。。
宫九在还给唐一白一半好处后，他还有两颗夜明珠。
这两颗夜明珠把宫九细心保养宝石的影子拉长，映在里外屋的隔墙上。
每次唐一白看着墙上的影子，都能数到宫九已经擦到第几个了。
跟这灯泡似的夜明珠比起来，唐一白在现实生活里见过的夜明珠都弱爆了！
那亮度还没煤油灯亮，虽然温度越高它越亮，但是关上灯，看书都费劲，指望它省电能瞎。
而且颜色也不是白的，是一种发幽绿色光的萤石，有辐射但对人体无害。
对比他们俩手里的夜明珠，简直是月亮和萤火虫的区别。
不过每次唐一白看见这光，都觉得这夜明珠肯定辐射很大，万一这种射线对人体有害呢？
他可不敢跟宫九似的，敢把今夜赌明天，睡觉竟敢把夜明珠藏在被窝里！这跟□□藏炸弹有什么区别，万一炸了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宫九放外面，夜明珠会亮的他睡不着。。
闹翻之前，唐一白挺替他担心的，万一哪天一起床，看见一个掉头发的宫九也挺糟心。
本来这人已经是个深井小伙了，再秃头就真的只能回家等他堂哥分配对象了，江湖情缘从此与他绝缘，他的沙曼估计还没相遇，就要泡汤……
诶？现在想想岂不是好事一桩？
……
宫九其实对唐一白的建议听进去了，虽然他没听懂什么辐射，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想这几天尽快找个保险的盒子，给它装起来。
不孕不育真的是太致命了。
不过即便如此，宫九还是坚持每天保养一遍。
找到盒子之前，白天他还是藏在被窝里，晚上就藏在衣柜里。
只是他的师父江玉燕回到逍遥派后，忽然空出很多时间教宫九武功，所以白天宫九没空，只能晚上睡觉前保养一下宝石，再放衣柜里。
得亏江玉燕没有大晚上查寝的习惯，住的也比较远，所以没发现他的小秘密。
宫九瞒了这么久的事，原本是俩人的秘密，唐一白现在明显情绪不对，江玉燕在屋外面，也十分口无遮拦。
宫九上去捂住他的嘴，声音压得低低的，“不是说不提这事了吗！”
“是你先不讲信用！”
江玉燕听见里屋吵起来了，“你俩还能不能出来了？”
宫九又把唐一白拉出来当借口，“师弟找不到鞋了，我帮他找找。”
江玉燕：……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们，武功高到一定境界，只要想听，用心听，连他们的心跳声都能听清楚。
‘这俩人神神秘秘的，一定有事瞒着我’，宫九的心跳刚才也有点快了……
此时再次传出宫九压低嗓子的声音，江玉燕听着像是在说拓跋观的事，她打算静观其变，让他俩自己解决。
如果宫九解决不了，她亲自来。
里屋，唐一白正在被宫九掐着脖子，一对一做着说服工作。
“唐一白，你到底想干嘛？斩草需除根，这是规矩，破坏规矩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你想放虎归山也要问问其他人愿不愿意。”
唐一白：知道了知道了！你再用力点，我就可以直接断气了！
“从一开始，你就没必要开口，师父是逍遥派的太上长老，那个李秋水跟她最少相处了几十年，比你活的时间都长，她为了逍遥派还不是说杀就杀，能答应你放过那小祸患就怪了。”
唐一白：求你先放过我的脖子！怎么还越说越激动了，我都没还嘴。
“再说他活着有什么好的，他的仇人，他这辈子都战胜不了！就算把仇恨一代一代传下去，也无济于事，逍遥派想杀他们易如反掌。你不觉得让他早早死掉，是件很幸福的事吗？”
宫九说完最后一句，终于松开了唐一白，唐一白的脖子都有淤青了，咽唾沫都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宫九说的时候，这代入感太强，所以说完了，情绪还有些上头。
宫九现在非常想见太平王一面，非常非常！
他想知道当年的一切，他娘到底怎么死的。
这时候，好死不死，唐一白嗓子不太舒服，咳了一声，一下子就唤醒了宫九的记忆，这还有一个知情人士。
然后唐一白脖子再次被宫九掐住，旧话重提：“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问你爹…”
宫九手上用力，“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唐一白：我可能今天就能帮你问问你娘了。
他也不知道宫九他娘怎么死的，他看电影也没看到那，反正都说太平王俩夫妻其实很恩爱，宫九是误会他爹了，具体怎么误会了，他也没看到啊！
所以他一直让宫九回家去问他爹啊……
有毛病吗？没毛病啊！
宫九又问了一遍。
唐一白已经开始翻白眼：我到底为什么要在这儿受这种人间疾苦。
‘咣当’一声，听着不对劲的江玉燕把门踹开了，救了唐一白一命。
唐一白看见江玉燕冲进来的那一刻，真是感动到哭。
宫九掐了他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见她进来看看，他都快怀疑江玉燕是不是在给宫九放风了。
江玉燕一掌拍开宫九，力道之狠直接把他拍到墙上去了。
“你再掐你师弟一下试试，为师记得告诉过你，不许再动他。”
唐一白劫后余生，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听见江玉燕的话，心里这才有一丝安慰，虽然他很多余，但师父还不算太偏心。
江玉燕要把唐一白拉起来，“师父我头晕。”嗓子也疼。
江玉燕叫几个下人过来，把唐一白架到床上去。
宫九则是自己默默躺外屋去了。
一会儿巫行云也闻声过来了，看见俩卧床的师弟。
大师姐：我就知道他俩要打起来。
“师叔，我听说这边打起来了，拿了些现成的伤药。”
江玉燕看了两瓶伤药，正合唐一白的伤势，让下人给他上药。
巫行云看了一眼唐一白的脖子，“最近可能只能喝些汤水饱腹了。”
看完唐一白，俩人来到外间，江玉燕过来查看宫九的伤势，宫九蒙上被子不让她看。
“你差点掐死他，我打你一掌不过分吧？”
巫行云：……我觉得不过分。
“你师弟是个小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算不护着他，也不该下手这么狠。我跟你说过，我一共就你们两个弟子，你一个大的掐他一个小的？是不是想气死我。”
宫九忽然一掀被子，露出已经毛哄哄的脑袋，“那他死活不肯告诉我，您怎么能不帮我！”
头一蒙又自闭了。
“怎么还哭了呢。”
被子里传来一声闷响，“我没有！”
江玉燕：你就是有。
“不是不帮你，你师弟他要是知道，肯定就告诉你了啊，他不说肯定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万一说错了呢？你回来肯定还要打他。”
宫九猛地把被子一掀，眼泪汪汪地指责江玉燕，“你就是向着他！以前你就向着他，他回来了你又开始向着他！”声音大到里屋的唐一白都听见了。
唐一白：啥动静，谁哭了？
江玉燕被当面指责偏心，问题是她自己不觉得啊，她自己就有一个偏心的爹，所以一下子收两个徒弟，她也一直在找平衡，就怕偏心带来矛盾。
宫九欺负唐一白，她是教训宫九了，但宫九想要唐一白的东西，她也是给了的呀，就算偏心了，那也是更偏心宫九，他磕破她的拔步床，她都忍住没揍他，还要她怎么公平？
“你觉得我偏心你师弟？！”
宫九梗着脖子：“对！”
“成！”江玉燕也动气了，冲着里屋喊：“把唐一白连床给我抬这来！我给你问！”
唐一白：……到底要搞什么哦！
“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宫九的娘怎么死的！”
唐一白被一群人围着对质，也哭了。
脖子已经肿了好大一圈，嗓子也哑的不成样子了，挤出声音赌咒发誓，“师父我真不知道！”
宫九：“你不知道你还让我回去问我爹？”
唐一白悔恨不已，“师兄对不起，我嘴贱，求你放过我吧～，我是真不知道啊！”
江玉燕摆手，让人再把他抬回去。
“你也看到了，你师弟他确实不知道，你逼他也没用。”
“我不信！”宫九再次蒙上被子，还扭了个身子，背对她们。
江玉燕去拽他被子，宫九一挣，骨碌碌的就从他被窝里滚出来一颗夜明珠。
‘滴嗒嗒’落到地上，然后滚到了巫行云脚下。
江玉燕：宫九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