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云写信回来,无崖子出事了。
丁春秋设计苏星河,然后又暗中谋害了无崖子。
他一直把持着星宿海,半点风声没透出去。
巫行云此次亲去,帖子刚到,这欺师灭祖的东西就知道掌门见不到师弟,肯定存疑。
丁春秋很清楚,自己跑是跑不掉的,只能想办法瞒过去,匆忙伪装成师父闭关的假象。
反正师父无崖子跟逍遥派也很久不往来了,似有矛盾,避而不见也不突兀,他希望掌门师伯吃了闭门羹就知难而退。
巫行云到了星宿海,见师弟闭关,只有一个师侄来迎,怎么可能痛快,当真快要如丁春秋所愿,扭头就走。
想想又不能这么轻易走了,师妹走了,她就剩无崖子师弟,这么多年,几乎陌路人。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先走出一步,那她是他们的大师姐,那就由她来打破隔阂吧。
丁春秋战战兢兢地迎巫行云上座。
“师弟闭关多久了?”
“回师伯,也没多久,师父他刚闭关,您的帖子就到了。春秋不敢打扰师父闭关,就私自回了帖子,没想正好与师伯错过,让师伯白跑一趟是师侄的错。”
巫行云心里憋着气,是闭关没看到,还是说看到了才想去闭关。
“无妨,不是你的错,吾这次来,一是看看师弟,二来,你师叔祖要收徒,这是大事,师弟若还是闭门不出,未免伤情分。”
丁春秋心乱如麻,面上镇定自若,“待师父出关,师侄一定转告此事。”
“收徒大典难免遇上故人,你转告你师父,不要打扰,有些事做出来就回不了头。”李青萝这个女儿,已经跟他没父女情分可言。
丁春秋似是情绪有些激动,“师伯是说师娘也要来吗?”
巫行云叹了一口气,“师妹不来,师妹已经有了归宿,不会再跟任何人有牵扯。”
丁春秋脸色有些不好,“归宿!师娘又有了归宿?”
什么叫又有了归宿?巫行云看着这个师侄,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
“师妹伤透了心,再嫁人生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巫行云一眨不眨的地看着丁师侄的表情。
丁春秋听到‘嫁人生子’四个字,脸色都灰败了,这下巫行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没谈婚论嫁过,但脑子还在。
“你这个孽障!”,一巴掌把丁春秋扇飞出去。
丁春秋被打的昏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巫行云又补了一脚。
“你竟然觊觎自己的师娘!大逆不道!”
这丁春秋如何敢认,直呼冤枉,他对师娘只有感激之情,绝不敢有龌龊心思。
“我还能冤枉了你不成,你当我是瞎子、傻子吗!无崖子出来!”巫行云直接用传音搜魂大法逼人出来。
无果。
巫行云这下是真觉得不对劲了,无崖子除非躲出去几百里,否则怎么会半点动静都无。
她看着面前这个丁师侄,一直都是他出面,无崖子有两个弟子,另一个呢?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师父到底在哪,还有你师兄,苏星河又去哪了?敢说一句瞎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丁春秋咬死了师父闭关了,若是不在房间,那他也不知道,“师兄也已经被师父废了武功,赶出师门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处。”
赶出师门?苏星河竟然被赶出师门?
直觉告诉巫行云这里面有事,说不得就是面前这个师侄背后操纵的。
巫行云掐着丁春秋的脖子,“你以为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丁春秋坚信,只要没证据证明跟他有关,师伯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她现在就是在诈我,我一定不能慌!’
巫行云让护卫把星宿海的下人,一个不要放过,全都抓过来审问。
在场所有人口径一致,都说无崖子老爷闭关了,苏星河惹怒了老爷被赶出去了。
“他犯了什么事?”
没有一个能答出来的,“不知道,知道内情的下人都被处决了。”
“我知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忽然站起来,大喊:“掌门我知道!”。
丁春秋脸色难看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不要命的叛徒,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小徒弟,真是好样的!
不过她知道的也是他告诉她的,无关痛痒,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证据。
就算真让她猜出了其他事,他也有理由圆上。
“你叫什么名字?”
“回掌门的话,我叫阿紫,已经在星宿海待了许多年了,几乎就是在这长大的,这里的事,我全知道!”
巫行云很满意,她看了一眼还一副镇定自若的丁春秋,语气很温和地问阿紫,“是个机灵的丫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了?说出来,我有赏。”
“苏师伯被逐出师门都是被我师父陷害的!”
阿紫一开口就扔出来一个大雷,她偷偷观察这个掌门的脸色,也不知道她信了没有。
“当时师祖听信了我师父的诬陷,就把师伯逐出了师门,后来我师父还去路上截杀他,尸体也扔到了悬崖,都是我亲眼所见。”
“一派胡言!我怎收了你这样信口雌黄的弟子?师伯您千万不能信她!”
丁春秋是真慌了,看着阿紫的眼神像浸了毒,这个白眼狼!
“她是我最小的弟子,但太爱撒谎了,又总是上窜下跳的惹祸,我就经常训斥她。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不分好赖,怀恨在心,对我这个师父恩将仇报,她分明就是在报复啊!”
丁春秋极力说明阿紫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事实也如此,弟子背后捅师父一刀,不是小人是什么?
他是万万没想到,灭口竟然被阿紫看到了,那她是不是真知道些其他事?
丁春秋想到这,千刀万剐她的心思都有了。
他平日里也待她不薄啊,要不然不可能把她带在身边,没想到关键时刻,性命攸关的大事,这个丫头竟然要踩着他往上爬!
阿紫心知此事若是不成,那她就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师父绝对容不下她。
“我有证据!我师父房间里有一套嫁衣,当初他就是把嫁衣放到师伯房里,师祖看到了大怒,才将师伯逐出师门。”
立刻有护卫抓着仆人去丁春秋房间去搜。
“师伯被赶出去的时候,师父没多久也追出去了,我偷偷跟着,正好看见他把师伯扔下悬崖。”
丁春秋看着阿紫的眼神里像是浸了毒。
阿紫视若无睹,“师祖早就不在人前出现了,每次都是师父去他的房间当传话人,我们从没见过师祖出来,我偷偷去过一次,里面根本没有人!”
巫行云问其他人,“你们也没见过无崖子出来?”
所有人都点头说对。
巫行云心里一沉。
等看到那套嫁衣,确定正是师妹的嫁衣,颜色依旧,只是已经被撕裂了。
再看向丁春秋,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巫行云痛心不已,师门出了这样的逆徒,她这个师弟估计已经凶多吉少。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师弟武功再高,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怒到极致,反倒表现的越发平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丁春秋看着那套嫁衣,无话可说。
“这是他欠她的。”